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魚知道,生在豪門的露西有很多手段可以獲知自己的行程。
林克集團的空港綜合體已經正式命名為林克·空港廣場,也基本確定了營銷節奏。為了避免露西再起波瀾,鹿魚比約定的日子提前一天離開了西城。
北上的動車以時速三百的速度平穩運行。
窗外的景色飛速向后掠過,夜色漸漸襲了上來,天空越來越暗。村莊、田野、山脈,像是點綴在藍絲絨上的水墨畫,給大地留下一道道美麗的風景。
鹿魚靠在窗邊,靜靜地聽歌。
此一去,山高水長。歌中唱到,山一程水一程,柳外樓高空斷魂。又唱到,風輕輕水盈盈,人生聚散如浮萍。
太傷感,鹿魚不太喜歡這種失控的情緒。她低下頭,將手機音樂跳到下一首。
正欲再次閉目養神時,卻發現鄰座遞來一張便簽。
隨手撕下的便簽,用鉛筆素描了一幅畫。畫上的女子,雙目微閉,面色清冷。烏黑的長發隨意披在肩頭,圓潤的肩頭若隱若現。
這不是自己嗎?
鹿魚側過頭,卻發現過道那邊的座位上,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男子正微笑著看他。
“嗨,我叫白云帆,很高興認識你。”男子跟鹿魚的隔壁座換了位置,剛一坐下,他便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鹿魚。”鹿魚雖然疑惑,但仍然禮貌地回答。
“鹿魚小姐,請原諒我的唐突。”白云帆說道,“我看你似乎有心事,可以講給我聽嗎?”
“對不起,不行。”鹿魚直截了當,拒絕了對方,又繼續聽起歌來。
白云帆怔了怔,搖搖頭笑了。
白云帆何許人也?京城SOHO的開發商,畫家、詩人。
應西城政府邀約,白云帆欲將SOHO系列帶到西城高新,此去便是考察地塊。返程的時候,商務艙滿座,不得已便買了一等座倉。誰知卻遇見一個令他心動的女子。
三年前,白云帆的妻子因為車禍去世,連帶著腹中的胎兒也沒有保住。白云帆傷心欲絕,拒絕了所有鶯鶯燕燕的吸引,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
以為自己會凄冷地過完這一生,誰曾想卻又一次心動了。
或許,這就是緣分?
白云帆偷偷打量著鹿魚,內心波瀾難平。
眼前的鹿魚,有著很好看的側顏。小巧的鼻梁頂端微翹,為清冷的五管平添一層俏皮。長長的眼睫毛覆在眼簾上,偶爾微微翕動。
白云帆想起了自己過世的妻子。說起來,她的車禍也是意外。如果當時,自己能陪她去孕檢,大約會避過這一劫難?每每想到這里。白云帆便不能自已。
那是一個毫無心機的女子,她總是將所有的心思都藏起來,只留給自己無憂無慮的笑臉。她睡覺的時候,會將腦袋輕輕抵在自己的胸膛,眼睫毛一動一動的,就像此刻的鹿魚。
側顏殺。白云帆想到一個新近學會的流行詞。
“鹿魚小姐,我不是隨意搭訕的壞人?!卑自品p輕推了推鹿魚,將自己的名片遞給他,又從手機百度了一條自己的介紹,讓她看。
鹿魚接過名片的瞬間,想起了白云帆這個名字。
剛畢業的時候,曾去京城參與過《京城地產》雜志舉辦的業界交流大會,當時的白云帆以嘉賓身份上臺分享了SOHO系列的心得。
“哦,原來是他啊。”鹿魚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