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在雷若梵的幫助下,一行人僅用了半個時辰就到達了玄靈大陸。
此時正落在一片大山深處。
雷若梵抖抖了身上剛剛落下的樹葉,一邊嘆氣,“唉,功力真的是弱爆了啊,居然用了半個時辰。”
夜九焱在她身邊輕輕握住了她的小手,“無事,還有我。”
“師父,我們現在去哪里呀?”離樂言跑過來問道。
雷若梵看了看四周,突然像是想起來了什么,嘴角輕笑,“去天問宗。”
不知道那老家伙掛了沒有,仔細想想都已經一千五百年多年了啊。
“竹桑,阿雪,樂言,你們去前面探探出山的路,一有不對勁的地方,趕緊回來。”雷若梵交代道。
“好。”
待三人離開后,雷若梵和夜九焱互換一下眼神,相視一笑。
“出來吧!”雷若梵對著樹林中喊道。
三道黑影立馬從林中竄出,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到了他們跟前。
雷若梵凝眉看著充滿‘殺氣’還帶著黑色面具的三人,心中暗自陳鐸。
“喲!這么濃重來歡迎我啊!你們的主子呢?”雷若梵有些譏諷道。
三個黑衣人并沒有說話,掏出長劍就直接沖了過來。
還沒等他們近雷若梵的身,夜九焱一股掌風直接將他們擊退,迅速從空間里取出一把琴,坐在雷若梵面前開始彈奏起來。
玄魔琴!雷若梵倒是一驚,記憶慢慢又在腦海里浮現了出來。
沒想到他終究是拿到這把琴了,玄魔琴是最遠古時期的魔祖封印在魔界最深的巖漿底層之下,自己去挖寶貝的時候無意中瞧見過,當時是想著把這把琴拿出來送給他,卻意外的發現,那個封印自己居然解不開,索性就沒管了。
回到巫都的時候,就是偶然跟他說起過,這把琴還不錯,沒想到他居然還真把這把琴拿到手了。
雷若梵拉回思緒,看著正在跟琴音彈奏出來的音劍戰斗的三人,懶散的開口道,“我說,赤堯子那老家伙死了沒有?”
三個人身形一震,險些被音劍刺中,其中一人直接穿過音劍,迅速的沖向雷若梵,夜九焱正準備動手,雷若梵一下子按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管。
黑袍之人取出一條全是倒鉤的金剛赤練鞭,對著雷若梵就抽了過去,雷若梵不管三七二十一,快速提出般若,擋了過去,一直處于防守狀態,也沒有主動進攻。
邊防守還邊不忘挖苦,“那個老頭怕是已經進了土吧,真可惜沒看到他掛的樣子,肯定老縮成了一個小老頭了,可惜了,赤練宗怕是換了天吧。”
看著對方的動作越來越急促,雷若梵心里暗暗發笑,繼續道,“九焱,別玩了,直接干掉那兩個人便是。”
“好!”先前雷若梵的那些話他自然也是聽了進去的,看到對方那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想必應該是小梵兒的老熟人了,這么刺激別人,那人十有八九就是小梵兒口中的赤練宗宗主赤堯子了。
夜九焱毫不含糊的發射出千音萬碎,音劍瞬間將兩人包圍,見此情景,跟雷若梵對打的黑袍立馬停手沖了過去,大聲喊道,“你這個小丫頭片子的,又帶個小兔崽子來造反了是不是?!”
黑袍老人摘下面具,面具下面是一張起的胡子都翹起來的老者,雖然看上去年齡是很大,但是卻一點皺紋都沒有,精神矍鑠,容光煥發。
夜九焱并沒有停手,而是直接進攻,眼看著自己兩個心愛的徒弟要被射穿的稀巴爛,赤堯子再也站不住了,立馬在外圍破出一道口子,千鈞一發之刻,將兩個徒弟帶了出來。
‘嘭!’音劍撞在一起,發出巨大的爆炸聲。
夜九焱收起玄魔琴,走到雷若梵身邊,默默的跟在一邊。
赤堯子救出兩個徒弟后,就直勾勾的看著雷若梵,氣的走路都有點走不穩,搖搖晃晃的走了過去,顫抖的手指指著雷若梵,話都有點說不清楚了,“你......你......你這么多年死哪里去了?!”
