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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盛唐星辰

第16章中秋1

天氣漸涼,繁華的夏日就這么過去了,宮里的人們開始收拾夏裝,準(zhǔn)備冬天的被褥和衣裳。

槐香忙著和香桂和紅菱拆洗晾曬被褥,縫制衣裳,一天到晚忙的不可開交。

樂城已經(jīng)12歲了,又長高了一截,貴妃娘娘差沉香送來一些布料和衣裳,吩咐槐香趕緊給樂城做幾身合適的衣裳,因?yàn)榻衲曛星锸ド蠒?huì)舉辦家宴,所有在京的皇子公主以及嬪妃都會(huì)參加。

槐香不敢怠慢,連日來趕緊給樂城量體裁衣,準(zhǔn)備衣服。

瀏漓院最近也是賓客盈門,整日的鶯歌燕舞。樂城這幾天不用被盯著練功,于是早早帶著青蠡溜出來在街上溜達(dá)。

路過懷遠(yuǎn)后街,樂城忽然看見遠(yuǎn)處七姐獨(dú)自站在一處院門前徘徊,樂城正奇怪七姐怎么跑到這里來了,卻見從一處客棧里出來一個(gè)人,上前遞給七姐一個(gè)袋子。

七姐搖著頭,那人扭身往回走,卻被七姐拉住,那人回過身一把將七姐推開。

樂城一看七姐被欺負(fù),氣不過跑上前去指著那人質(zhì)問道:“你是何人,膽敢欺負(fù)我七姐?”七姐一看是樂城,嚇了一跳,急忙擦去淚水說道:“沒你的事,你快回去,小心師傅責(zé)問。”

樂城定睛一看,原來認(rèn)識(shí),正是那天見過的岑參岑大哥。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

七姐似乎下定了決心,對岑參說道:“岑大哥,你就帶我走吧,莘兒此生唯愿侍奉你左右。”

岑參十分無奈地說道:“莘兒姑娘,岑某不過是軍中一個(gè)參軍,常年在軍營,怎么能帶著你?當(dāng)年不過就是順手搭救姑娘,姑娘不必如此報(bào)答,再說娶妻之事全由家母定奪,既然家母不允,莘兒姑娘就不要再糾纏不休了,這些錢你拿著吧。”

七姐哭著說道:“這些年賤婢一直尋找恩人,為的就是能侍奉恩人。”

樂城在一旁幫腔道:“岑大哥,我七姐人漂亮,性子又好,能歌善舞,多得是人想娶她呢。難得七姐看上你,你就娶了她吧。”

岑參瞥了一眼樂城,呵斥道:“小孩子家的,一邊玩去,別在這兒攪合。”然后對七姐說道:“還要我怎么說呢?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七姐一聽十分絕望,忍不住痛哭起來。岑參十分無奈,站立片刻,扭頭對樂城說道:“你送她回去吧。”說完往客棧里面走去。看著七姐十分絕望地倒在地上痛哭,樂城很無奈,和青蠡將七姐扶上車,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綠玉過來告知鐘娘娘讓樂城過去,說要給樂城做個(gè)襦裙。槐香急忙謝過,帶著樂城前往綾綺殿。

鐘娘娘正在屋里裁剪衣料,見樂城過來,便吩咐荷月給樂城量尺寸。鐘娘娘看著樂城笑瞇瞇地說道:“小枳又長高了,都快趕上曄兒了。”

這時(shí)文曄公主進(jìn)來,拉著樂城說道:“今天天氣不錯(cuò),妹妹好久沒過來了,走,我們一起去外面走走。”

樂城很高興,跟著文曄姐姐出了綾綺殿,沿著太液池邊的回廊閑逛。

“快到中秋了,今年父皇要辦家宴,聽說所有的皇子和公主都要去,聽高公公說父皇準(zhǔn)備很多金葉子,誰的詩做的好,劍武的好,都會(huì)有賞賜,我準(zhǔn)備了幾首詩,你呢?”文曄問道。

樂城愣了一下,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還要準(zhǔn)備這些,那我回去也寫好那天帶上。”

文曄一聽笑起來,說道:“哪能寫好帶著,父皇一定是當(dāng)場發(fā)問,要你現(xiàn)場作詩出來。”

“這樣啊!”樂城一聽十分為難。

文曄看看樂城,知道樂城年紀(jì)還小,當(dāng)場作詩是有些難,于是說道:“你不作詩也行,你跟公孫師傅學(xué)了幾年,跳個(gè)舞總是可以吧。”

“公孫師傅沒怎么教過,都是二姐和七姐教我,只會(huì)一點(diǎn)點(diǎn)。”樂城沒有底氣的說道。

文曄站著看看樂城,說道:“那你先跳一下給我看看。”

樂城扭捏著不肯跳,文曄拉著她的手說道:“怎么了?小時(shí)候不是還挺愛跳的嗎?貴妃娘娘讓你跟著公孫師傅學(xué)舞技,難道是讓你一直在瀏漓院里跳的?肯定是希望你學(xué)好了能在大庭廣眾的場合跳給大家看,你這樣扭扭捏捏怎么行?一定要大大方方的跳給大家看!來,跳給大家看,就是跳的不好也沒關(guān)系,但一定要跳!”

