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因為旱季也是看起來無精打采的,河流少的可憐,有些甚至直接斷流了。族長開始對自己的這次選擇感到懊悔,但如果現在折回去,又很難判斷出那片土地的具體位置。干燥的季節,風沙早就將他們行程留下的足跡吹的一干二凈。
“族長,前方有湖泊。”族人乙看到不遠處一片碧綠的湖泊,激動的對族長說道。
老族長和幾個長老看了看遠處的湖泊,周圍并沒有什么大型的食肉動物。
“水會不會不能喝呀?”其中的一位長老擔心的說道。自然界,很多的湖泊雖然看上去干凈清澈,可是由于礦物質或者其他物質含量過高,很多都不能被食用。
“不清楚啊……”族長看著周圍的水草長得還算不錯,但是卻沒什么動物前來飲水。
“不然,我們還是再往前走走看吧。這里的水沒辦法確定是不是可食用的。”長老說道。大家的飲用水帶的很多,所以支撐一段時間應該不成問題。族長想了想,與其在這里糾結要不要補給飲用水,倒不如在向前走一段時間,看看有沒有什么河流。
“好的,就依照您的意思吧。大家繼續前進。”族長當斷則斷的下了命令。
放棄了不遠處的湖水,隊伍繼續疲累的前進著。大家都開始處于安靜的狀態,因為炎熱的天氣,安靜是保存體力的最理智選擇,沒有人掉隊,但也沒有多少人愿意說話。就這樣,不知道走了多久。
“長老,如果我沒有眼花,前面是不是有水源。”族長對旁邊的幾個長老說道。快要臨近傍晚,前方出現了一條水量不大的溪流,零星的幾個羚羊好像在溪邊飲水。
“好像是的……”長老歲數比族長更大些,定神一看,前方閃爍的就是一條溪流。
“有羚羊在飲水,看起來這地方的水應該可以食用。”長老指著遠處飲水的羚羊說道。
“嗯。”族長看到河流兩岸基本上沒有什么可以藏身的障礙物或者密林,“看樣子暫時不會有大型動物隱蔽在此,我們加把勁!去補充一下水!”族長對身邊的傳達員說道。傳達的人員迅速將這個消息傳給族里的每一個人,原本安靜的族群頓時歡騰起來。對于干旱的季節,長途跋涉的人們最希望聽到的就是找到了補給的水源。
“大家帶起精神!我們馬上就能補給水了!”族長渾厚的聲音發令,全族人開始沸騰起來。大家在族長的號召下,加快了步伐。牲畜像是味道了水源的味道,跑起來更加賣力,不一會兒便趕到了水源的所在地。
清澈的河水并不深,但是水量足夠這個不大不小的隊伍補給用水。人們開心的情緒似乎因為水源的到來而迸發出來,大家又開始有說有笑的互相攀談起來。
“真是可惜……”族長喝完水,剛剛干燥的嘴唇變得濕潤起來。
“怎么可惜了?”長老問道。
“如果這里有草原或者一片森林,我還真的打算讓族人暫時安定在這里。”族長有些懊悔自己離開那片福地的決策,覺得這里其實也很寧靜。水源干凈清澈,如果再像之前那里一樣有密林或者草原,肯定是一個不錯的棲息地。
“哎……不過,如果是合適的棲息地,肯定要承擔被大型動物襲擊的風險。這個在所難免。”長老又喝了一口水說,“所以,不存在十全十美的事情。我們必須作出選擇。”長老說出來了實話,世上的事情本身就沒有絕對的完美,關鍵是有利的方面居多而不利的可以修補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您說的有道理,看起來我們只能再往前前進一些。才能知道有沒有比較合適的棲息地。”族長對于年長的長老總是懷著敬意,他們幾句話有時候就能將你的困境化解掉。所以族長一有什么不痛快的時候,都喜歡找族里的年長長老聊一聊,有時候很快就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全族人決定今晚在這片水源處過夜,大家都分別拿出自自家的一部分炊具開始起火做飯。雖說沒有太多的柴火,但是風帶來的干草還是可以作為一定的燃料。河流旁頓時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篝火。
