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醫院電話的時候,唐嫣然正在焦頭爛額的處理公司事務,聽到電話那頭說父親中風,此刻正在前往醫院的路上,她二話不說推了董事會議,慌張趕往醫院。
甫一踏入醫院大門,一股苦澀的消毒水竄入鼻尖,有如唐嫣然的內心一般,苦的讓人想哭。
這段時間因為一次房地產開發項目的不了了之,讓整個公司陷入危機,加上旁的打壓,父親因為多日沒有好好休息,身體每況愈下,她沒辦法,只好將父親送回家,自己硬著頭皮坐上了那個位置。
董事間的冷嘲熱諷,父親的身體,還有家中那個紈绔弟弟。唐嫣然癱坐在椅子上,大腦嗡鳴,很想就這樣哭出來。
“唐小姐,唐小姐?”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見病人家屬終于來了,心中頓時松了口氣,走過去見唐嫣然紅著眼眶,臉上是怎么也掩蓋不了的疲倦,默默嘆了口氣。
“唐小姐,家父的情況很不好,這是病危通知書,您…”
唐嫣然在聽到病危通知書那一刻,一雙充滿紅血絲的雙眸登時睜大,看著醫生手上的那張白紙,心口疼的不能呼吸。
“醫生,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爸爸,”從小到大只有父親是真心對自己好的,想到如果以后再也見不著父親了,她就覺得失了主心骨,未來的路不知道該怎么走下去。
帶著哽咽的祈求讓醫生下意識的點點頭,留下一句‘盡力’后便匆匆離去。
整個家就要沒了,父親的畢生心血也快要倒了,如果父親醒來后知道這個消息,肯定也不會好過。
整個人倚靠在墻上,明晃晃的燈光直射在唐嫣然臉上,忽然,唐嫣然臉上的悲戚轉為堅定。
她不能讓父親的心血消失,她必須保住公司!保住這個飄搖的家。
可是誰又能拯救公司…
口袋里的手機響起,唐嫣然心不在焉的掏出手機,瞧見手機屏幕上的頭條新聞,眼中驀地爆出一陣光來。
只有他了,如果唐家和凌家聯姻,公司肯定能保住!
華燈初上,凌家門口迎滿賓客,他們一個個身著華服,沖著站在門口的凌老爺子道賀,跟在身邊的子女開口說的話一個比一個甜,惹得凌老爺子笑的合不攏嘴。
今天是凌家家主凌夜三十歲生辰,凌老爺子宴請了帝都有頭有臉的人物,表面上是為了慶賀,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為了給自己孫子找個合適的聯姻對象。
唐嫣然到的時候,凌老爺子正在和人交談著什么,爽朗的笑聲一下子傳入她的耳內。
將手中的請帖攥緊,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不去理會身邊的議論聲,她邁著步子朝前走去。
凌老爺子的冷淡是她意料中的,況且她此行的目的并不在于老爺子,抬頭看著別墅二樓陽臺上站著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唐嫣然從侍者端著的托盤上拿起一杯香檳,款款的朝二樓走去。
“堂堂凌家家主竟然在一個人賞花賞月,不會覺得無聊?”許是凌老爺子刻意想讓各家女兒接近孫子,所以并沒有讓人守在二樓,正好讓她有了可趁之機。
端著酒杯站在凌夜身邊,眺望著樓下的景象,唐嫣然喟嘆一聲,“這場相親宴排場可真夠大的。”
大到從里邊隨便揪出個人,都能讓唐家死灰復燃。
“唐小姐有事嗎?”凌夜對這樣的場面一點都不感冒,更是打心底里厭惡,偏偏爺爺每年都要來這么一出,他沒辦法,每次生日都會獨自站在這里,直到宴會散場才離去。
從前也有不少千金會靠近自己,可她們無一不是想要勾搭自己,就連開場白都是一樣的,讓人索然無味。
唐嫣然倒是第一個詢問自己是否無聊的,可即便如此,他也還是對她提不起任何興趣。
見凌夜沒有趕自己走,唐嫣然心中一喜,面上卻不顯露,只見她倚靠在陽臺欄桿上,看著樓下的場景,悠悠的說道,“凌家主每年都會經歷這么一場相親宴不覺得無聊嗎?”
凌夜挑眉,心中多少猜到了她的心思,應了聲后等著她的下文。
“不如凌家主與我來一次契約結婚,婚后二人不干涉對方的生活,這樣凌家主也不用再應付那些花花草草…”
唐嫣然的話還沒說完,就聽頭上響起一陣不屑的嗤笑聲,她抬起頭,就看到凌夜臉上沒有掩飾的譏笑。
“唐小姐的算盤打得很好,可惜,我不吃這套。”說完,凌夜便轉身出了陽臺,徒留唐嫣然一人站在原地,面上是不甘心的神情。
“凌家主!”直到凌夜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唐嫣然著急忙慌追上去,可凌夜早已經消失在人群中,她怎么也找不到剛才那抹高挑的背影了。
“唐嫣然?”正當她還在苦苦尋找凌夜的時候,耳邊突然出現了一道陌生的女聲,轉過頭去想看清對方的臉,卻被紅酒潑了一臉。
身邊傳來一陣陣驚呼聲,唐嫣然用手抹去臉上的紅酒,身上的純白禮服因此沾上了大片紅色,讓人看著就覺得打心底嫌惡。
林薇薇將已經空了的紅酒杯遞給侍者,隨即踩踏著一雙高跟鞋走到她面前,臉上帶著嘲諷,“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想癩蛤蟆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看到林薇薇的手掌伸到自己面前,唐嫣然眼疾手快捉住她的手,眼中冒著火,“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唐嫣然算個什么東西?唐氏快不行了就不惜的出來賣?也不看看今天是誰的場子,你這么迫不及待的要上去抱凌少爺大腿,該不會是這種行當做多了吧?”
林薇薇帶著譏諷的話讓周圍的賓客哄笑出聲,在場的人誰不知道唐氏快不行了,這時候唐嫣然又迫不及待的想找凌夜,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凌夜就站在不遠處,聽到林薇薇的說話聲后下意識的轉過頭,見到唐嫣然狼狽的模樣不但沒有上前阻止,反倒是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手中端著酒杯,親眼看著這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