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果然應了梵若的話,南宮鳴逐漸出現了敗下來的癥狀,沒了聚魔邪,上次又被夜月滿重創,他的力量已經是大大削弱。
擋下夜九焱一擊,迅速向廣場中心掠去,南宮鳴奸笑道:“梵若,最后問你,交出內丹否?”
梵若飛到夜九焱身邊,回道:“我不是都說了嗎?打贏了他,就給你。”
南宮鳴道:“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那就休要怪我下手無情了。”
說著,舉起幽冥劍,就要割自己的手腕。
“等等!你要撕票是不是?”
南宮鳴愣住,道:“你什么意思?”
梵若笑道:“撕票啊,打不過就翻臉不認人了唄。”
南宮鳴收回幽冥劍,笑著回道:“本來就是讓你選擇,金丹,還是天下人,何來撕票只說,要撕票也是你撕在先。”
梵若一哽,踮起腳尖,單手捂住唇畔,在夜九焱耳邊說道:“沒想到他如此癲狂,腦子思路還這么清晰,我覺得他說的好像還有幾分道理。”
夜九焱的眉頭不可抑制跳了跳。
有必要把這悄悄話的動作做的這么到位嗎?既然做了,為何聲音不能再小點?全王府都聽到了吧。
南宮鳴道:“說到底,你并不打算交出了。”
梵若翻個白眼道:“知道你還問,廢話一大堆。”
南宮鳴眉頭一皺,眼神陰暗了幾分,再度舉起幽冥劍。
梵若趕緊打斷道:“等等,等等,你先說說,你要我金丹做什么?”
南宮鳴面無表情,陰鷙的笑容此刻都不再顯露了。
“既然你不打算交出,多說無益。”
“你不說,怎曉得我不會給?還是你以為拿到我的金丹你就能變強了?”
“難道不是嗎?”
“你已經很厲害了,為何還要金丹?”
“厲害?”南宮鳴突然嘴角出現一抹諷刺,而后低下頭輕輕的笑了起來,隨后笑聲越來越大。
突然怒吼道:“你懂什么!想要的得不到,想護的守不了,我敬重之人似我如螻蟻草芥,我愛之人處處防我害我,我不變強,等著天下人都來肆意踐踏我嗎?!”
半晌,梵若嘆了口氣,悠悠道:“孩子,你太偏激了。”
“呵!”南宮鳴收斂神色,不多說,提起幽冥朝著自己的手腕狠狠割了下去,鮮血頓時噴涌而出,灑在中間的陣眼之上。
霎時間,空中狂風怒吼,烏云密布,明黃的月亮被烏云掩埋,再次顯露,猩紅一片。
廣場之上,地上的陣法圖案閃起詭異的紅光,從地面上涌出無數黑色的小蛇,往那些女子身下鉆去。
夜九焱和梵若瞳孔猛的一縮!
如此陰邪!
“救人!”梵若沖著夜月滿大聲喊道。
夜月滿早就飛身沖了過去,拼命的朝著正中心那人沖去,陣法開啟,自動形成了一個紅色的半圓結界,夜月滿幾次都沖不進去,被狠狠的彈了回來。
“啊啊啊!”有女子的尖叫聲傳出,在最外圍的女子最先被攻擊,她們意識已經恢復,身體卻動彈不得,只能看著黑色的蛇鉆入自己的身體,痛苦哀嚎。
下身血流如注,被陣法圖案迅速吸收,越發紅艷詭異。
梵若和夜九焱同時凝眉,飛身過去。
夜九焱用音若怎么都劃不開結界,梵若也嘗試著用佛魔之力去打開,奈何絲毫沒有任何作用。
慘叫之聲越來越多,不絕于耳,愈發濃烈的血腥味讓人隱隱作嘔。
梵若紅著眼睛看著上方的南宮鳴道:“住手!我給你金丹!”
南宮鳴臉色慘白,陰森冷笑:“晚了,停不了,待著一百名處子血流盡,你們都得死,等你死了,我自取金丹便是。”
夜月滿像瘋了一般,拼命撕扯紅色的結界,一道一道的金銀光團打出,被結界瞬間吸收,毫無波瀾。
結界中心的人此時也恢復了清醒,他的目光一直都緊緊跟隨在陣外一身玄衣的俊美男子身上。
輕輕打開嘴唇,沒有聲音,夜月滿卻讀懂了。
“別管我,救她們。”
夜月滿抿唇不語,不要命的放出光團打在沒有任何動靜的結界之上。
趁著那些蛇還沒有靠近他,南宮麟咬牙,吞下舌下的藥丸,身體恢復了動彈,從懷里摸出一把手指長的精致小匕首,反手劃破自己的手腕,鮮血落入陣法圖案上。
一道刺眼的紅光一閃而過,然后……
結界破了。
夜月滿趕緊沖了進去救人。
蛇是黑影化成,砍不死,他索性直接拎起地上還活著的女子,往假山那邊拋過去,雖然肯定會受傷,卻死不了,他幾乎用上了瞬移,幾秒鐘就將還活著的三十六名女子扔了出去,又迅速將地上的南宮麟摟入懷中,飛身出去,離開陣法中心。
上空中的剛剛還一臉猙獰的南宮鳴突然愣住了,嘶吼道:“怎么會?怎么會這樣?我明明親自檢查的,都是處子,怎么會!”