樂城看看姐姐,文曄用鼓勵(lì)的目光看著她,樂城只好走到平臺(tái)上,舒展腰肢,跳了一段《慶善樂》。

文曄十分贊賞的拉著樂城,一個(gè)勁兒的夸她跳的好,芄蘭和青蠡也跟著夸贊,這讓樂城感到有些底氣,覺得自己或許真的跳的不錯(cuò)。

在綾綺殿用過午膳,鐘娘娘和文曄姐姐都要午休,于是樂城告辭,來到母親麗娘這里。麗娘洗了些梨遞給樂城和青蠡,“吃些梨吧,秋天燥熱,下下火。”樂城邊吃邊給母親講了中秋家宴的事。

麗娘靜靜的聽著,眼神漸漸迷離,喃喃說道:“又到中秋了,該是一家人做月餅的時(shí)候了。還記得我家的院子就在西子湖畔,走過幽長的青石小巷,進(jìn)入左邊的小院,就是我家;院子里有個(gè)二層小樓,烏木的門窗,古樸厚重,走進(jìn)寬敞的堂屋,正中是一副壽星梅花鹿的掛畫,兩邊是烏木座椅,是父親叔伯們議事的地方。從堂屋側(cè)面的樓梯上去,就是我的臥房,窗外正對著湖水。岸邊垂柳依依,映襯著碧綠的河水,寧靜而清爽。中秋時(shí)節(jié),一家人都坐在堂屋做月餅,豬油和面,包著核桃花生,芝麻蓮子,烤出來滿屋的香氣繚繞,我和妹妹最愛吃核桃花生餡的,祖母做的月餅真是又好吃又好看,每烤好一爐,她都會(huì)悄悄留一個(gè)給我。”

麗娘看看樂城,問道:“祖母做的月餅比宮里的好吃多了,你想吃嗎?”樂城聽得入神,聽見母親問她,趕緊點(diǎn)點(diǎn)頭,麗娘笑著摸摸她的頭,“等我們回去,就可以吃到了,只是不知祖母是否還健在。”

趁著樂城和青蠡出去玩,槐香看著麗娘裝作不在意地問道:“聽說梅妃被貶到曲江的行宮,也不知是什么緣故?”

“哦?是嗎?那真是老天有眼,活該!”麗娘很解氣地說道。

聽麗娘這么說,這倒讓槐香一時(shí)不知如何說下去了。她本以為麗娘會(huì)得意地跟她講是如何利用貴妃娘娘的醋意將梅妃貶去曲江的行宮,以懲戒她毆打樂城的罪過。

可麗娘似乎才知道,看來是自己高估她了,槐香笑了一下,起身告辭。

看著槐香遠(yuǎn)去的身影,麗娘冷冷一笑,心想:我麗娘做的事情,永遠(yuǎn)都不會(huì)讓任何人知道!

瀏漓院這幾天也熱鬧起來,姐姐們都忙著訂做新舞衣和頭飾。槐香不讓樂城再穿胡服,每天給她穿上寬袖衫和襦裙,讓她逐漸習(xí)慣這樣的穿著。

樂城實(shí)在是不習(xí)慣這么拖拖拉拉的衣服,走路實(shí)在不方便,走不快,還容易踩到裙子。

姐姐們看到她的滑稽樣,都忍不住過來調(diào)笑她一番,這讓樂城覺得很沒面子,獨(dú)自郁悶的坐在廊下發(fā)呆。

“小枳,你過來,跳個(gè)《云門》給我看看。”聽見公孫師傅喚她,樂城趕緊站起來走到師傅跟前,一板一眼的跳起來。

公孫師傅在一旁看了一會(huì)兒,等樂城停下來,她輕盈地走過來,輕輕捉住樂城的手,慢慢伸展開來。

樂聲響起,樂城在公孫師傅的牽引下翩翩起舞,隨著樂曲聲邁步旋轉(zhuǎn),舒展腰肢,舞動(dòng)臂膀;如行云流水,自然舒緩,衣裙隨身飄起,猶如云中仙子。

從未如此流暢、順滑,感覺自己如同一條在音律的河流中自由游弋的魚;樂城第一次完全沉浸在這優(yōu)美的樂曲中,體會(huì)著舞蹈帶給她的如醉如癡的美妙感覺!

