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關了平面圖投影,不再去看不再去想,等著陣法師的消息。時間點點流逝,在白清的心里卻猶如靜止了一般,只坐得他心浮氣躁。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管家白福進到雨棚,道:“老爺,老朽請來了羅天宗的客卿長老周勉泰大師?!?/p>
白清登地站起來,忙走出來去相迎。只見一個年輕人撐著一把傘,傘下是一名慈眉善目,老態龍鐘的老者,白發蒼蒼,雙眼卻炯炯有神。
白清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禮,道:“不知周老親臨,白清有失遠迎,萬乞見諒?!?/p>
周勉泰笑了笑,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進去吧。”
“好好,周老請。”
兩人坐了下來,周勉泰捋著胡子笑道:“賢侄啊,多年不見,你依舊是那般的儒雅淡然?!?/p>
“周老見笑了?!卑浊宓?,“敘舊的話請稍候,周老。如今河水泛濫,我小侄正頭疼,方才冷閣主提出要用‘搬山陣’搬走河水,所以請周老念城中老少的危境,略施援手?!?/p>
“白福已經與老夫講過一些了,這搬山陣,老夫曩昔有所耳聞,但從未見過,這番正好見識一下?!?/p>
“福伯,請冷閣主過來相議?!卑浊宓馈?/p>
不多會兒,白福帶著冷霜月與小環進來。
二人見到坐在中間的周勉泰,忙見禮道:“見過周老!”
“呵呵呵,無須多禮。據說冷閣主要擺搬山陣,不知陣法在何處?”周勉泰看向冷霜月,眼神有點熾熱和期待。
冷霜月回道:“不錯,我這里有一卷陣法要訣,請周老參詳。”
周勉泰接過冷霜月手中的陣法要訣,仔細翻閱。
雨棚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著周勉泰。好半晌,周勉泰放下要訣,道:
“原來這是由‘星轉陣’演化而來的。星轉陣凝聚而成的是九階天地靈獸通臂猿猴,通臂猿猴可拿日月,縮千山,所以這星轉陣威力極大,且陣法玄奧繁瑣。
但演化后的搬山陣,只能凝聚出五階的搬山猿,眾所周知,搬山猿乃七階靈獸,五階的搬山猿還只是相當于青年期。
我看這搬山陣,需要一百名煉氣期修士結陣,呵呵,這里或許連五十名煉氣期修士都沒有吧。”
“確實沒有。”白清不好意思道,“周老,能想想辦法嗎?”
“看完搬山陣的要訣后,我便嘗試構思了一個新的簡化型陣法,只需要二十名煉氣期修士,三十名煉體期修士,五名筑基期修士,然后我再刻畫一個陣法,便可以凝聚出一頭四階搬山猿,在這河汛已然足夠?!?/p>
白清喜上眉梢,連忙稱謝。事不宜遲,白清馬上吩咐召集人手,又陪同周勉泰在河畔一處方圓百丈的空地刻畫靈陣。
周勉泰將各色陣旗拿出來,手一揚,所有陣旗便筆直落在各自的位置上,然后又將各種靈晶擺放好。神念與靈力均化成細線,以神念為手,靈力為筆,刻畫著一個神異的靈陣。
一個時辰后,靈陣刻畫完畢,周勉泰擦擦額頭的幾點雨水,道:“讓人都在圈中站好?!?/p>
白清看了看眼前龐大的靈陣,心下一陣驚嘆,不愧是四品靈陣大師。隨即,在他的命令下,所有在一旁等候的修士尋到自己的位置,站了進去。
暴雨打落在每個人的身上,但沒有人敢動。當落日城僅有的五名筑基期修士來到了各自的位置后,周勉泰取出一面黃色的陣旗,靈力注入其中,猛然擲到靈陣中央的陣眼中。
“釋放你們的靈力!”周勉泰大喝一聲。
眾人依言而行,五顏六色的靈力光柱直沖牛斗。
“嗡嗡……”
肉眼可見的光線沿著靈陣的線條亮了起來,當所有光線都連接起來后,一塊光幕籠罩了整個靈陣,一陣陣奇異波動在靈陣上空動蕩著,下一刻,靈陣上空平白生出了一個黃色的光圈。
隨著靈力的不斷匯聚,光圈的顏色越來越深,也變得越來越大,天空中閃過幾道雷電,像是在震懾著靈陣即將誕生的東西。
“轟隆隆”
又一聲驚雷,黃色光圈的顏色終于到了極致,投射下一片黃色的霞光一個十丈高大的搬山猿虛影漸漸出現凝實。
搬山猿虛影仰天長嘯,陣眼處的黃色陣旗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周勉泰捻起法訣,指揮著搬山猿虛影搬運河水。
搬山猿虛影轉身望向湍急的離河,雙手探出,一股無形的波動散發出來,一道水龍卷自河中升起,牽引至其雙手。
搬山猿虛影雙手不斷翻轉挪移,水龍卷頂端凝聚成一個水球,隨著河水水位的不斷下降,水球越來越大,最后竟變得有數百丈龐大。
此時離河之水已經比平時淺了一丈之多,周勉泰讓搬山猿虛影停止搬運,水龍卷漸而消失,隨后水球被壓縮到只有碗口大小,重若千鈞,虛空也泛起了陣陣漣漪。搬山猿虛影張開大口,一口吞了進去。
隨著水球被吞進搬山猿虛影的肚子里,眾人身體一陣顫抖,神色也萎靡了幾分,體內的靈力幾乎被抽空。搬山猿虛影再次發出長嘯,身體急速虛化,與體內的水球一起化成了靈氣,消散于天地間。
周勉泰舒了一口氣,看了看眾人,只見所有人都臉色蒼白,精神不振,急忙讓他們回去打坐調息。
暴雨還在下,但再也不用擔心河水會再次泛濫了,白清心神徹底放松下來。
離河的情況迅速被《落日故人情》的記者捕捉到,直播場景第一時間發布到了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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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熙在房中再也沒有心情坐下來看書了,每隔一段時間,便要看一看災區的情況?!堵淙展嗜饲椤穭偘l布完最新新聞,他便看到了,不禁大松一口氣,看來災情已經得到解決,父親也沒什么事。
白熙馬上翻來通訊錄,撥通了白清的電話,白清的立體投影出現在房間中,還能看到他正冒雨前行。
“怎么了,熙兒?你很少打電話給我的,今天為何打過來?”白清道。
白熙注意到父親的臉色十分蒼白,忙問道:“爹,你的臉色怎么如此之差?”
“剛才和大家結成靈陣,去處理汛情,靈力消耗過多罷了,沒事。”
“那事情都好啦?”
“一切都好,不用擔心了,先這樣吧,我很快便回去?!?/p>
立體投影消失,白熙坐回到書桌前,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