突然看到了南宮麟懷中抱著的‘美人’,雙眼頓時通紅,怒吼道:“竟然是你!我的好弟弟,居然是你!”
梵若對著南宮鳴道:“怎么呢?哪里不對勁嗎?你不是要處子嗎?處女也是處,處男還不是處,不行嗎?”
南宮鳴瞬間明了,顫抖著用手指著梵若,道:“是你,是你做的手腳!”
梵若笑道:“是我,就是我,如何?”
南宮鳴怒極反笑:“我殺了你!”
梵若趕緊躲到夜九焱身后,聲音怯怯:“老公,有人要殺我,人家怕怕。”
夜九焱淺笑,聲音溫柔:“梵兒莫怕,為夫護你。”
南宮鳴氣的一口老血差點吐出,舉起幽冥就沖了過來。
夜九焱凝神迎上,二人又打了起來。
夜月滿抱出南宮麟后,坐在假山的石頭上,將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下給他裹上,又仔細替他巴扎手腕上的傷口。
他剛剛已經透支了靈力,沒辦法替他修復傷口,現在連內力都損耗嚴重,包扎完后,吐出一大口鮮血,嚇壞了南宮麟。
梵若偷偷溜了過來,道:“兒子,張嘴。”
看著梵若伸過來的拳頭,夜月滿乖乖的張開嘴,看到梵若打開的拳頭后,他趕緊閉上嘴。
奈何他速度還是慢了,梵若見勢不妙,立即一把丹藥送入他口中,然后單手抹上他的喉結。
夜月滿臉色頓時通紅,眼淚婆娑的看著梵若。
梵若抖抖肩膀,道:“我有酒,你要嗎?”
夜月滿:“……”
半晌,終于將那一大把丹藥咽了下去,臉色紅的不像樣,差點一口氣就別了過去。
看得一邊的南宮麟心驚膽戰,心中對梵若又敬重了幾分,真狠。
看著一邊還在打斗的二人,南宮麟道:“月滿,謝謝你。”
夜月滿并沒有看他,淡淡道:“不用,父親讓我護你,我定然不會讓你有任何事。”
說完就坐在一邊調理自己的身體,催化丹藥。
南宮麟的眸色暗了暗,微微下低頭不再說話。
梵若看得腦殼疼,她都看出了南宮麟的心思,自己傻兒子當真是一點也察覺不到?難道是年齡太小,沒有開竅?
罷了,兒孫自由兒孫福,她懶得管了。
然后口是心非的她還是不放心的看著南宮麟,道:“小麟子,今日下午,我將你偷梁換柱后,南宮鳴還有什么動作嗎?”
南宮麟回道:“沒有,只是天黑后,突然就沒了意識,有了意識后便看到……便看到你們了。”
梵若道:“你了解你的這位大哥嗎?”
南宮麟道:“一年前我以為了解,后來才發現完全不懂。”
梵若:“你與我說說,關于他的些事情吧。”
南宮麟看著眼前的戰況,緩緩道:“大哥是皇后的嫡子,比我大六歲,小時候對我極好,是一個很溫柔的皇兄,或者說他對待身邊任何人都很好,不知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梵若凝眉,皇后嫡子,這身份可是了不得,那他的執念到底是什么?看南宮麟的樣子,這番單純善良也真是沒誰了,應該更不會知道了。
梵若道:“皇后的嫡子一般都會被立為太子吧,為何他不是太子?”
南宮麟道:“我曾聽母妃說過,父皇不喜歡皇后娘娘,所以不想立太子。”
梵若道:“你母親是什么?老皇帝是不是很寵愛你的母親?”
南宮麟點點頭:“母親是皇貴妃,父皇確實很愛母妃,也很愛我。”
說著,聲音小了些許道:“一年前,皇兄突然叛亂,父皇為了保護我和母妃逃走,被……殺了,母妃為了護我,也……沒了。”
梵若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繼續問道:“我記得皇后是兩年前病逝的對吧?”
當時上官飛鴻為了哀悼皇后,將軍府里禁葷一月。憋得她天天晚上偷偷跑去丞相府找歐陽墨軒要肉吃。
南宮麟道:“嗯,是的,皇后娘娘身子一直不好,我見過幾次,成天都是郁郁寡歡的模樣,但也是一個很恬靜溫柔梵的人。”
梵若道:“你母親呢?是個什么樣的人?”
南宮麟立即淺笑道:“母妃是個很溫柔很溫柔的人。”
梵若眸色暗了暗,虎毒不食子,這道理她還是懂的。
想要的得不到,想護的守不了,我敬重之人似我如螻蟻草芥,我愛之人處處防我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