一曲終了,樂城緩緩止步。

“不錯(cuò),還算流暢。”公孫師傅夸獎(jiǎng)道。“如果你能用心領(lǐng)會(huì)樂曲的真諦,將其融入你的血液,深入你的心靈,為其所感動(dòng),你將成為一名真正舞者。”樂城點(diǎn)點(diǎn)頭,雖然她還沒有完全明白師傅的意思。

“好了,你自己這幾天多加練習(xí),等到中秋家宴,讓你的姐妹們也能領(lǐng)略到舞蹈的魅力!這不僅僅是供人娛樂,而是可以慰藉心靈。”公孫師傅說完徑自離去。樂城現(xiàn)在原地,歪著腦袋琢磨著師傅剛才說的話。

午后,樂城又去錦廬送湯藥。剛剛出門,封二就嘻笑著閃出來;看著樂城穿著寬袖衫,不禁好奇的圍著樂城轉(zhuǎn)圈打量起來。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樂城有些惱怒的說道。

“不錯(cuò),這樣的打扮才象公主嘛!”封二嘻笑的說道。

樂城沒好氣的撇了他一眼,說道:“煩死了,走路都走不順暢,今天不能跟你出去練劍了。”

“可不是,穿成這樣還怎么練啊!”封二說道。“對了,屈大哥今天回來了,我們一起去城門口接他吧。”

樂城一聽,非常高興,說道:“屈大哥回來了?太好了,上次給將軍醫(yī)病后還沒來得及感謝他呢,我這就告訴將軍去。”

“不用了,再說那是他師傅云靡道長治的,他肯定不會(huì)接受的。”封二將樂城攔住說道。

“哦,這樣,那你等我一下,我送完藥就過來。”樂城說完急忙提著藥罐朝錦廬走去。

一進(jìn)門,就看見薛將軍和夫人圍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樂城走過去,放下提籃,好奇的看著薛夫人在做餡餅。只見薛夫人拿著一個(gè)木柄的模子,往里面壓些面團(tuán),再放些餡料,然后將面團(tuán)壓平扣過來,一個(gè)帶花的餡餅就出來了。

“好漂亮的點(diǎn)心,夫人真是手巧啊!”樂城贊嘆道。

將軍笑起來,問道:“傻孩子,這是月餅,宮里過中秋沒吃過月餅嗎?”

“吃過,可是宮里的月餅都是小小黃黃的,沒見過這個(gè)樣子的,好大的個(gè)頭。”樂城回答。

“這還沒烤熟呢,再說我們老家的手工怎么能和宮里比,自然只圖個(gè)大管飽,哈哈哈!”將軍說完大笑起來。

“小公主,既然來了,那就坐下等一會(huì)兒,爐子里的月餅馬上就烤好了,給你帶回去一些嘗嘗。”薛夫人說著起身往廚房里走去。

樂城因想著封二還在門外等她,急忙想告辭,卻被將軍一把按在凳子上,說道:“急什么?等一下月餅烤出來帶給你師傅和姐姐們嘗嘗,看看我家的月餅好吃不好吃。”

樂城只好坐下來等著。

“最近練劍了嗎?我教你的那套劈刺劍法練得如何?”將軍邊包餡邊問。

“嗯,練會(huì)了。”樂城心不在焉地回答。

“要練熟,下次過來練給我看看。”將軍強(qiáng)調(diào),樂城點(diǎn)點(diǎn)頭。

這時(shí),薛夫人端著一筐月餅出來。一股誘人的甜香飄過來,樂城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氣。

薛夫人遞給樂城一塊月餅,笑著說道:“快嘗嘗,看我做的月餅好吃不。”

樂城接過來嘗了一口,不住的點(diǎn)頭,說道:“好吃,真香。”

“比宮里的還好吃?”薛夫人笑著問道。

樂城愣了一下,慢吞吞說道:“宮里做的精細(xì)一些。”薛夫人笑起來,副將韓成在一旁笑道:“真是個(gè)老實(shí)孩子,你就不能說個(gè)比宮里好,讓夫人也高興一下。”

樂城一臉無奈的看看將軍和夫人,將軍笑起來,說道:“好了,別教小孩子說謊哄人,是什么就是什么。來,拿著回去吧。”說完,把裝好月餅的提籃遞給樂城。

樂城接過提籃道謝后匆匆跑出院子,結(jié)果邁過門檻時(shí),被自己的長裙拌了個(gè)趔趄,引得院子里的人哄笑,樂城也顧不上了,提著裙子跑回瀏漓院。

南海一浪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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