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焱凝眉,將梵若護在身后,看著頭上的一團黑影靜靜落地,化為人形。
南宮鳴取下斗笠,臉色蒼白像剛從地獄爬出來的魔鬼,看著那張與南宮麟有些相像的臉,夜九焱道:“南宮鳴,你竟修了魔道,你是從何處得來的聚魔邪?”
南宮鳴嗤笑:“我修魔道?夜九焱,你不是魔主嗎?為何要參與我們這些凡人之間的斗爭?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道理你不懂嗎?他南宮麟只是個柔弱的姑娘罷了,何以擔(dān)當(dāng)者天下大任!你卻硬是插足我們凡人斗爭,如今,倒還質(zhì)問我為何修魔道?”
夜九焱道:“你屠殺無辜百姓,殺父弒母,枉為人倫,我不過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笑話,我今日便在這里送你下地獄,看你的天怎么救你。”
話至,聚魔邪現(xiàn),整個破廟被一股強大的黑氣的包裹住,丁點光芒都透不進來。
南宮鳴站在黑氣之中,雙眼猩紅,面目猙獰。
‘咯咯咯’笑了幾聲,語氣陰森道:“夜九焱,你真是天真,居然離開那個小皇帝,我那個傻弟弟怕是躲在義霖某個小角落等你吧,呵呵呵,沒關(guān)系,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你們在聚魔邪中好好玩吧。呵呵呵~”
黑氣之中,梵若擔(dān)憂的問道:“夜九焱,滿兒會不會有危險?”
夜九焱一直都在凝神觀察四周的變化,道:“南宮鳴現(xiàn)在沒有聚魔邪,魔力不會太強,滿兒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總之,我們趕緊想辦法出去吧。”
話剛說完,數(shù)以千百的黑色怪物從黑氣中掠出,將他們二人緊緊的包裹在中間。
“玄魔琴。”夜九焱說道。
梵若趕緊從儲物袋里拿出古琴。
夜九焱席地而坐,將琴置于腿上,道:“梵兒,布防護罩。”
“好。”
一道金色的保護罩瞬間將二人保護了起來,將已經(jīng)飛撲過來的怪物擋在了外面,由于飛的速度太快,一些黑氣直接就撞飛散了,可是接下來,又是數(shù)百只怪物從周圍的黑氣中飛出。
夜九焱長指撫上琴,一曲空靈的琴音響起,夾帶著數(shù)百銀色的氣劍從金色的保護罩飛出,前面一波的黑色凄厲慘叫一聲化成了黑煙。
梵若道:“沒想到你彈琴還挺好聽。”
夜九焱勾唇:“自然。”
梵若:“其實我彈琴也挺有天分的,你上次也聽到了對吧,我覺得假以時日,我必成大器。”
夜九焱撫琴的手一抖,彈錯了一個音,黑色的怪物瞬間撲面而來,撞得保護咒都劇烈顫抖,隨時都有可能破裂。
梵若趕緊調(diào)出佛力加固好,一邊道:“就知道不能夸你,剛夸你兩句,你就出了錯。”
夜九焱:“……”
被梵若說卡住的他,這次很是鎮(zhèn)定的沒有再出錯了。
他一身白衣坐在地上撫琴,梵若一身紅衣站在她身后替他布置下防護罩,若是忽略周圍密密麻麻的怪物,這應(yīng)是極美好的畫面。
梵若道:“夜九焱,剛剛南宮鳴說了一句話,我覺得很對。”
夜九焱道:“嗯?”
