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不帶雜質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白色的墻壁上。
仿佛眼皮被刺破,夏銀從睡夢中蘇醒,他躺在床上微微睜開眼,又閉上,用手擋在臉前。
額啊。
他輕輕呻吟,意識到昨晚睡前沒有拉上窗簾。
嗯,昨晚......
等等。夏銀突然睜開眼,翻身而起,捂住腦袋,眉頭緊鎖。
“嘶。”指尖輕微的刺痛。
夏銀抬手,食指的指腹上有一道細細的傷痕
自己昨晚干了些什么啊?
好像很晚手機才到,然后手機沒電,家又搬了,只能在肯德基坐上一會兒,碰巧遇見老情......同學,跟她借了手機,老媽在手機里讓他去表妹那兒住,然后老同學邀請自己今天參加同學聚會。
嗯,大概這些。
夏銀嘆了口氣,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在一個簡樸的房間里,床邊放著自己的行李。
這里就是表妹的房間,但問題是自己為什么沒有印象了?昨晚是怎么過來的?
沉吟了幾分鐘,夏銀決定還是放棄思考,反正來都來了。
狠狠伸了個懶腰,夏銀下床走出房間。
表妹的住處是在她自己畢業后租的,房子不大,大概七十多平的樣子,布置也沒有小女生的可愛風,反而處處透露出極致的樸素,客廳里就一張灰色沙發,沙發上堆放著毛巾被,餐桌臨著窗戶,窗臺上有幾盆多肉。
沒有茶幾,沒有電視電腦,只是客廳中央放著一張瑜伽墊,遠處還有一些健身用的工具。
夏銀依稀記得自家表妹好像是跳舞的來著。
這時旁邊的廁所門被打開,
夏銀驚訝地扭頭。黃色燈光下蒸汽滲出,倩影破開白霧,逐漸出現在眼中。
女孩披著浴袍,因為剛洗完澡,所以圓圓的鵝蛋臉上,兩頰紅暈浮起,宛如清水芙蓉,她踩深藍的拖鞋,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走出,腳下“啪嗒啪嗒”,看到夏銀時,臉上一怔。
夏銀瞪著眼,這才想起自己只穿著一條球褲,上半身赤裸,雙層的油肚掛在身前。
氣氛有些尷尬。
明媚的女孩冷淡地看眼夏銀,然后甩甩頭發,微微頷首,說了聲:“哥你醒了。”
夏銀正想說些什么,結果女孩不等他回答,自顧自地走進了房間。
獨留他一人在原地干站著。
幾分鐘后。
“我待會兒要出門,今晚才能回來,哥你就先照顧自己,”一邊穿著鞋,表妹一邊沖著夏銀叮囑道
“好的。”夏銀微笑點頭。
穿好后,表妹踩踩腳上的慢跑鞋,看眼自家表哥,“WAFI密碼是我的手機號,餐桌上有餐館的外賣電話,當然不喜歡的話也可以自己出去吃。”
這是把自己當宅男了吧?夏銀心想,同時不忘點頭示意。
“鑰匙和錢在桌上,有事情打我電話,不過我可能在上課,所以不一定能及時接到......”
是是是......不過話說我是哥哥吧。夏銀心說。
還想說些什么,但看自家表哥的樣子,表妹微不可查地嘆氣,“反正哥你就先暫時住這兒吧,你媽媽那里不用擔心。”
夏銀意識到表妹這是在安慰自己,心里一暖,他笑笑,點頭“嗯”了一聲。
表妹走了后,夏銀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想到自己也要出門。
即便心里有數個不愿意,但一想到可以見到曾經的班花小姐,心中還是有些小雀躍的。
就跟中學時代一樣,每天早上都不想去上課,但一想到可以見到女神,就連早起也十分積極,毫不夸張的說,那段時間,班花小姐讓夏銀對每一天的到來充滿期待。
走路都感覺帶風。
洗個澡,雖然忘記自己昨晚怎么回來的,但夏銀可以確定,自己肯定沒有洗澡,頭上油得發亮的黑發證明了這一點。
澡堂里,夏銀站在鏡子面前,側身觀察,捏一把凸出的肚子,再湊近臉,拍拍雙下巴。
不由感嘆,歲月是把刀啊,曾經的校園風流人物變成了微胖的宅男大學生,估計再下去就離禿頭不遠了。
誰說讀大學會變帥的?
