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陣陣涼風吹過來,挾著絲絲陰氣。我察覺這陣陰風有些詭異,斜眼看了一下窗外,發現那里赫然肅立著一個人影,我嘆了口氣對屋子里的人說道:“來不及了,已經有人要帶你們走了。”
頓時所有聲音都戛然而止,都紛紛隨著我往外走。此時,在茅草屋的小院子里站著一個男人,他著一身漆黑的長袍,臉倒是白的嚇人。
自我看見他起,他就一直在笑,那張清秀臉上的笑容,讓我有些不安。只因他的笑容實在詭異,尤其還有他嘴唇上一道細細的疤痕,更顯得他那張臉有幾分陰氣。
這個人我不認識,但他腰上的那朵彼岸花我倒是認識,那是冥府人都會佩戴的配飾。
我想他莫約是個鬼差,他出現在這里,我并不奇怪。這么多鬼失蹤,怎么可能不驚動冥府。
這下可好,自有人上門在做壞人,便用不著我去背這個壞名聲了。
要不是他臉上的笑容讓我看得實在不舒服,否則我還能跟他客套兩句,可眼下我是恨不得立刻就飛走。但畢竟是冥府的人,我總不能丟了九重天的臉,便朝她點頭施禮,才移步要走。
誰知我才走了幾步,原站在身后的那些村民,一個個都跑到我跟前,齊齊地跪下,將我的去路攔了個水泄不通。
琴粟在前打頭,朝我磕頭,嘴里喊著說道:“求天神,不要讓他帶我們走。”
后又有人接話說道:“貞元道長受了那么重的傷才讓我們回魂,我們若這么走了,不平白讓貞元道長受過了么?”
他們跪在地上七嘴八舌的央求我,我聽得腦袋都大了。轉頭看見那人依舊在笑,我越看他那張臉越來氣,畢竟這件事原就是地府的事,看我這般為難,他竟一點作為也沒有。
我很生氣道:“他們都這樣了,你也不管一管?”
鬼差終于舍得開口了,他說道:“回魂的事,暫且顧不上,我還有件重要的事。”
他的聲音一出,我便驚了一下,這聲音分明和我在奈何橋上看見的那個人是所差無幾。只是我現在還不能萬分的確定,故而并沒有聲張,只問他:“什么事?”
忽聞叮當幾聲,我才發現鬼差手里竟握著一個鎖鏈,鎖鏈漆黑如同他的衣服,難怪別人不易察覺。他用力一拽,鎖鏈另一頭的“東西”就被他從身后甩到了跟前。
是一個破衣爛衫的老頭,他跪地垂首,瘦地皮包骨頭,頭發都全白了。這樣一個老頭,任誰看了都覺得他是勉強才活下來,哪有什么抵抗力。可這個年輕體壯的鬼差卻拿手腕粗的鐵鏈拴著,我覺得這老頭應該是有什么問題。
我正揣著滿肚子好奇,打量著老頭,忽然,“”身后有人,打著哆嗦,喊了一聲:“這不是丁老么?”
隨即,身后又是一陣議論紛紛,我轉身指著老頭問他們:“你們認識他?”
琴粟邊哄孩子邊朝我點頭,說道:“認識,他是我的鄰居,是個孤寡老頭。回魂時,我們都醒了過來,只有他沒醒。我們以為他的鬼魂已經過了奈何橋,所以才會回魂失敗。沒想到他...還...”
我轉頭看向被人攙扶才能站立的貞元,問他道:“是這樣么?”
貞元點點頭。
我又看向鬼差,指著老頭說道:“這又是怎么回事。”
鬼差的笑意更深了,他抬腳踢了丁老一腳,他被踢得往前竄了竄。他一抬頭,我身后的人被嚇得四處逃竄,原本扶著貞元的人也撒腿逃回了小茅屋,我回頭一看,他們全都扒著窗戶哆哆嗦嗦地朝我這邊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