梵若:“他說‘看你的天怎么救你’,我仔細想來,我覺得我就是天,是你的天,我一定會救你,剛剛他說要你下地獄,我心里有些難受,就像上一次在合歡樓刺你一劍,我不想你死,甚至有些害怕。”
夜九焱微微一笑:“梵兒,等這邊事情就都結(jié)束了,我?guī)慊厝ズ脝幔炕啬Ы缛ィ匚覀兊募遥厝コ捎H,那里還有我們懂事乖巧的女兒,有你最疼愛的樂言,還有竹桑和阿雪,他們都在等你。”
等了一會,夜九焱便從身后聽到了一聲輕輕的應(yīng)答:“好。”
青樓里,南宮麟已經(jīng)清醒了過來,走出去的時候,便看到地上躺著兩個沒穿外衣的姑娘,驚道:“衣……衣服……”
夜月滿淡定喝了口茶,道:“我扒了。”
坐在他對面的歐陽卿書,差點嗆到了,咳嗽了幾聲,好不容易才緩了過來。
小公子果然非常人。
南宮麟也怔住了,他剛剛醉酒后,發(fā)生了什么嗎?
月滿他……
歐陽卿書趕緊道:“小公子剛剛覺得有異樣,便用筷子將她們衣服挑去,便發(fā)現(xiàn)她們背后有個蛇形圖案,小公子說那是蠱咒,凡是與他么接觸過的人都會被感染上,然后就會被昨夜那群黑色怪物盯上,吸干血肉。”
不知為何,歐陽卿書就是想解釋清楚,果然,他說完后,很明顯看到南宮麟臉上的表情輕松了些許。
南宮麟走到里間,取出一套干凈的床單,輕輕的將兩個姑娘的身體遮掩住。
然后也走到桌子邊坐下。
看到歐陽卿書看著自己的表情有些緊張,不解道:“卿書,怎么呢?”
歐陽卿書只好道:“公子,這青樓里,幾乎所有人都會被傳染蠱咒,我也感染了。”
南宮麟道:“你們?”
歐陽卿書知道他想偏了,趕緊道:“不是,我真沒做什么,只是為了灌倒這兩位姑娘,衣服不小心被她們扒開了些,被碰到了肌膚。”
南宮麟有些驚慌看著夜月滿,道:“月滿,你有沒有被感染?”
他醉酒前是被這些姑娘摸了臉的,他迷糊中記得是夜月滿抱他去床上的,還喂他吃下醒酒丸。
夜月滿看著他,眼里變化莫測,半晌道:“這種東西對我無用。”
確實對他這種太非常人之人無用,但那黑色怪物吸取血肉來,可不管你是何方神圣,照吸不誤。
南宮麟松了口氣,不用想,他知道自己肯定也被傳染了,但他也沒怎么放在心上。
他只希望可以早日除掉魔物,解救百姓,大家無恙。
還有夜月滿安然。
歐陽卿書突然道:“公子,天快黑了。”
南宮麟道:“九焱和梵姑娘怎么還沒過來?”
夜月滿道:“來了。”
南宮麟:“啊?”
夜月滿取出音若,脫手朝門口飛去。
房門應(yīng)聲而開,一道黑色的身影閃了進來,直接用手將音若擋了回去。
那雙手帶著一雙黑色的長手套,竟然連音若都刺不破。
夜月滿凝眉接過音若,冷聲道:“什么人?”
三人凝神看著面前陰氣及重之人。
黑衣人“呵呵呵”干笑了幾聲,取下斗笠,殷紅的雙眼看著南宮麟,陰陽怪氣道:“我的好弟弟,好久不見啊。”
南宮麟臉色發(fā)白,顫抖道:“大……南宮鳴!”
南宮鳴笑道:“如今連聲哥哥都不愿叫了?果真是當(dāng)了皇帝,架子都抬上了。”
南宮麟怒道:“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對不對?百姓們都是無辜的,你為何要如此傷天害理,如此殘忍不堪?”
南宮鳴大笑:“我殘忍?你當(dāng)時殺我二十萬精兵時何不殘忍?我倒是忘了,不是你殺的,甚至都不是人殺的,是夜九焱,不過,很快他就會死了。哈哈哈……”
南宮鳴現(xiàn)在完全已經(jīng)處于癲狂的狀態(tài)。
“你把他怎么了?”夜月滿厲聲道。
南宮鳴收斂笑聲,道:“我當(dāng)是誰剛剛是誰襲擊我呢?我的好弟弟,你這么快就找到了夜九焱的替代品,我還真是小看了你。”
南宮麟抿唇無言。
夜月滿繼續(xù)道:“他怎么了?!”