......
在侍者的帶領下來到包間,敲門進去,只有三兩個人坐在里面,夏銀意識到自己來早了。
三兩個人本在各自看著手機,聽見門開后下意識地抬頭,三兩張臉上不約而同地震驚,露出類似于不速之客到來的表情。
“誒?你是......阿銀?”身材壯碩的男子站起來試探地問道,語氣驚訝。
夏銀松了口氣,這人認識,自己沒有走錯。
“嗨,好久不見,死狗。”他擺出熟絡地笑容。
死狗是這人的外號,名字記不太清了,也許就沒記過,反正第一天認識這貨的時候,就跟著別人叫他外號了。
“你怎么來了?”死狗的反應有些出人意料。
夏銀笑容一僵,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哦哦哦,不是不是,只是好久不見,有些意外。”對方趕緊搖頭,招呼著老同學坐下,“來來來,隨便坐。”
夏銀找了個沒挨著人的位子坐下,和周圍的老同學挨個打了招呼。
“現在怎么樣?”死狗問。
夏銀用準備好的說辭應付著,“還在上學。”
“哦?在哪呢?你小子一畢業就玩消失,全班人就你不明去向的。”
夏銀苦澀一笑,猶豫幾秒點頭道:“嗯,XX師范學院,學歷史。”
死狗驚訝地回頭,上下打量夏銀,“什么學院?說好的北大清華呢?”
夏銀心里有些不舒服,擺擺手,“沒沒沒,就普通的二本學校。”
“哦,你想當老師?”
夏銀笑笑,“不,在寫小說,已經發表了。”
“厲害啊。”死狗干巴巴的一句。
有些尷尬。
夏銀張張嘴說:“那你呢?”
“早就沒讀書了,家里找了個活干,留了一套房,等著結婚就搬進去,”死狗說著,拉開自己身旁的一張椅子,“來,來這里坐吧。”
夏銀的心情有些糟糕,強顏歡笑,隨便找個位子:“謝了,我坐這里就行。”
“嗯,隨便你。”死狗說,正想坐下看見夏銀的樣子,又走上前拍拍夏銀的肩,一副過來人的樣子道,“二本也沒事的,等你到了社會上之后會發現,其實學歷根本不重要。”
這不損我當年學習好沒用嗎?
夏銀撓著頭,心中呵呵,臉上附和道:“是啊是啊,沒用沒用。”
話題終結了,眾人也對他失掉了好奇心,死狗點點頭,繼續看手機。
夏銀的笑容瞬間消失,重重地嘆氣后,環視一周,抿起嘴,連手機都不好意思拿出來,同時心里安慰著,沒關系沒關系,待會兒等班花姑娘來,和自己一起坐的時候,就不會被人嘲笑了。
果然男人的最佳裝飾品就是女人,雖然這話不免有性別歧視的嫌疑。
想象著到時候老同學們艷羨的目光,夏銀不由自主地笑出聲來。
“別管死狗,他就一爛人。”身旁突然有人說話。
夏銀一驚,望去。
迎面一張帥氣陽光的臉,頭發整齊地往后梳著,鼻梁上面搭著架金絲眼鏡,一股子濃濃的精英范。
這丫誰啊!