雷若梵好笑的看著他,“咦!原來是您老人家啦!一千五百年了,你怎么還沒有掛?”
赤堯子算是氣樂了,自己滿打滿算也才三千歲好不,她都不知道活多少萬年了!這丫頭明擺著一早就認出他了,還故意說話氣他!還差點傷了他的愛徒!
想到這里,他看向夜九焱,詢問道,“怎么換了個人?難不成一千五百年長變樣了?”
雷若梵一臉疑惑的看著赤堯子,夜九焱也一臉疑惑的看著他,“換了個人?這倒是,我上次是和竹桑一起來的。”
“就那只小狐貍呀,上次還有一個長得也是很好看的人,叫什么來著?時間久了,我居然還不記得了,那個人好像還是個神。”赤堯子一邊思考一邊回答。
神?難道是帝月辰?!夜九焱心里揣踱到,應該就是那段時間,她才跟帝月辰在一起的,他看著雷若梵的一臉迷糊的樣子,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覺,他希望她一輩子都不要想起來,可是這樣會顯得自己很自私,又希望她能夠想起來,卻害怕她就會離開自己,他這一生什么都無所畏懼,卻在她面前,頻頻畏縮。
“神?我怎么就記得是我和竹桑來的呀。”雷若梵開始犯迷糊起來了。
“師父!師父!師父!”大老遠就聽到自己徒弟大聲的呼喊聲,瞬間把雷若梵的思緒拉了回來。
只見三人運用輕功一起飛奔過來,離樂言底子較差些,估計沒什么力氣了,是竹桑和阿雪將她架在中間。
雷若梵頓感頭疼,這徒弟......唉,是得好好下翻功夫調教了,太弱了。
腳一落地,離樂言就趕緊跑過去,一把擋在雷若梵身前,虎視眈眈的看著赤堯子,擔心的回頭問道,“師父,還好你沒什么事,我們剛剛聽到爆炸聲就急忙沖了過來,我說你這個臭老頭,半截身子都埋到黃土里去了,還在這里為老不尊,欺負年輕人!”
聽到離樂言這一番不分青紅皂白的言論,赤堯子算是真氣樂了,“梵丫頭,這就是你帶出來的徒弟?跟你還真是如出一撤啊,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要氣死人。”
說著,他回頭看著自家的一只默默在身后的兩傻徒弟,一人腦袋拍了一下,“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為師被欺負了,你們還在這里無動于衷,看看別人家的徒弟,都知道維護師父,你們呢?算是白養的了。”
“師父,可是明明是您先動手的啊......”年級較小的弟子有些忿忿不平的開口,師父也真是,明明是老相識,還要讓他和大師兄對人家動手,害的自己差點就掛掉了,對方太厲害了,他們跟別人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好嗎。
赤堯子又氣樂了,指著小弟子,手都在顫抖,“你......你個逆徒!”
竹桑和阿雪也走到了雷若梵的后面,兩人都充滿警惕著眼前的三個黑袍人。
雷若梵無聊的掏掏耳朵,慢聲道,“赤老頭,得了得了,別吵你家徒弟了,有時間去批評他們,還不如好好的反思一下自己,一大把年級了,還成天跟個小孩子一樣頑皮,哪有點為人師的樣子啊。”
赤堯子氣結,有些難過的開口道,“你當初一聲不坑的就走了,說好讓我在原地等你的,這一等,就等了一千五百多年了,太久沒有見到你了,我還以為你......剛剛看到你的時候有些激動,不敢相信,所以就動手,沒想到,即便過了這么久,我還是斗不過你。”
聽到赤堯子這么一說,雷若梵仔細一回想,好像真有這回事啊,當時忙著帶竹桑逃命去了,倒還真把他給忘在原地了,想到這里頓時覺得愧疚無比。
她輕咳一聲掩飾尷尬,立馬轉移話題,“誒,這是你新收的兩名弟子嗎?”
