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么?”
寧澄澄蹲在河岸邊,看著水里面倒影出來的自己,捏了捏自己的臉,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感覺到自己真實的活著,寧澄澄一陣驚訝。
作為地球唯一一個修真者,寧澄澄孤獨而艱難的行走在大道之下,活了三百七十二歲之后,終究因為靈氣斷絕,無法筑基,而死在了筑基劫雷之下。
本以為……
這個念頭剛想起,寧澄澄就搖了搖頭。
沒有什么本以為。
人死如燈滅,她活了三百七十二歲,已經是常人的三倍之多,她賺夠了。
然而,再睜開眼睛,卻是超出了她的認知。
寧澄澄。
還是寧澄澄。
只是她已經不是那個地球上唯一的修真者寧澄澄,而是這個什么宣繼國三山村里,同名同姓的一個剛死了爹娘,又被人親戚欺負,可憐無助,覺得自己無能而起了輕生念頭的打不上獵物的小獵戶。
“嗯……”
寧澄澄蹲在地上,好一番長吟。
直到將自己腦海中的記憶消化后,寧澄澄才算徹底明白如今的情況。
罷了。
既來之則安之。
她一個活了三百七十二歲的人,難道還懼怕生活的這點苦?
緩緩起身。
寧澄澄將身上衣服上的水擰了擰,用力吸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吸進去,只覺得肺腑一陣輕松,渾身康泰。
為此,寧澄澄又吸了兩口。
這之后,她才按照記憶里的路,往回走。
可憐寧澄澄一個活在地球上唯一的修真者,卻因為末法時代靈氣斷絕的緣故,從沒有體驗過靈氣濃郁到只要吸一口就能進體內的感覺,以至于壓根就沒有發現周圍天地間那濃郁至極的靈氣。
也因此,很長一段時間,寧澄澄才發現這個世界,是女尊天下的另外一個大秘密。
三山村。
這是一處三面環山的村子,村里里只有一條通往外界的路,并且這條路,泥濘難走,很是不方便。
也因此三山村靠山而居,物資廣袤,卻沒有人發跡。
“澄澄,澄澄,不好了,你家出事了。”
寧澄澄剛走到三山村,就被村口一個小男孩給拽住,火急火燎的說道。
“發生什么事情了?”寧澄澄一邊問,一邊跟著男孩跑了起來。
“你家來人了,好像是什么你哥哥不貞,退親什么的,你快回去看看,不然澈哥哥就要被欺負了。”小男孩說的飛快,但條例卻十分清晰。
寧澄澄立刻就猜出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寧家。
此刻三間土胚房的院子前,聚滿了人。
有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有來找茬的人。
寧澄澄的到來,讓所有人下意識的讓出一條路。
她一路走進去。
“澄澄。”
看到寧澄澄,寧澄澄的哥哥,寧澈澈想要走過來,然而想到什么,卻停在了原地。
寧澄澄也不在意,她就這么大大方方的走過去,將寧澈澈護在背后,這才看向來人。
“大伯,大伯母,這是來做什么?我家可沒有米面銀錢獵物在叫兩位拿走了。”寧澄澄一張口就語氣不善的說道。
周圍的人隨著寧澄澄這句話,眼神頓時變得怪異唏噓的看向大伯與大伯母。
“胡說什么呢?你大伯,大伯母在你眼中就是那種人?”寧家大伯怒喝。
寧澄澄搖了搖頭,眼見寧家大伯因她搖頭而滿意的模樣,暗笑了一聲,開口:“您在我眼中哪里是那種人,您根本就是那種人啊!這還用的找我看,大家都知道的。”
“寧澄澄。”寧家大伯怒喝一聲,抬手就要給寧澄澄一巴掌。
寧澄澄抬手抓住寧家大伯的手,眼神閃過一抹冷厲,“大伯,您這是做什么?我爹娘剛死,您就要打死您的侄女兒?”
“你這孩子,胡說什么呢?你大伯也是為了你好。”站在一側的寧家大伯母說道。
額……
寧澄澄看著寧家大伯母,臉上的表情唏噓了一下。
她發現,這里的關系有點亂。
明明寧澄澄的母親是寧家大伯母的妹妹,她應該叫對方姑姑姑父才對。
可記憶里卻是大伯,大伯母。
兀自糾結了一下,寧澄澄立刻回神。
現在可不是糾結這些的事情。
“大伯母,澄澄如今已經十五歲,也已經弱冠,成年了,可以照顧自己,也可以照顧兄長,大伯母家中還有堂姐堂哥要照顧,我與哥哥就不勞大伯母費心了。”寧澄澄沒什么好奇的說道。
習慣了高高在上的身份,事事都有人在前面替她辦妥的寧澄澄,這會兒要親自糾纏在這些瑣碎事情上,內心里一陣一陣的煩躁。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我跟你大伯母都是為了你好,不然你看看別人,誰會為你哥的親事上心?”寧家大伯一把推開被寧澄澄說的沒話說的寧家大伯母,笑著有些尖酸刻薄的說道。
寧澄澄轉頭看向寧家大伯,只一看面相。
嘖嘖。
印堂窄眉毛低,顴骨高慫無肉。
好一副尖酸刻薄的面相。
這樣的人會給旁人說一門好親事?
