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中文的人,生性敏感。
在推廣公司的這些年,鹿魚雖然練就了一副強大的軀殼,可是夜深人靜時,連空氣都變得溫柔和清冷,所以鹿魚不免傷感。尤其是驟然停掉工作,鹿魚更是無所適從。
即將離開一個穩(wěn)定和安逸的城市,離開自己熟悉的一切,離開林立,要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鹿魚被說不出的情緒包裹著,久久不能睡去。
“林立,你在項目部嗎?我想來找你。”鹿魚發(fā)了條微信。
“小金魚,我來找你。”凌晨十二點,林立從從工地上返回宿舍,看到鹿魚的信息,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去。
空港地塊的工程已然趨穩(wěn),明天可以給自己放個假。
一點半,林立風塵仆仆站在了鹿魚的床前。
柔和的床頭燈為鹿魚紅潤白皙的臉龐蒙上一層曖昧的色彩,長發(fā)散落在枕頭上,有說不出的性感。
“嘿,小金魚。”林立脫掉外套,鉆到鹿魚的被窩里。
鹿魚不由得想起了一首詩:《穿越大半個中國來睡你》。
我把無數(shù)的黑夜摁進一個黎明去睡你,我是無數(shù)個我奔跑成一個我去睡你。當然我也會被一些蝴蝶帶入歧途,把一些贊美當成春天。而它們,都是我去睡你必不可少的理由。
詩人描寫的,大概是女性自我愛欲的痛苦吧?鹿魚卻總是讀出一絲血色的浪漫。自己和林立的感情,因為地位懸殊,總是招來無數(shù)抗力。
鹿魚深深地自省:自己是愛林立的,無論是靈魂還是肉體。這愛,已經(jīng)被掰開揉碎,滲透到骨子里,無法抽離,也不愿意抽離。
思及自己即將離開西城,再見或許遙遙無期。鹿魚心中涌起別樣的情緒。
“林立,我想要。”鹿魚躺在床上,輕聲呢喃,發(fā)出邀請的誘惑。
林立便小心翼翼側過身來,吻起鹿魚。濕熱的吻像是毛毛蟲,一拱一拱,直拱進心里。鹿魚避開不能活動的右手,熱情回應著林立。
“林立,你上來。”鹿魚邀請林立。
林立便輕輕坐了上來。為了照顧鹿魚受傷的軀體,他不得不虛空坐著。于是,燈光下,林立孔武有力的身軀便浮現(xiàn)起凹凸的肌肉。
鹿魚用左手撫摸著林立的肌肉,一寸一寸,似是要刻畫到心里。
第二日,二人是被陽光喚醒的。
林立走到窗邊,呼啦一聲,拉開窗簾,又推開窗子,清新的氣息便躍了進來。
鹿魚瞇起眼睛,看著林立穿上衣衫又走出臥室。
不一會兒,林立便端了牛奶雞蛋進來。
“小金魚,來,吃點東西。”林立喂鹿魚吃完早飯,又端了熱水喂她吃藥。
“林立,你會把我寵壞的。”鹿魚鼻子一酸,抽泣著說道。
“傻瓜,女人就是要被男人寵的。”林立寵溺地捏了捏鹿魚的鼻子,說道。
鹿魚想到再有一周,自己便要離開林立,心里五味陳雜,只是嘆氣。
“干嘛要嘆氣?”林立摟起鹿魚的腦袋,輕輕摁在自己的懷里,大手不時捋過鹿魚的頭發(fā)。
“林立,我有個決定要告訴你。”鹿魚頓了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