夏銀不由瞇起了眼,開始回想這是哪一位同學。
“我王鵬偉啊,以前特別胖的那個。”帥哥毫不在意地提醒。
傳說在中學時代,總有一個胖子會活躍在大家周圍,小眼大臉,白白嫩嫩,而那胖子一般都是大家的笑點所在,他們大多心胸寬大,人品性格極佳,即便被百般取笑,也不會在意,反而會更加用力地抖動身上的肥肉,賣丑裝慫,逗笑大家,然后自己也跟著一起笑。
而王鵬偉就是這樣的一位,另外再加上家庭條件好,同學們也經常跟他蹭吃蹭喝,于是在班里是得到“好人”稱號最多的人。
哦!夏銀恍然大悟。
沒想到現在變這模樣了。
王鵬瑋滿意地笑笑,看起來他對這種驚訝的表情很是滿意。
而夏銀上下打量著他,暗暗稱奇。
他穿著簡單的襯衫加休閑褲,兩大長腿筆直地戳著,肩寬背厚,隔著衣服都能見著完美的倒三角,果然每一個胖子都是潛力股啊,更別說那么努力的胖子了。
“好,好久不見。”夏銀發自心底地敬佩。
再看看自己,上身白色大體恤,下身灰色褲衩,腳上一對看不出牌子的運動鞋。
過了那么多年了,還是這么個樣子。
啊,不,反而更胖更猥瑣了。
有些心酸。
“你知道他們的,剛剛還問我怎么樣,我說在BJ打工。”王鵬偉隔著一個空位悄悄說。
夏銀“嗯”了一聲。
王鵬偉瞥了眼死狗,幾絲不屑,“結果他來了句‘在BJ很牛逼嗎’,然后我知道自己跟他們不是一路人了。”
我們倆也不是一路人啊。夏銀聽見他說的話,心又往下沉了一點,自己當初不就是考不上BJ的學校,只能在附近的二三線城市找一個,這樣就可以和別人說,“啊啊啊,我在BJ上大學哦”。
碼德現在當場被打臉。
不過沒事,待會兒班花姑娘坐身邊,想打誰臉打誰臉。
想到這里,夏銀突然問:“對了,話說趙晨希來嗎?”
王鵬偉一愣,回道:“她肯定來,現在應該是去接老師了。”
一說到漂亮姑娘,不多的幾個男生躁動了,死狗貼過來,挨著夏銀,“誒誒,話說現在晨希她有對象嗎?”
夏銀搖頭,“應該沒有吧。”
王鵬偉不動聲色挪開身子,說:“誰知道呢?”
“說起來,夏銀你怎么會不知道,你可是人前男友啊!”死狗調笑道。
夏銀的心一顫,想笑,但又死憋住,“不是,當年只是離得比較近而已。”
“還裝!當年每天晚上回宿舍一起走,這算什么?”又有老同學摻和進來。
“而且人家如果沒有男友,估計你們還可以再續前緣喲。”說這話的是個女同學。
夏銀一邊否定一邊偏過頭,他不想讓人看見臉上不好意思的笑容。
此情此景,一如當初班里的謠言,郎才女貌,才子佳人,令無數校園大神都黯然失色,令人害臊。
幾分鐘后,人陸陸續續地來了,推門而進的都是熟悉的面孔,每個人坐下后都帶起一段往事,或者看見王鵬偉和夏銀,驚問兩人的變化。
話題也終于從班花姑娘身上離開了。
終于,在人快坐滿時,又一次推門,所有人抬頭,包間里驟然寂靜,然后又驟然歡呼。
班花姑娘與班主任老高,這一刻兩人成為聚餐的主角。
夏銀看著兩人,心不爭氣地狂跳起來。
一面是因為自覺辜負恩師期望,心里愧疚,另一方面,則是班花姑娘沖他打招呼了,還是那種熟悉的,甜甜的,讓人融化的笑容。
在眾人的簇擁中,老高帶著班花姑娘徑直地朝夏銀走來。
心跳頻率突破天際,夏銀很不爭氣地咽了口唾沫。
王鵬偉讓身旁的人挪了位子,自己也挪開,這樣就多出兩個空凳子。
“嘿!你小子!長胖了啊。”班主任老高拍拍夏銀的肩膀,直接坐在了他的身旁。
趙晨希抿著嘴沖他一笑,捋了捋裙子,坐在了王鵬偉身旁。