南宮鳴嘶吼道:“怎么了?還能怎么,當(dāng)然是要死了唄,不止是他,你們都得死,義霖所有的人也都得死,我要整個落塵大陸為我的二十萬精兵陪葬!這天下所有人,都得死!”
南宮麟道:“你要皇位,我給你,你放過他們,放過所有人,我的命也可以給你,只要你收手,怎么樣我都可以。”
南宮鳴冷笑道:“做夢。”
歐陽卿書道:“皇上,無用,他已經(jīng)瘋了。”
夜月滿懶得廢話,運氣音若直接攻了過去。
南宮鳴早就紅了眼,二話不多說取出一把黑色的長劍迎上。
房間太小,不適合施展手腳,又從窗外打到了外面的河上。
看到夜月滿跳了下去,南宮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到他安穩(wěn)站在河面上時,心才稍微松了口氣,神經(jīng)卻一直緊繃著,南宮鳴不知是從何處修煉的邪術(shù),看上去力量不容小覷。
他們二人在外面打的驚濤駭浪,青樓里面卻無任何異常,外面由于天黑了下來,也沒有任何行人,即便有百姓聽到了動靜,也不敢有任何動作,唯恐一個不慎,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
夜月滿這次真的踢到鐵板上了,怎么砍都砍不破那雙黑色手套,一點痕跡都沒有。
微微皺眉,看來只能硬拼了。
另一邊。
梵若略微有些許煩躁了,這群怪物的是此起彼伏,連綿不絕,死了一波,又來更大一波。
梵若走到他身邊道:“夜九焱,我覺得我們這樣也不是個事,你試試,能不能破掉這個陣,實在不行,毀了這個丑珠子也行。”
夜九焱彈琴之余看了她一眼,道:“這聚魔邪是至魔至邪之物,父親尚在之時,用盡心思都無法毀掉,最后只能將其封印在魔界最深處,我出生后,這東西便消失了。”
梵若道:“你父親不行,不代表你不行,你體內(nèi)不是有八百萬年的功力嗎?你試試看。”
夜九焱:“在這大陸,功力受限,使不出太多。”
梵若:“能使多少便使多少,盡力而為。”
說著,梵若將一只玉手放在玄魔琴一端,另一個放在夜九焱的心口處。
夜九焱詫然看了她一眼,梵若伸出小舌頭,調(diào)皮道:“我是你的天,借你一點光。”
夜九焱明其意,停下琴聲,收斂心神,開始調(diào)動周身靈力,一道金光漸漸從他體內(nèi)發(fā)出,由淡弱變得強盛,最后將兩人包圍,外面的保護罩被攻破,黑色怪物卻不敢上前。
夜九焱緩緩睜開雙眼,對著梵若相視一笑,手指輕彈琴弦,一道強烈的金光四散開來,黑色怪物慘叫連連化成黑氣消失不見,周圍的也沒有再產(chǎn)生新的黑色怪物。
見此,夜九焱手指快速撥動琴弦,梵若撫著琴端的手也在不停的掐訣。
夜九焱知道,她在布咒,他配合著她的指訣彈奏出琴音,不久,一個金色的古老圖騰從琴中飛出,飛到二人上空,漸漸擴大,直至黑色邊緣地帶。
“轟!”的一聲。
圖騰炸裂,黑氣散去。
‘咔擦。’黑色的珠子碎成一片,掉落在廟中的青石地上。
一切都恢復(fù)了原樣,只是纏繞在那尊佛像上的大蛇不見了蹤影。
“梵兒,成功了!”
“噗!”梵若吐出一大口鮮血,倒在夜九焱的懷里。
來不及調(diào)息體內(nèi)有些混亂的靈力,驚慌抱起懷里的小人。
“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