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嫣然打心底里厭惡自己的弟弟,因為從小被寵壞的緣故,唐季從從不會為家里著想。
這次父親住院更是一步都沒有跨進過醫院,更別提在公司遭受危難的時候,他還泡在酒吧貪圖享樂,一點都沒有為家里想過。
現在聽到他說家里要發了,唐嫣然也只是嗤笑一聲,用力奪過他手中的被子,剛要把頭蒙上,就見一張被放大的照片停在了自己眼前。
照片是晚上拍的,所以看上去有些不大清晰,可饒是如此她還是能看清楚照片上的兩個人究竟是誰。
昨天晚上再車庫里,自己和凌夜見面的場景被人偷拍了,還是在凌夜握住自己手臂的時候。
拍攝者抓拍的角度十分刁鉆,旁人如果看到了一定一眼覺得二人有關系…
“姐,你是什么時候和凌家家主勾搭上的!行啊你,給我找了這么牛逼的姐夫也不告訴我,不厚道啊你。”唐季從的嘴一直沒有停過,唐嫣然只是呆愣地看著照片,腦海里一片空白。
她不傻,照片明顯就是有人偷拍的,可是凌夜身居高位,平時沒有他的允許,報社根本就不可能播報他的報道,所以一定是有人偷偷將照片寄給報社,而且那個人的身份地位肯定不低。
正在這時,擺在床邊的手機忽然響起,見是陌生來電,唐嫣然心頭一跳,一種不好的感覺在心尖油然而生。
將一臉曖昧的唐季從趕出房間,接起電話,聽到對方的冷笑聲后,內心的答案得到了肯定。
“唐小姐真是好手段。”凌夜看著如螻蟻一般的車輛在樓下來來往往,心底是止不住的怒意。
他真是小看了唐嫣然,如此卑鄙無恥的手段都能用在自己身上,可見她為了錢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來。
見唐嫣然不說話,以為是她心虛了,凌夜低沉的嗓音中帶著不屑的笑意,“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嫁入凌家了?別白日做夢了,我就算找只狗過一輩子都不會娶你。”
一連幾次被嘲諷,唐嫣然心都麻木了,為了能保住家族公司,不過是被諷刺兩句罷了,只當自己被狗咬了兩口。
本想著反諷兩句,但想著為公司的以后留條路,她還是沒有開口,只是默默忍受著凌夜的侮辱。
見電話那頭不說話,凌夜只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口氣怎么也出不來。
氣惱的掛斷電話,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女人設計了,還是個無恥的女人!
“喂,幫我查個人!”
唐嫣然在掛了電話后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干脆起床去醫院陪著父親。
坐在病床邊上看著日漸消瘦的父親,唐嫣然怎么也高興不起來,雖說父親已經轉危為安,但神智卻總也不清楚,偶爾見到自己的時候嘴里喊得卻是母親的名字,每每這樣她的心都被狠狠揪起,想要抱著父親大哭一場。
用毛巾擦去父親嘴角的口水,現在的他已經少有清醒的時刻,她很想陪在父親身邊,可是公司的情況卻不允許。
“唐總,剛剛凌家發話了,業內所有人如果在和唐家有關系,就要撤回和他們的投資,”電話那頭的董事語氣焦急,更多的卻是怨恨。
今天早上的報紙他也看到了,如果小姐去求別人也好,偏偏要去招惹凌家主,唐家或許撐不了多久就要宣告破產了。
躲在衛生間里的唐嫣然緊抿著雙唇,聽著董事繼續開口,“各家得了消息立馬撤回了合作,公司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唐總你快過來看看吧。”
從前唐家在帝都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存在,可自從這件事過后,唐家成了過街的老鼠,所有人都恨不得關門閉戶,避免沾上一身腥。
唐嫣然接手公司的時候跑了很多次,好不容易求到了援手,即便能得到的幫助很少,但也不至于讓集團很快落寞下去,可是凌夜這么一發話,只需要一夜,唐氏集團就能在第二天一大早變成廢墟。
無力的靠在墻上,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最后會變成這樣,門外病房里唐父又開始念叨起妻子的名字,唐嫣然收拾好眼角的淚水,強打起精神笑著走出衛生間。
本想著今天要好好陪著父親的她無奈和父親告別,囑托醫生一定要照顧好父親后便匆匆走出了醫院。
公司已經亂成了一團,很多員工都鬧著要罷工,這年頭想要混口飯吃已經是不易,唐氏出事前所有人都發誓不會離開,可是到真正出事的時候,卻一個個鬧著要走。
“夠了!我都還沒有說破產呢,即便是破產了我唐嫣然也不會拖欠你們的工資,現在,立刻回到你們的位置上去!”辦公室里鬧哄哄的一團,唐嫣然一掌拍在辦公桌上,劇烈的響聲讓吵鬧的辦公室頓時安靜下來。
幾個想要開口反駁的員工感覺到一道犀利的目光掃射過來,嚇得連口都不敢開,訕訕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后,這才小聲開口抱怨。
好不容易穩住了大家的心,癱坐在椅子上的唐嫣然摸了摸口袋中的手機,咬牙走出集團大門,驅車前往市中心的凌氏。
凌氏集團的總裁辦公室,凌夜坐在辦公椅上,手上捏著一沓白紙,白紙上密密麻麻一片,仔細看去竟然是唐嫣從小到大的資料。
一張張快速翻看過去,凌夜隨手將資料丟在垃圾桶內。
又是一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小姐,您有預約嗎?如果沒有您不能上去。”看著攔在自己跟前的前臺,唐嫣然停下腳步,看向眼前這個對自己笑的一臉燦爛,實則眼底滿是鄙夷的女人。
從包里掏出手機打給今天早上給自己打過電話的號碼,聽到忙音后皺著眉頭掛上了電話。
凌夜是故意的,故意讓自己下不來臺,故意散播消息,讓所有人都遠離唐氏,為的就是折辱自己,看自己的笑話。
唐嫣然站在原地,氣得恨不得沖上樓去將凌夜好好教訓一番。
可是看著門口站著的保鏢,她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氣餒的正要轉身離去,就聽前臺帶著恭敬的語氣開口道,“大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