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廣想起兩人在飯桌上很親昵的樣子,便問陳陽:“你這么想學做飯,是因為蕭玫已經是你女朋友了?”
“差不多可以這么說吧!”陳陽勾起嘴角,枕著雙手靠在沙發上。
“什么叫差不多?還不是啊?”徐廣問。
陳陽又坐直身子,托著下巴,說:“今天下午我們出去買飲料的時候,我有點激動過頭,就問了她,但后來我又覺得太冒失、太突然了,怕她會拒絕,所以就說讓她先考慮。”
“我看人家蕭玫已經很愿意了呀!”
“是吧,我今天下午和她說的時候她也沒有不高興。”陳陽頓了一下,又說,“但我還是想來一個正式一點的告白,不然太草率了,不是我的風格。”
“這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徐廣說完看了一下手機,“不跟你說了,他們都罵我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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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開始了,蕭玫照常去培訓上課,陳陽一般都是等蕭玫上完一天的課后去找她,兩個人一起吃晚飯,一起壓馬路,時間充足的話還會一起看個電影,然后陳陽再送蕭玫回去。日子過得像情侶一般。
蕭玫同屋的汪燦燦看到那個長得很像易烊千璽的男孩子,天天把蕭玫接來送去的,覺得兩個人就是情侶無疑了。這天正逢周六,她又見著蕭玫很早就起來收拾自己,便忍不住八卦說:“之前送你去醫院的那個男孩子就是你男朋友吧!”
蕭玫正在洗手間梳頭發,聽到汪燦燦的話,她只是露出臉來朝她笑了一下。
汪燦燦又說:“肯定是咯,我看別人的男朋友都沒他跑得勤。”
蕭玫收拾好自己,和汪燦燦說:“我今天要去S市戲劇學院那兒,然后晚上可能還是會晚一點回來。”
“知道知道,去吧!”
蕭玫坐地鐵去了S市戲劇學院,她已經打算今年考S市戲劇學院的研究生,所以想去學校里面和附近的書店找一些書籍和資料。陳陽上午先在家開直播,等直播完,再來S市戲劇學院和蕭玫匯合。
因為放暑假的原因,學校管理比較嚴格。不過蕭玫之前聽說S市戲劇學院暑假開了一個培訓班,所以早上的時候她是混在培訓人員里面一起進去的。學校里面的書店幾乎都關門了,蕭玫在一家沒有關門的書店里找到了一些可以用上的書籍和資料,然后就出了學校,打算繼續在附近的書店里看一下。
在學校附近轉了會兒,蕭玫看到了一家舊書店。憑著自己的經驗,她斷定里面肯定有很多自己想要找的東西。剛走到門口,一個聲音突然喊住了她。
很熟悉,但十分意外。
蕭玫回頭,卻沒見著人。
她茫然地環顧了一下周圍,見一輛車子上面下來了一個人,那人沖她招了下手,接著走了過來。
身影很模糊,但蕭玫還是認出來來人是李愿宏。他穿著襯衣,袖子挽起,手上還夾了一支煙。
不再有闊別重逢的感動,蕭玫只是覺得意外,怎么會在這個地方碰到他?
李愿宏走到她跟前,問:“怎么一個人在這兒呢?你是在這里培訓嗎?”
“不是,我來買書,到這里轉轉。”蕭玫打量了他一眼,發現他下巴上留著短短的胡渣,頭發也比較長了,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
李愿宏將拿煙的手放到身后,另一只手揉了一下頭發,笑著說:“我是不是看起來老了很多,最近都太忙了。”
他總是會在意自己是不是看起來很老,從前的時候他也這么問過,蕭玫覺得很奇怪,他大概不知道,在喜歡的人眼里,他依然是年輕的樣子。
“沒有,”蕭玫微笑著說,“你最近都很辛苦吧,要注意休息。”
李愿宏轉過頭吸了一口煙,說道:“這邊的工程出了一點小問題,今天我和公司的一個同事過來看下情況。”
“噢。”蕭玫心想,怪不得會在這里碰到他。
李愿宏又說道:“走,我們去找個地方坐著聊。”
蕭玫有些猶豫,說:“我還沒找到書呢。”說完,她又指了指旁邊的書店。
“你要找什么書?我幫你一起找。”李愿宏轉身面向書店,已經邁出了步子。
“等等,不用了,我待會兒再找吧。”蕭玫說道。
李愿宏看起來很疲憊,蕭玫不想讓他再費力幫自己找書。
“噢,不要緊嗎?”李愿宏問。
“沒事。”
兩人去了旁邊的咖啡館里坐了下來。蕭玫用勺子攪動著面前的咖啡,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你上次怎么走得那么急?”李愿宏開口,“我面條都快煮好了,出來接個電話,就沒見著你人,結果只好一個人吃掉一大鍋面條。”
“嗯......”蕭玫回想起了上次去他家的事,想起了那條壓在靠枕下的黑紗裙,突然一下子連句敷衍的話都說不出了。
“你有女朋友了吧?”蕭玫問。
“沒呀。”李愿宏很驚訝。
“那你都是一個人住嗎?”
“差不多,就暑假的時候我妹來住了一段時間。”
也許那條紗裙是他妹妹的吧,但這些對蕭玫來說都不重要了。她忽然覺得,在這些簡單的誤解背后其實藏著更深的隔閡。在過去她喜歡李愿宏的歲月里,她從未覺得自己是被對方深深喜歡著,所以他們之間的一切才這么容易被摧毀吧。
蕭玫嘆息。
李愿宏反問:“你呢?還沒有男朋友吧?”
蕭玫頓了一下,然后回答說:“有。”
“噢。”李愿宏喝了一口咖啡,感覺格外的苦澀。
“什么時候有的,也沒聽你說過。”他又問。
蕭玫感覺胸口堵得慌,似乎是那些漸漸被淡忘的不滿和委屈又洶涌而來。她垂著頭,說:“你之前并沒有問過。”
眼前的咖啡杯和桌子都變得模糊,一滴溫熱的水珠從蕭玫眼里漫了出來。
果然,舊事重提她還是會難過,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和李愿宏見面,至少最近一段時間不要再見。
她抽了一下鼻子,神色卻很平靜,拿出紙巾把眼睛擦了一下,然后說:“怎么辦?我還是這么不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