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全日制大學一樣,作家研習班掛靠在京城大學文學傳播學院下,配備有一名輔導員,負責聯(lián)絡班級事務。
輔導員小王是一名剛畢業(yè)的大學生,面對一群二十到四十年齡段的成年學生,他其實并沒有太多經驗,因此班務大多就落在了大河身上。
有公共課,如文學概論、古代漢語、現(xiàn)代漢語、中外文學等,是為了鞏固文學基礎知識的,這一部分內容,鹿魚在讀大學的時候,其實已經接觸過。她所期待的,是詩歌、戲劇等專業(yè)課程。
詩歌課安排在周三的下午進行。
客座教授白云帆早早便推掉了公司一應的事物,準時出現(xiàn)在了教室。
看著因為吃驚而微張嘴巴的鹿魚,白云帆笑了。
詩人、畫家、商人,白云帆在黑板上寫下三組關鍵詞,開始了第一堂課的自我介紹。
“歌以永志,我用詩與畫,抒發(fā)內心的情感。又將這種情感傾注于我的建筑作品上。嚴格來講,我就是一名匠人。無論詩歌也好、建筑也好,都是我雕琢人生的過程。我希望,很多年后,我去世了,大家會冠以‘匠人’的名號給我。也就不負此生了。”
白云帆的自我介紹贏得了同學們的陣陣掌聲。
“在座的各位,能來參與作家研習班,想必都是具有一定功底的,那么我們就直接切入正題。”白云帆從《詩經》開始,講起了詩歌的最初形式。
不說膾炙人口的關關雎鳩,不說耳熟能詳?shù)呐c子同袍,白云帆列舉的例子,是《芣苢》。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芣苢是什么?車前草,一種野菜。為什么遠古時期的婦女們采摘野菜都如此開心?因為這種野菜,利于生子。
將對未來的美好憧憬賦予當下簡單的采摘動作當中,吟詠成詩。這就是《芣苢》。
白云帆講完,將視線定格在鹿魚身上,笑著給同學們布置了即興寫詩的作業(yè)。
不得不說,白云帆是一個好的講師。在他的調動下,所有人都開始摩拳擦掌,意欲抒發(fā)內心的情緒。鹿魚也是如此。
鹿魚寫了一首小詩。
給你清風/不給激情/灼熱的夏日/需要清醒/給你諍言/不給縱容/漫長的航線/需要機警/給你平常歲月/不給海誓山盟/相愛的一生/浪漫只是點綴/淡淡才是永恒/淡淡的/淡淡的就是愛了/淡淡的/淡淡的就是人生
剛寫完,鹿魚便笑了起來。
自己的心境,已然是中年。要換作從前,自己寫的,一定是:我走后/就在心上留一柱碑文/你走后/我就把自己撕碎。
呵,不知道林立怎樣了?林克廣場的營銷開始啟動了吧?入市動作做的是什么呢?會不會一炮而紅呢?說起來,空港那個地塊,更需要厚積薄發(fā)的力量啊。
不知不覺中,兩個小時的詩歌賞析便結束了。白云帆示意同學們交了作業(yè),便匆匆回去了。臨走前他叫住了鹿魚,問她在京城是否習慣。
“嘿嘿,鹿姐姐,你跟白老師,是什么關系?”大河在一旁起哄。
“小金魚!”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