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白果然是哄孩子的一把好手,不出幾日竟將青鸞和溪風哄的服服帖帖。他說一,他二人決不敢說二。
這日,太陽星君的三足金烏可謂兢兢業業,我直到日曬三竿才起,日頭正是照得我兩眼發暈,小青鸞更是嚷嚷著要去太白山,把白若請回來。
我因覺得白若此前用情至深,寧可祭出自己的修為也要與阿貍相守,可結果他為了阿貍仍是不得不選擇放手。我唯恐他情傷未愈,不敢放青鸞去叨擾。
為了避暑,我只得躲在后山的水泉里,直至玉盤高懸,也舍不得出來。只泡在水里,仰頭望著凡世月朗星稀地一角天空,猶心贊嘆此景甚美。
正遙望著月亮出神,迎著輕柔月光,忽瞧見自月亮上落下一個白影,正朝著我的方向過來。不一會兒,小青鸞跑進來,稟報我嫦娥小仙來訪。
嫦娥是太陰娘娘座下的小仙子,凡世雖盛傳嫦娥奔月的故事,可她們豈知嫦娥實屬不是一個人的名字,只不是一個職位,太陰娘娘座下有十二嫦娥,依月輪值看管月宮。
在十二嫦娥中,一名喚月兮的嫦娥倒是與我還算是相熟,我猜這來拜訪的嫦娥小仙便是她罷。
我急急幻作真身,飛至神宮寢殿披了件得體的外衣,便去梧桐樹下見客了。
“見過鳳卿神君。”月兮小仙與我拜了拜禮。
我因來得太急,未顧及自己頭發還在落水。她這廂與我行禮,我點頭回禮時,方才發現自己的疏忽。趕緊用手順了順頭發,施法將水烘干。我將她請到樹下的白玉石桌旁,朝她笑著說道:“月兮小仙許久未來過忘川了,今兒如此匆忙可是有事?”
月兮笑了笑,神秘地壓低聲音說道:“我是來避禍的。”
我知她素來古靈精怪,便好奇問她:“什么禍事?”
“還不是...”月兮欲言又止,我方要生疑,她忽然又道:“還不是兩位神君在太陽星君的酒筵上鬧笑話,我們家娘娘可是逮到機會取笑太陽星君了,這不...”她指了指月亮,繼續道:“月宮都已經天翻地覆了?!?/p>
一聽是此事,我正不免覺得尷尬時,月兮忽又道:“其實也不能全怪神君,畢竟娘娘和星君近來本就心情焦慮,這幾日頻頻小打小鬧,莫約只是為了疏解心悶罷,只是可憐了我們。”
我是屬感激她為我開脫,又好奇道:“他們因何事焦慮?”
月兮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家娘娘與太陽星君除了晝夜輪值,其實還有一個很重要的職責,就是監看南北荒境的動向。”
“荒境?”我心領神會道:“難不成南北荒境有所異動?”
月兮點點,后想了想,又搖搖頭道:“不不,不是南北荒境,僅僅只是南方荒境。”
“南方荒境?”我有些不解道:“雖說南北兩方荒境皆處蠻荒之地,杳無人煙,但相比南方,北方荒境所囚的上古異獸反而更甚,南方則未聽聞有什么兇惡至極之物被囚于此,那些小妖應是成不了什么氣候的?!?/p>
因太陰娘娘和太陽星君總是為些小事大動干戈,所以我并未將她們所憂之事放在心里。月兮卻愁壞了,說道:“神君怕是忘了灼嚴了罷?!?/p>
她倒是提醒我了,我猛然心下大驚道:“你說的是女魃之子,旱神灼嚴?”
月兮鄭重地點點頭,說道:“洪荒時,女魃與應龍的故事,一度被傳為佳話。可很多人都忘了,女魃在受濁邪之氣控制時,還曾誕下過一個孩子,雖然這孩子早就被天帝流放南方荒境,但他可是完全繼承了女魃的濁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