赤堯子倒沒多想,聽到雷若梵這么一說,立馬兩眼放精光,“是呀,來來來,莫凌,尚羽,見過梵前輩。”
兩名弟子聽到自家師父梵若話后,立馬取下被面具,對著雷若梵揖手謙卑道,“見過梵前輩。”他們是知道的,這名看上去比他們還年輕的女子很是厲害,因為師父明顯都打不過人家。
雷若梵笑著點點頭,在他們取下面具的時候,就已經甚是滿意了,不禁感慨,果然還是古代的美男子多啊,簡直帥得的各有千秋啊!
這也有可能是因為玄靈大陸五大宗派都是修仙的原因,人人都長得五官端正,所以每次來玄靈大陸,雷若梵都覺得是前所未有的賞心悅目,心曠神怡。
雖然跟在自己的身邊的小崽子們樣貌也都是數一數二的,但是還是絲毫不影響她一顆欣賞美的心。
“樂言,竹桑,阿雪,來見過赤老頭,哦不,是赤前輩。”雷若梵立馬改口,千萬不可以教壞自己的小崽子們。
離樂言有些不解的看著自家的師父,剛剛不是還大家來著,這么快就和好啦?即便如此,她還是和竹桑他們一起拜見了赤堯子。
“咦,梵丫頭,這不是那只小狐貍嗎?小狐貍,你可還記得我?”赤堯子看見竹桑,有些驚訝的問道,這小子怎么感覺有點不對勁的樣子。
竹桑看了他一會,又不解的看看雷若梵,然后沖著赤堯子搖了搖頭。
“你這個臭小子,當初跟這梵丫頭一起,可是狠狠坑苦了我,竟然不記得了?!”赤堯子想起來以前被他們惡作劇整的他現在可看到一條小蛇都會頭皮發麻,躲得遠遠的,便咬牙切齒。
一千五百年前,梵若他們從天問宗一路鬧到了他赤練宗,還以為他跟那個葉青璃是一伙的,會幫葉青璃出氣,然后天天往他身邊扔各種花花綠綠的蛇,那一個月簡直就是他的噩夢,茶杯、被單里,甚至從他的菜里都會突然蹦出一條綠花花的蛇。
其實他是不怕蛇的,但是也不知道這個丫頭哪里搞來的蛇,雖說沒有毒,但是被咬上一口,就會渾身痛的受不了,就像被人群毆卻毫無還手之力一般。
終于有一天在他醒來后,發現自己的屋子里綠花花的一片,近乎千條的蛇,他終于崩潰了,去跟梵若干了一架,最后慘敗而歸,誤會也才得意解除。
意識到了他在想什么,雷若梵趕緊的轉移話題,“咳咳,竹桑確實是不記得了,他先前死過一次,我復活了他,但是記憶受損,可能一輩子也想不起來了。”
“那倒是難怪了,”赤堯子又看了一眼旁邊的阿雪,“你又養了一只狐貍啊?”
“是啊,又養了一只。”雷若梵回道。
“哈哈哈,不錯啊梵丫頭,來都來了,不如去我赤練宗玩玩幾日如何?順便守一千五百年之前的約定。”赤堯子笑著詢問道。
雷若梵想了一下,笑道,“好啊,既然你這么盛情的邀請我,我自當恭敬不如從命啦!”
半路上,離樂言擠到雷若梵和夜九焱之間,在夜九焱警告的眼神之下,悄悄問道,“師父,我們不是說是去天問宗的嗎?怎么又去赤練宗呀?”
雷若梵笑了笑,“無事,等搜完他的寶貝,我們再去天問宗也不遲。”
離樂言覺得師父似乎有一點厚顏無恥,但誰叫她是師父呢,就算不要臉那也是對的。
“那師父,你一千五百年前讓赤前輩等你,是為了什么約定呀?”
雷若梵想了一下,“嗯~那個時候,我為了補償他,說好了在這里請他吃烤雞的,然后因為突然有事情就帶著竹桑走了。”
為了一只烤雞等了一千五百年?!離樂言覺得自己又長見識了,果然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想到了什么,又問道:“對了,既然如此,師父,我冒昧問一下,你多大年級了呀?”肯定好幾千歲了吧,雖然看上去真的很小,但畢竟人不可貌相嘛,離樂言心里如是想到。
“九萬年吧,或許更長。”雷若梵認真的回答道。
九萬年?!或許更長?!離樂言有些看怪物一樣看著自家的師父,然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果然自己沒有看錯人,自己的師父就是厲害!