寧澄澄暗暗搖了搖頭道:“大伯的心,澄澄知道,相信大伯一定給哥哥說了一門好親事。”
“那是自然,十里八鄉可沒有這樣的好親事,人家王員外,可是地主,有著百畝的良田,鎮子上數一數二的大戶。”寧家大伯一聽寧澄澄的話,頓時笑成了一朵花。
“這么好?”寧澄澄問道,同時在記憶里搜索了一下王員外。
王員外?
那不是……
果然尖酸刻薄的面相,就沒有給別人辦好事的。
“那是當然,若不是自家人,我都不會把這么好的親事,說給你哥。”寧家大伯一副是自家人才給你說,不是自家人還不給你說的模樣。
寧澄澄眨了眨眼睛,深以為然的點頭,然后道:“大伯說的好,只是既然這么好,哥哥怎么能搶了這么好的親事呢?畢竟,堂哥與哥哥年齡一般,還沒有出嫁不是?這么好的親事,自然得留給堂哥,哥哥怎么能搶堂哥的好親事,大家說對吧?”
寧澄澄一邊說,一邊仿佛很激動,很感恩戴德的抓住寧家大伯的手,用力打斷他時不時的張口,末了轉頭問向周圍看戲的人。
都是一個村子的人,寧家大伯那尖酸刻薄的模樣,沒少得罪人。
寧澄澄這么一問,有知道貓膩,又見不得寧家大伯好的人,立刻起哄。
“就是就是。寧澈澈,你可不能搶了你堂哥的好親事,不然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對呀,這么好的親事,寧玉華都沒有嫁,你怎么能越過堂哥嫁過去。”
“就是,就是。”
一個人起哄,其他人便忍不住附和。
聽到周圍人的話,寧家大伯的臉,都要氣歪了。
什么叫他兒子嫁。
開什么玩笑?
王員外雖然有錢,可是卻又虐待人的癖好,娶了十房,就死了七房,剩下三個還半死不活。
他兒子怎么能嫁?
寧家大伯就要反駁,然而寧澄澄抓住他的手,在他開口之前,道:“大伯,您的好意我們就心靈了,可堂哥的好親事,我可不能叫哥哥給搶了。”
這般說著,這般將寧家大伯往院子外拉,寧家大伯母沒有主見,見夫君往外走,自己也跟著。
直到到了院外,寧澄澄才在寧家大伯有些懼怕的眼神里,繼續說道:“大伯,堂哥的好婚事不容耽擱,您趕緊回家給堂哥準備吧!澄澄這邊就不陪著你了,還有堂哥成親記得通知澄澄,澄澄雖然年歲小,但一定會想辦法給堂哥準備一份禮的。”
說著,她在寧家大伯驚恐的眸光下,松開寧家大伯。
寧家大伯一被松開,就要發怒,然而寧澄澄渾然不在意,一個冷冽可怖的眼神看過去。
作為一個活了三百七十二年的人,一個眼神,一個氣勢,對付起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山里人,還不是想怎么樣就怎樣?
在加上寧家大伯一看就是個窩里橫又欺軟怕硬的,對上寧澄澄那似要殺人一般的眸光,頓時呼吸急促,慘叫了一聲,仰天就倒。
“呀,大伯,你怎么了?大伯母,你還愣著干什么?快抱著大伯去看大夫啊!”寧澄澄又是擔心又是指責的大喊。
她聲音很大,再加上習慣了上位者的身份,一開口自然而然帶著一股子命令。
本就沒有見識,又慌里慌張的山里人,自然是寧澄澄怎么說,他們就怎么做。
寧澄澄目送大伯母抱著大伯離開,轉頭看了一眼周圍還未散去的人。
懶得理會,直接進門,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澄澄。”
進門之后,寧澈澈便怯怯弱弱的喊了一聲。
“嗯。”寧澄澄點頭,繼續往屋里走。
盡管她已經關門,表現出一副不見客的模樣,但外面圍繞著的人,卻依舊沒有散。
寧澈澈跟在寧澄澄的身后進屋。
寧澈澈一進屋,看著家徒四壁的模樣,抿了抿唇。
雖然她為了修煉,也曾經在深山老林里待過,可盡管是深山老林,她也依舊收拾的舒舒服服。
尋了一處干凈的地方坐下,寧澄澄這才想起了,這個身體的哥哥。
她一轉頭,就看到寧澈澈一臉無處的蒼白,傻傻的站在原地。
“哥,沒事了,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寧澈澈看著那弱弱的像是小羊羔一樣的原身哥哥,語氣不由得放柔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