夏銀隔著老班看眼她,心中有些小失落。
老高沒有問夏銀現狀怎樣,他知道夏銀高考失利,所以不著痕跡地安慰著夏銀,同時與其他學生聊起當年,熱火朝天。
夏銀雖然心里有些感動,但注意力還在班花姑娘身上,而人家和王鵬偉聊著,連個余光都沒給他。
“來,今天要和你們喝上幾杯!”老高興頭上來,笑道。
眾人呼喊,死狗招呼上菜的服務員拿酒。
那邊王鵬偉正和班花姑娘咬著耳朵,姑娘笑靨如花。
“喲!這是王鵬偉?”老高這才注意身旁的男女,驚問。
打量著小帥哥,老高嘆道:“你小子混不錯啊。”
王鵬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再環顧一圈,看著曾經的學生一個個變得快認不出,老高心情復雜。
哦,除了身旁的夏銀,這小子還是從前那樣。
酒來了,老高二話不說,舉杯,“當年送你們出去,結果你們好幾年都不回來看看!”
夏銀低頭,當初說回來看看最多的就是他。
“還是和畢業那天一樣,今天誰不敬我一杯就不許走。”
“好!”死狗等人叫道。
夏銀看眼自己的酒杯,默默地將其倒滿。
王鵬偉這時突然站起來,手里握著倒滿酒的酒杯,環視全桌,“我知道大家都給老班敬酒,但今天第一杯,必須我來敬,至于為什么?”
看眼身邊坐著的趙晨希,他接著說:“這也是為什么讓晨希把大家聚起來的原因。”
“什么叫是你讓晨希聚起來的。”死狗問。
王鵬偉沖他咧嘴一笑,向趙晨希伸手。
夏銀心里咯噔一聲。
班花姑娘臉微微一紅,搭上他的手站了起來。
“其實前不久我們訂婚,然后就要出國,想著以后可能再也見不到,就打算把大家聚起來說一聲。”王鵬偉說。
“唔哦!”所有人驚呼。
班花姑娘少有地低著腦袋嬌羞,臉紅得可以榨番茄醬。
夏銀第一次見她嬌羞的樣子,好美。
可惜這份美不屬于他,也從來不屬于他。
“大家,以后來參加婚禮呀!”班花果然是班花,立馬調整情緒,作出女主人的范,只是臉上那一抹紅始終無法隱藏。
這一句話使寂靜徹底破碎,只剩黑暗,大腦像是當機的電視,里面沙沙的響。
“哦,恭喜。”夏銀吐出一句自己都聽不見的話,鼻孔軟得發酸。
不過也沒關系,沒有人想要他的祝福,他只不過是一個用來墊腳的,以前大家看他學習好,可以笑笑哈哈,現在他只是“學習好也沒用”的證明,所以每個人都會想踩他一腳的。
老班淡淡地瞥了一眼他,繞著人走到夏銀身側。
當年他還警告過夏銀,讓他不要想著談戀愛,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但現在姑娘走了,再不會屬于他了。這讓老高有些愧疚。
“沒事的,老班你不用安慰我。”夏銀扯出一個像是在哭的笑,想擺擺手示意恩師。
但他沒力氣了,就連站立都無法做到,于是只能聳拉著腦袋,像是躲避危險的鴕鳥。
“哇,想不到以前大家心中的花居然被你小子摘了!這以后是要叫嫂子啦!”死狗捶捶王鵬偉的肩,看眼班花姑娘,十分豪爽地說。
趙晨希幸福而嬌羞地牽著王鵬偉的手搖晃,聽著自家男友和老同學談論以前的趣事。
夏銀看著女神的笑臉,心底徹底沉了,感覺像是孤獨的丑小鴨蜷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看著門被徹底關上,那最后一絲光也沒了。
他咬咬嘴唇,想要打起最后一點力氣,離開這里,離開別墅,離開城市,去到所有人都不認識的地方......