突然想到什么,又有些失落。雷若梵瞧著她臉上大起大落的表情,不解的問道,“樂言,你這是怎么了?”
離樂言有些憂傷的開口道,“師父,我是不是活不兩了多長,畢竟我只是個人類,師父肯定不是普通人,在師父眼里,也許就只是彈指之間,我就沒有了。”
雷若梵看到她這副難過的小模樣,笑了笑,這傻孩子喲,神魔血脈一旦喚醒,可就不是普通人了,就算沒喚醒,壽命也不會短到哪里去。
“你放心,有師傅在,你想死可沒那么容易。”雷若梵說道。
是呀,自己的師父那么厲害,自己以后肯定也不會差到哪里去的,想這些問題倒是顯得自己有些多慮了。
離樂言望著雷若梵笑了笑,然后將雷若梵讓給了自己的九哥,跑到旁邊找竹桑和阿雪去了。
九重天上。
天湛看著在碧穹亭上半躺著的神尊大人,忍不住嘆了口氣,當年要不是他,帝月辰梵若也不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飛身而上,走到他身邊坐下,“怎么呢?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帝月辰沒看他,只是淡淡的說道,“她去了玄靈大陸,她......”頓了半晌,繼續道,“她和夜九焱在一起了。”在聽到阿雪說這些的時候,他愣住了很久,直到阿雪將通訊符掛掉的時候,久久都無法回神。
天湛看著他,靜靜說道,“我們去玄靈大陸吧,去找她。”
帝月辰轉頭看向他,沒有說話。
“去將她找回來,你們之間有誤會,就需要解開,你甘心就這樣將她讓給別人嗎?”
“可她不記得我了。”帝月辰失落道。
“那就讓她記起來。”
“我試過各種方法都沒有用,她的身體也沒有任何問題。”
“如果是封印呢?”
封印!帝月辰一下子驚醒,對啊,他怎么算漏了這個!這么說來,倒真的與封印很相似啊,她可以想起所有人,卻唯獨想不起他來,那唯一的解釋就是,關于他的記憶,應該是全部被封印了起來!
“天湛,我們現在就去玄靈大陸!”帝月辰站了身來,看著天湛。
“嗯,好!”
九重天外的虛無之境的一處小竹樓之中。
兮佑此時正在外面的大樹下蕩秋千,一邊玩一邊看著在她不遠處自己與自己對弈的英俊男子。
“元哥哥,你這個地方兮兒都玩膩了,有沒有別的地方好玩的呀?”兮佑沖著英俊男子的背部喊道。
男子慢悠悠的落下一子,并沒有回頭,而是柔聲笑問道,“那兮兒想去哪里玩?”
兮佑想了一會,有些失落的說道:“我想去找黎哥哥的,可是黎哥哥都不希望我跟他在一起,上次我去尤離大陸找他玩,可是他一直都想著讓我趕緊走。”
男子思索了片刻,接著笑道:“帝月辰不會喜歡你的,左右不過是把你當做妹妹看待而已。”
“我覺得也是,他對自己一個無關緊要的朋友都比對我好的多。”兮佑嘆了口氣。
“朋友?”就自己對帝月辰幾萬年來的了解,他不像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就算是自己天湛有事找他幫忙,他有時也是干脆置之不理,更何況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朋友。
“對呀,很厲害,兮兒自認功力完全比不過她,而且她還長得很是好看,我都懷疑黎哥哥是喜歡上她了。”兮佑有些委屈的撇撇嘴。
聽到她的話后,卜元放下手中的棋子,淡藍色的眸子在狹長的眼睛里流轉,似乎在思索著什么,淡淡開口道,“你可知帝月辰現在在哪里?”
兮佑想也沒想,就直接回答道:“好像是回九重天了吧,聽哥哥說好像在他的樂天宮。”
“是嗎?”卜元嘴角微微一勾,掐指在測算著什么。
過了一會,他有恢復了微笑,“兮兒,元哥哥帶你去玄靈大陸玩,可好。”
兮佑聽到可以出去玩后,立馬從秋千上跳了下來,興奮的跑的他面前,“好呀,好呀,我們現在就去吧。”
卜元落下最后一子,白棋死局。
抬頭,對上兮佑溫和一笑,“好,我現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