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炁混沌灌我形,
禹步相推登陽明,
天回地轉(zhuǎn)履六甲,
躡罡履斗齊九靈,
亞指伏妖眾邪驚,
天神助我潛身去,
一切禍殃總不侵。
這是那日之后,阿香告訴何生的一套口訣,“只有形沒有神,沒有精氣,你不覺得乏力么?”
何生最后還是照著阿香教的又去踏了一遍七星步,總算是把喉口那一股子邪氣通過一聲喊給吐了出來。闕珺開了個小窗口看著何生練步法,心頭不悅?cè)急砺对诹四樕稀?/p>
“怎么的?你也想學(xué)?”
他們住的酒館離那胖家主的宅子可不算遠(yuǎn),打算多歇息幾日,畢竟阿香可是撈了一筆不菲的錢財,闕珺原是以為,阿香會先教自己的。
“那胖家主,你最后怎么收拾地?”
阿香一愣,手中的水杯放下,看了眼在練不法的何生,眉頭又是蹙緊。
“我留了那女鬼在宅子里…”
這種事兒,要被何生知道,估計又要說什么有損陰德。
“阿香…善惡終有報,不是…”闕珺的擔(dān)憂僅僅是害怕阿香受到報應(yīng),其他的似乎也與他無關(guān)。
阿香搖搖頭,“今生債就要今生償。”
夜半,那鬼宅內(nèi)比之以往讓人覺得心安,清風(fēng)徐徐而來,連著空氣都讓人舒暢,家生子逃了不少,但是也留下來不少,畢竟胖家主有了悔改。
那西廂后院之內(nèi),傳來男女嬉笑歡鬧之聲,家仆們經(jīng)過也都只是微微一笑,不知何意。
“府上還有活著的夫人不成?”
“沒有活著的,有死了的啊。”
胖家主永遠(yuǎn)不會看到鏡子里,自己的夫人那一副令鬼神顛倒,銷魂入骨的模樣,因為女鬼覺得,這樣就夠了,這樣就好了。
你要去我清白身子,要去我大好年華,要去我輕輕性命,我要的不多,便要你個,斷子絕孫。
阿香幾人歇了幾日欲走,突然店家小二急匆匆蹬腿上樓,堵住四人去路。
“何事?”何生先是上前護(hù)住三個小娃兒。
“幾位,幾位可是前些日子里幫那隔壁鎮(zhèn)中大財主驅(qū)鬼的仙人。”
張口閉口便是仙人,這種人,平日里對度陰師冷嘲熱諷一到這會子,一個個嘴巴都跟投過胎一樣的,說出的話來,可是好聽。
阿香朝著何生做了個擺手的手勢,她又不是真菩薩。
弄弄也是心煩氣躁,她能吃飯睡覺了,但是身子虛弱地像是個剛出生的孩子,走路都要靠何生扶著,背著,這幾日修養(yǎng)下來好了些,但仍舊是心頭氣悶難忍,她一點也不想?yún)⒑瓦@些事情,只想快點送闕珺到家,之后的事情,想必阿香會有打算。
“小仙童,五萬兩!”
“黃金?”阿香皺著的眉頭一舒展,變成了笑意。
“黃金!”那店小二說的斬釘截鐵,生怕阿香一個不高興就跑了。
他們不恥度陰師這陰臟的職業(yè),但也懼怕。
“規(guī)矩可都懂?”
“懂懂懂。”小二連連說著,做了個請的姿勢,還從懷里掏出了一包金票,嬉皮笑臉地貼上去給了阿香。
阿香斜了小二的胸口一眼,“我自會去問那主家,給了多少請路費。”
小二一慌神,連忙將懷里揣著的一股腦都拿了出來。
阿香將金票給了闕珺,闕珺點了點,隨口說了句,“大生意。”
請路費給了一千兩銀子,怪不得阿香張口五萬兩黃金這小二都答應(yīng)地這么歡暢,想到這里,阿香朝著小二努努嘴,闕珺便從自己袖口袋里拿出一錠銀子扔給了小二。
“我再住幾日,這算是賞你的。跟你家掌柜的說,錢給夠了,有求必應(yīng)。”
何生這會子才算明白,什么叫有錢能使鬼推磨。
阿香就是個魔鬼,但有錢,她也能“聽話”。
“讓那主家制備好東西,既然知道找上我,想必那胖子已經(jīng)交代了個清楚。”
“好勒,小的這就去。”
沒有大票子拿,那沉甸甸的一錠銀子也夠他揮霍好久,心頭也算高興。
小二離去,阿香扭身回了房間,眾人不知何意也追了上來,開門便看見她高高興興地在那里數(shù)著從闕珺手里拿走的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