聽到齊格林的話，凱雷娜的眼神游離起來。
“什么怎么回事？”
“你明白的吧，”齊格林想了想，繼續開口說道。
“雖然這么說有些自作多情，但你看我的眼神跟看其他人不太一樣？”
凱雷娜皺起了眉頭。
“你是在擔心我嗎？”
“也許是吧。”齊格林不可置否。
“為什么？”
凱雷娜踏前一步，這讓齊格林，一低頭就能看到那波濤洶涌的……
他趕緊偏過視線。
凱雷娜看到齊格林的反應，眼神沉定下來。
“你果然跟其他人不一樣。”
齊格林無奈地退開一步。
“該說是因為無意中發現了的你的秘密嗎……所以就有些放不下心。”
沒想到，凱雷娜又向前逼近一步，齊格林的后背都貼到墻上了。
門外的士兵偷偷偏過頭來，隔著頭盔瘋狂地對他使著眼色。
“……”
凱雷娜正視著齊格林:
“300對300大戰那天的事情，你還記得吧？”
齊格林點點頭。
“你趁我不備將我按在地上的時候，我真以為你肯定會做些什么，至少也會趁亂摸一下。”
聽到凱雷娜這么說，齊格林神色復雜地看著她。
“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角斗士的世界本就是殘酷而又無序的，女性角斗士少不止是因為力量弱小。”
“她們很多都衣不遮體地死在了黑漆漆的地牢里，無人知曉。”
齊格林想起來，連托馬斯教官在面對女性角斗士時都流露出了明顯的蔑視，其他角斗士對待女性的態度可想而知。
凱雷娜說得沒錯，原本角斗士就是整天茹毛飲血的殺人者，規則和秩序對于他們自身來說，并不能約束殘暴的獸性。
對于女性他們會有怎樣的反應，看整天圍繞在凱雷娜身邊的男人們就知道了。
“還有在獅血堡壘那次。”
凱雷娜接著說。
“原本你可以不來救我，也可能與那些用下流騎士們一同享用我，但是你救了我，之后卻什么也沒有做，最后離開的時候甚至都沒有看我一眼。”
“所以我覺得，沒有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朝我出手，你是值得信任的。”
齊格林頓住了，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怎么感覺自己被對方以為是性無能了……
這也太……
“……”
“老實告訴我，你對我究竟有沒有不正經的想法。”
凱雷娜突然說道。
齊格林愣了一下，隨后一臉尷尬的看了一眼門外的士兵。
“當然……有，”齊格林回過頭來，皺著眉頭看向凱雷娜，“在這全是男人的角斗場里，你當然是光鮮亮麗的。”
“可你為什么沒像其他男人一樣？”
凱雷娜步步緊逼。
齊格林逃避著她的眼神，說起來，自己好像表現得太賢者模式了。
“說實話，你這個裝扮，應該沒有哪個男人不去想象的……”
凱雷娜注視著他，繼續等著他說下去。
“可能是跟受到的教育有關吧，我會遐想，但不會實際去這么做，說起來應該是自律性的問題吧。”
“果然……”凱雷娜低下了頭，“你現在還不明白我為什么對你不一樣嗎？”
“……”
齊格林皺起了眉頭，該不會對方喜歡上他了吧。
“因為你很誠實，而且很會控制自己的目光，至少看起來是的。”
凱雷娜嘆了口氣，齊格林則松了口氣。
“其實，我曾經有個哥哥，沒有血緣關系的那種。”
齊格林有些驚訝地揚起了頭。
“曾經的我是個十分怕生的小女孩，卻從小就混跡在大人的世界里。”
“不過因為有哥哥的保護，從來都沒讓我受過傷。”
“其實我知道的，哥哥對我也有那種想法，有一次趁我睡著時將我按在了地上。”
凱雷娜說著她的過去，眼神既有不舍，也有哀傷。
“我沒有怪他，畢竟我們一直住在同一個破舊的小草棚里。”
“不過等我閉上眼睛的時候，他卻離開了。”
“現在想來，可能你跟他有一些相似，才讓我再次流露出那樣的眼神。”
“你是指……？”齊格林問。
“在這樣的環境下誰都會產生不顧后果的想法，但你控制住了。”
齊格林緩緩嘆了一口氣，所以對方也知道自己是正常男人，卻擁有控制住自己欲望的能力嗎。
還好還好……
不過這個世界，有陽痿一說嗎？
“咳咳，”齊格林趕緊打斷了這條思緒，“那你的哥哥后來怎么樣了？”
凱雷娜的目光微微暗淡下去，
“他既然不在這里，結果你應該可以猜到的吧。”
齊格林微微長大嘴，他知道自己問錯話了，趕緊又避開了這個話題：
“所以現在的你這樣……”
“跟你上次猜出來的一樣，”凱雷娜說：“女性的身體也是一種武器，能吸引人毫無防備地接近。”
“我只需要篩選出那些帶有惡意的人，給予他致命一擊就行了。”
“自從哥哥死后，我一直都是這么過來的。”
齊格林的神情也微微暗淡下去。
“可是這并不是真正的你吧。”
凱雷娜苦澀地笑了：
“人哪能那么輕易地選擇活著的方式，到現在也許已經習慣了，只是你……”
“我的離開，對你算是一件好事嗎。”
齊格林突然說道，如果他不在了，凱雷娜想必就不會再露出那種脆弱的目光了。
“是的。”對方語氣淺淺卻冰冷地說。
聽到如此肯定的回答，齊格林勉強地擠開一抹笑容。
“偽裝的我是這么覺得的。”
凱雷娜又突然說道。
“但是內心的我卻在抗拒你離開。”
齊格林緩緩睜大了眼睛。
他看著眼前的凱雷娜，平日里對其他人游刃有余的少女，在面對他時眼神里卻夾雜著一分苦澀。
可能真的是把他當做已逝的哥哥了吧。
“好了，沒什么好說的了，你走吧。”
凱雷娜背過身子。
“你走了以后，我會忘掉那個脆弱的我。”
凱雷娜的聲音微弱而又堅決地傳過來。
齊格林望著凱雷娜的背影，隱隱覺得那個肩膀十分地瘦弱。
獨自一人偽裝自己走過來，想必一路受了不少委屈吧。
……
“如果我再次回到這里，有一個可以帶你走的機會，你……”
齊格林終究是沒有把話說完。
對方也仍舊背著身子沒有回應。
齊格林握了握拳頭又松開，他不想把話說得太滿，如果輕易和對方約定，萬一自己真的遭遇不測，那她豈不是要一直這么等下去。
他低下了頭，轉身走出了凱雷娜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