“老班,我去上個廁所。”快而輕的一句,夏銀低著腦袋,悄無聲息,一步一步地往邊緣挪動著。
“嘿!今天誰都不許走啊!人女朋友好不容易把你們叫過來的!”死狗大叫,眾人歡呼。
夏銀回頭,看見死狗沖他眨了眨眼,隨即大喊:“親一個!親一個!”
拳頭猛捏,指甲狠狠戳到肉里,夏銀的表情前所未有的猙獰。
人群沸騰起來,他們高舉雙手,高聲呼叫,起哄,手里拿著五顏六色的手機,閃光燈一陣一陣的。
“親一個!親一個!”
王鵬偉一怔,悄悄瞥了眼夏銀,弱弱擺手:“算了算了。”
誰知人女友二話不說,摟住自己的未婚夫,掰過腦袋,獻上香吻。
王鵬偉在剛剛那一瞬間還沒反應過來,雙手僵硬地懸在空中,但漸漸地,就連他也沉浸在歡呼中,與自己的未婚妻相互擁抱起來。
真幸福啊。那一瞬間,夏銀全身的力氣再度流走了,脊梁一軟,他差點摔倒,臉色紙片般白。
有什么用呢,她和你什么關系都沒有,人家從沒承認過你,你也不是乘著七彩祥云的大英雄,而且就算是了,估計搶走“紫霞”后,紫霞也只會說一聲,“你放我下去,我今天要跟我豬八戒結婚。”
不,不對。夏銀輕輕搖晃腦袋。人王鵬偉才是大英雄,而他連豬八戒都算不上,頂多一個被孫悟空打死的龍套。
算了吧,老老實實回去,洗洗睡了。
這時,一道光從背后劈來,仿佛烏云頓開,華山崩裂,有人用力推開別墅的門。
大話西游里,紫霞仙子雙手捧著臉蛋,眼珠里閃著希冀,“我的意中人是一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在萬世矚目的情況下出現,身披金甲,踩著七彩祥云來娶我。”
現在夏銀知道這種感受了。
蓋世的英雄是一個姑娘,她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用如刀的目光環顧全場。
壓迫感十足。
剛剛喧鬧的屋子頓時安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個姑娘無情地奪走,不留一絲情面,包括曾經的班花,和她男友。
陌生的姑娘視線最終來到邊緣處的夏銀身上,忽然,她笑了。
如果說剛剛姑娘就像是太陽,散發耀眼的光芒,那么此刻當她笑時,這太陽爆炸了,照亮整個星系的光覆蓋全場。
“夏銀,還要參加活動嗎?”她燦爛地笑著,向夏銀走去,中間的人不由讓開一條道路,或者說,被劈開。
她的聲音很清脆,像是風鈴,充滿涼意,每個人都聽見了她的話,于是視線又投向夏銀。
夏銀的雙腿頓時一軟。
姑娘站到了夏銀跟前,純黑的長直發披在身后,整整齊齊,上半身米色的高領毛衣,凹凸的軀干若隱若現,脖頸修長而秀氣,下半身黑色的長褲與黑色的靴子,長達十厘米的高跟讓她看起來比夏銀還高,女王般的氣勢伴著香風撲面。
夏銀差點沒一屁股坐下,姑娘及時上前,托住了他。
“打擾了你們,實在抱歉。”她回頭,自顧自的開始對著眾人說話,“夏銀現在就要走了,因為他答應了陪我看電影的。”
明明她才是闖進來的陌生人,但語氣卻感覺像是這里的主人。
夏銀還沒反應過來,腦子一團亂麻,身子下意識地依靠著姑娘,全身陷入幽香。
他就被這樣老老實實帶走,像是一只被牽走的狗,不過就算是狗,只要能離開這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