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弄聽得阿香說要多吃菜就不樂意了,“菜能長什么肉?”
“那牛羊的肉都是怎么長來的,吃土啊。”
“我知道了!”何生突然一拍手,剛抬頭就差點撞上兩個小人,尷尬地笑了笑,“這,這九九八十一,是個祭壇,八方鎮(zhèn)守抱中唯一,一共九個方位,皆要最大數(shù)的鬼魂來鎮(zhèn),一般是君王陵墓建成,然后從建陵墓的人中挑出這八十一人祭陵的,這…難不成?”
阿香看著何生,如同看陌生人一般,然后扭頭笑了聲,“別難不成了,去觀測一下這鎮(zhèn)外空地的風水,看看哪里適合建君主陵。”
何生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久久地立在那里不敢動彈,直到阿香走遠才從胸口卸了那一團氣,抖著身子離開。
阿香從來不會對人使用什么能力的,知道她身上都是神通,可從來都只見那些鬼倒霉,最后回到屋子的時候,何生的兩條腿還在發(fā)抖。
“如何了?”等阿香三人茶香回來的時候,闕珺顯然有些等的不耐煩了,“馮莫爾中間差人來請過你幾回,如何?”
“哦?請我作甚。”阿香有趣的問了問。
“哼。”可好像,這隨性一問,讓闕珺不是特別的高興。
阿香喝了杯涼茶,拉著闕珺在自己邊上坐下,“本也不該過問,我就想知道,我這千辛萬苦地送你回重京,你可會有什么危險,我一身本事都是戲弄鬼怪的,屆時要對付起人來,是萬不能的。”
闕珺沒想到阿香會如此認真的跟自己說這些話,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有思慮過,可是阿香不送,一路讓馮襄垣送,他更不放心。
“好歹是個度陰師…重京那一塊如今最怕的就是這個職業(yè)了吧。”闕珺這般自我安慰道。
阿香搖搖頭,“從你們話里我聽得出來,小穹頂那位如今是怕度陰師,正因為怕才要趕盡殺絕,我倒是不怕他對我如何,只怕你回去,便是一場血雨腥風了。”
“你放心,我無事,也必然不會讓你有事。”
阿香皺皺眉頭,“我想過了,到時候送到重京關口,我便不同你一路隨行,我兩分道,不過安心,我自是在你后頭護著你的。”
“嗯。我知道。”
“對了,珺珺,你跟馮襄垣問問,這附近有沒有官比他大的人,快要死了。”
闕珺一皺眉,能夠想到事情恐怕有些嚴重,但是不多問,只說了句“嗯,晚膳后我去找他,你…”他想說,你要小心馮莫爾這個人,可仔細一想,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入夜的時候,那無聲怨燒的特別慢,一炷香燒了有兩個時辰,馮襄垣是真真服了阿香的本事,當晚吃飯的時候連連警告自己兒子莫去招惹那個阿香。
他哪會聽?
阿香姿容像極了那些神佛雕塑座下仙童,他可看不出來什么邪性,美著呢。
“香也燃地差不多了,要再續(xù)上么?”何生和弄弄兩人守著一根主香,阿香說,主香快沒了,就代表外面的也快燃盡了,得續(xù)香。
“走吧,我同你們一道。這屋子…暫時不得入人,今夜我們去跟闕珺擠一擠。”阿香突然從自己屋子里出來,收拾妥當,但是睡眼惺忪。
事出突然但弄弄和何生兩人都已經習慣了阿香說啥是啥。
“夜點香,鬼敲門。”
關上門的時候,阿香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極為愉悅地說了這么一句。
“阿香我去看過了,這地兒風水也就這樣,實在是找不出可以建皇陵的地方,你說非要建,那就只有一個地方了。”何生說時,眉頭皺的緊緊的,總覺得不太可能。
“是啊,只有在馮刺史家了。”
何生一怔,然后從愕然變回平靜,也是,阿香是什么人,她估計剛看到這刺史府的時候就已經覺察到不同之處了。
“那你還請鬼。”
阿香點燃一把清香,然后吹滅了火折子,“你忘了我說,這無聲怨請的都是有親有故之鬼,而要建陵的人,必然是和這些人要沖一沖的。我不收拾,屆時自然會有人收拾。”
陵墓有外鬼,那墓主人自是不得安生。
先是利用馮莫爾,從那村子里要了幾口子人性命,然后又在這刺史府里挑了四十九口人,如今算算,九九八十一也該要湊得差不多了。
“馮刺史的兒子殺了這么多人,珺珺是王爺,能不能好好治治他啊。”
弄弄一邊插香一邊極為憤怒地抱怨道。
“不用闕珺麻煩…事情結束了,這陵墓也該有人躺一躺的。今生債,總要今生償還,帶著罪孽投胎,怕是下輩子仍舊要連累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