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嘉端起玻璃杯喝了兩口水，潤潤嗓子后滑落到床上，整理好枕頭又沉沉睡去。醫院的氣味，總有讓人想要昏昏欲睡的特質。

這一覺沒有夢魘，她睡得很安穩。

再度醒來，天已經黑了大半，暗黃的病房里，某一處閃著白熾的燈光。李恩嘉偏頭看過去，是李靜的平板，她依然在工作。

恢復精神，點滴吊瓶不知道在什么時候被撤下，手背上粘著醫用止血貼。

一絲饑餓感從腹部傳來，李恩嘉掀開干凈潔白的被子穿上醫用拖鞋站起身，目光落在李靜身旁的包上，“我的衣服在包里……”

她話還沒問完就收住嘴，看沒看李靜一眼就直接去翻沙發上的大包。對于這個冷冰冰的母親，有時候回答一句無意義的話，都覺得奢侈。

李靜關閉平板屏幕，閉上眼，揉揉太陽穴。在這熬了整整一夜外加一天，有些疲憊。

在李恩嘉換下病服出來時，宋叔已經到醫院門口。

李恩嘉把手里的病服丟在病床上，挎起大包跟著李靜走出病房，下樓上車。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暈厥提起她的心，這個女兒是唯一的親人，也是和那人僅存的關系。

車上，李靜靠在車窗上閉目，李恩嘉看不透她是在睡覺還是在養神。兩人之間有著一層隱形的隔板，疏離卻不尷尬。

今天是月考第二天的考試，看來這幾科成績又拖后腿了。雖然考不考都這樣，但到不到場還是個態度問題。

在回家前一個的紅綠燈口，休息二十分鐘的李靜睜開眼睛，整理被壓得褶皺的衣裙，“在附近找個飯店吃飯吧！”

車子緩緩的路過街道，正看著窗外的李恩嘉朝前兩家店指了指，“我想吃魚。”

“嗯。”

得到李靜的允許，她拉開車門先走進店里，店面陳設比較雅致，選了個坐落在最里面貼墻的位置。

今年見面的次數很多，但這吃飯還是第二次。

李恩嘉點了幾個看著美觀覺得好吃的菜，把餐牌轉向坐在對面的李靜，她連翻也沒翻從包里拿出平板，就這么說：“上幾道招牌菜，不重復就好。”

話落，又點著平板里的資料，或者是跟遠在別處的助理語音通話。

看著一直在忙碌的女人，李恩嘉抿著唇有點不習慣，李靜從來沒有在她面前工作。她不知道工作起來會這么忙，一直以為她在別的地方享受，留女兒在這，過自己的逍遙生活。

飯店客人居多，上菜速度卻不慢，坐了十分鐘左右菜就陸陸續續呈上來，三盤小吃，四盤炒菜還有一條烤魚。

引得周圍人看了幾眼，兩個人吃飯菜不少。

李靜見李恩嘉動了動筷子，關閉語音通話，打了幾分鐘字，也放下工作，拿起筷子。

“新學校，適應嗎？”

她突如其來的關心，李恩嘉停住咀嚼的嘴，看了她一眼，拿著筷子的手頓了幾秒鐘，才匆匆把嘴里的飯菜咽下，“嗯，還好。”

“嗯，同學相處得好嗎？”

“好。”

怎么不好，來學校不到一個月就有好幾波人歡迎，只是這歡迎方式有點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