格雷看著自家點起的火光,閃爍的光芒是那么的柔和。他們的族人一直是幸運的,今天第一天出發就能找到合適的水源,這在格雷看來是個不錯的兆頭。只是,明天是否繼續前進?格雷不清楚大哥到底是怎么想的,不過,她總是覺得隱隱的不安。特別是繼續往前走,那種不安的因素會更加強烈。
“媽媽,您怎么還不睡?”雪諾揉著惺忪的睡眼看著格雷,已經睡了很久的雪諾因為口渴起來喝水,看到母親一個人看著火光發呆。
“天還早,一會兒再睡。”格雷笑著給篝火添了點柴火。
雪諾懵懵的點了點頭,打著哈欠鉆進被窩,又悶頭睡起來。
到底還是長身體的孩子。格雷看著兒子沒心沒肺的呼呼大睡,無奈點笑笑。旁邊的伊爾也是睡的很沉,年輕人似乎永遠是白天精力旺盛,但是晚上更需要充足的睡眠來補充體能。
格雷望了望大哥,看見他還在獨子坐著,一口一口喝著水。于是,便起身朝著大哥的方向走去。
“大哥!”格雷蒼老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響起,族長詫異的回頭看著自己的胞妹。
“你怎么還沒睡?”族長看著精神抖擻的胞妹問道,畢竟這些年她身體一直不好,早點休息有利于她長途跋涉。
“上了年紀,有時候會有晚睡的習慣。”格雷笑著坐在族長旁邊說道。
“我們明天還要繼續前行嗎?”格雷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怎么?你是不是有什么感覺?”族長覺得胞妹突然這么問,有點心里沒底。格雷雖然是一介女流,可是天生似乎有著一種感知能力,就如同我們現在所說的第六感。如果她覺得有點不舒服或者不對勁的時候,最好選擇聽一聽她的建議。
“總覺得不安。”
“怎么個不安?”族長繼續追問。
“我總覺得,不應該在前行了。”格雷嚴肅的看著兄長說道。
族長聽后有點開始犯難,其實從今早出發他也就隱隱覺得不應該離開那片土地。
“你是說,我們折回去。”族長看著格雷,眉頭緊鎖。
“回去吧。現在回去還來得及。”格雷堅信不移的說道。
族長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那么,大哥你也早點休息。我們明早返程。”格雷安心的笑著說道。
族長似乎也卸下看思想上的包袱,收拾了一下準備睡覺。
就這樣,格雷是族里最后一個睡下的人。寂靜的夜晚,流淌的小河。
次日早晨,
“媽媽!媽媽!快醒醒啊!”雪諾的聲音在格雷的耳邊響起。
“雪諾……怎么了?”格雷慢吞吞的爬起來問道。
“媽媽,族長說,族長說今天我們返程回到原來的地方!大家都很開心呢!”雪諾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說道。大家都對那片故土充滿了感情,恨不得馬上飛奔回去。
整裝待發,族群有按照原方向慢慢的移動回去。可是,格雷的心中一直充滿了些許的不安。說不上是因為什么原因。大概走了半天,在大家的祈禱下,他們經過了之前的那片寂靜的湖水,終于回到了心心相忘的福地。河水因為旱季蒸發了不少,兩岸的水位線又有了明顯的下降,不過好在水量比較可觀,依舊歡騰的流淌著。
“媽媽,我去把營地扎好。”雪諾歡欣雀躍的說道。
“好!我牽著駱駝去河邊,然它們喝點水。”格雷笑著牽著兩頭駱駝向河邊走去。
棲息地又充滿了生氣,大家歡笑著開始忙著的住下來。
“大哥,看來我們回來是對的。”格雷看著正在飲水的駱駝,對站在河邊的族長說道。
“是啊!可能上天還是愿意讓我們生活在這片土地上。”族長似乎舒了一口氣。
“族長,族長!”幾位老婦人慌忙的跑來。
“怎么了?”族長有點不解的看著眼前緊張的老婦人,旁邊的格雷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厲害。
“不好了!我家那口子和駱駝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
“我家也是!”幾位年長的老婦人正是族里幾位長老的配偶。
“這怎么會?我剛剛明明看到他們在旁邊談話!”族長有點不解的說,畢竟長老們在自己旁邊攀談,而自己則是跟晚輩聊天,就這么騎著駱駝回到這里。
“你可看到長老們離開?”族長問到身邊的族人丙。
“并沒有注意。”幾個年輕的族人都搖頭表示沒注意。
“你們可有讓人去周邊找找看?”族長又問道。
“找了,可是密林旁邊都沒有駱駝的腳印。除了我們進來的地方有些腳印,別的地方沒有任何腳印。”老婦人說道。
“大哥,我們必須找到長老們。”格雷越發覺得此事并不像是走失那么簡單。
“嗯。我親自去找。”族長下決定親自出馬。
“不行!你是族長,長老們現在去向不明,你就更不能離開了。”格雷堅定的說道。
“還是我去吧。我有靈力,可以感受到一些細微的變化。我去是最合適的!”格雷相信自己的能力,同時總有一種預感,那就是必須自己要去。
“格雷,你……”族長不是不相信胞妹的能力,但是她的身體狀況并不是很樂觀,族長陷入兩難的困境。
“大哥!這次必須是我去!”格雷的眼神充滿了堅定。
“哎……好吧!我拍幾個人跟你一同前往。”族長拗不過格雷,只好松口。
就這樣,格雷騎著駱駝,帶著幾個族里身手較好的武將走出這片福地,去尋找失蹤的長老們。
將帳篷弄好的雪諾并沒發現母親回來,于是起身準備去河邊找一找。
“舅舅!您怎么來了!”雪諾看到平日里忙的不可開交的族長舅舅來到自家的帳篷前,不禁開心起來。雪諾小的時候,族長經常帶著他去騎馬,而后來由于族里的成員越來越多,事物越來越多,族長就很少來看雪諾。
“小諾,我……”族長想到胞妹走前要他一定照顧好自己的兒子,心中就不免覺得非常不安。
“舅舅,您這是怎么了?”雪諾看到族長支支吾吾的樣子,有點疑惑的問道。
“小諾,是這樣的!長老們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不見了,你的母親格雷主動要求參與去尋找長老們的行動。”
“長老們怎么會走失了……舅舅,這次會有危險嗎?”雪諾反應極快的問道,可能是由于母子連心,他的下意識異常敏感。
“小諾……”族長的沒有緊促,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怎么回答雪諾。
雪諾跟著族里的前輩學過很多,這個時期是旱季,同時會有一定的沙塵暴或者風沙天氣。他們所處的地方水和草木繁茂應該沒有問題,可是如果出了這片大區域的福地,恐怕就不好說了。
雪諾并沒有露出什么馬腳,等到族長一離開,他就跑去找伊爾借了駱駝。伊爾覺得雪諾的神色有異,想要和雪諾一起去,可是雪諾死活不讓。
于是雪諾前腳離開,伊爾后腳趕緊去問族長回報此事。
“小諾!小諾!”雪諾聽到舅舅熟悉的聲音。
“舅舅,您怎么跟來了!”雪諾看著族長騎著駱駝出現到自己面前。
“快!跟我回去!這是你母親的意愿!”族長嚴肅的看著雪諾說道。
“不!我要去找母親。”
“小諾,你必須跟我回去。”
“舅舅,我的親人里。現在只有你和母親了。母親是和我相依為命的親人,我一定要去找她。”雪諾堅定不移的說道。
“小諾……”族長想到雪諾父親當年的事情,“族里有你的大表哥擔著,我跟你一起去。你答應過格雷要照顧好你,我不能食言。”族長對于許下的諾言向來是不食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