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可以，包括我的命。”

胡老頭說的很決然，得知真相的他，每次見到自己兒女心里都是一種煎熬，與其這樣，他愿意舍棄一切，換回兒女們的正常生活。

“命，這玩意待會再說，看看需不需。”

徐哲臉上露出一抹無比雞賊的笑意，扯了半天終于到主題了，他問道：“你應該有接受到當鋪的規則吧，那么我們先來盤點一下，你可以典當什么東西吧。”

胡老頭點點頭，進來當鋪時候，一段陌生的記憶就闖入他腦海之中，大致的闡述了當鋪內的規則。

所以他才感到神奇，倒斗多年，什么玩意沒見到過，但是這間如此神奇的當鋪他還是第一次見。

把命賣給你，

在這間當鋪是真的可以實現的。

胡老頭雖然感覺到小徐醫生的表情不太妥，很像他之前開古董店看著游客的目光一樣，磨刀霍霍向豬羊，但他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命已經剩下一絲，

如果兒女的噩運再不能解除，

這一波，血崩。

“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摸金符，天星羅盤，無眼龍符……”

胡老頭如數家珍，一一的將自己的家當擺在面前的桌子上，他期盼的看著徐哲：“夠嗎？”

他沒有絲毫藏拙，能拿的都拿出來了，當鋪的規則很嚴謹，只有真正屬于自己的東西才能被拿出來典當。

只要那玩意真的屬于他，哪怕不在身邊，只要他有這個意愿，那東西還是會出現在這里，這手段近乎鬼神。

此時，在徐哲眼里，胡老頭的個人信息已經全部顯現出來。

顧客：胡八一

所需物品：補足兒女陰德（200）

可典當：十六字風水秘術（40）、摸金符（10）、天星羅盤（20）、無眼龍符（50）、靈魂（200）

個人資料：……

“胡老頭，說實在話，你的烏鴉嘴成真了，這次真的要你靈魂。”

徐哲苦笑道，胡老頭的家當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殷厚許多，但是遠遠不夠，胡老頭的要求需要整整200典當值，這些零碎的東西才值120，遠遠不夠。

除非徐哲能幫他墊上這80典當值，否則這筆交易根本成立不了，況且徐哲也沒有80典當值，就算有，他也不會去幫胡老頭的墊付的。

哪怕胡老頭是他前世，相處得比較不錯的忘年交。

從成為當鋪之主，徐哲就很清楚，未來他會遇到，許許多多無奈的人和事，他的血必須是冷的，這個口子不能開。

因為這是當鋪，而不是善堂。

“失去靈魂，人會變成什么樣子？”

胡老頭不禁回頭看了一眼，在庭院如傀儡一般，一直都在掃地的仆人，問道：“是變成他們那樣嗎？”

“可能，或許吧，那些人都是前任留下來的，放心，我對你這個糟老頭破身體沒什么興趣。”

徐哲笑了笑，緩和了一下氣氛，他也不太清楚，人死了，跟失去靈魂有什么區別？

就算真的有輪回，那也是下輩子的事，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

“那不就得了。”

胡老頭松了一口氣，臉上盡是一副輕松的神色，他并不怕死，如果怕，他也不會耗盡所有壽命尋求一線生機。

但是他怕死后，身體還像傀儡一般被人控制著，特別是他活著的時候，還知道這件事情。

那種感覺，光是想想都不寒而栗。

“爽快人。”

徐哲跟胡老頭都是同一種人，否則也不會成為忘年之交，人應該活在當下，未來的事，誰說得準？

他往虛空一探，濃郁如墨的氣息流轉，一張契約在手中生成，徐哲笑了笑：“既然是熟人，我也直接跟你兜個底，把東西都收起來吧，需要你的靈魂就已經足夠。”

胡老頭簡單的看了一眼，直接在契約上面簽上自己的大名，然后將自己的寶貝都推到徐哲面前，笑道：“都送給你吧。”

“這算什么？”

徐哲愣住了，沒有接受：“賄賂？”

“不，是友情。”

胡老頭笑了笑，聲音有點低沉：“我不想他們走我的老路。”

“雖然第一次吸取靈魂，但我盡力讓你走的安詳一點。”

徐哲說得誠懇，這算不算意外之喜？

“日你個先人板板，手腳能不能麻利點。”胡老頭額頭不禁冒出黑線，怒罵一聲。

“………”

這老頭有點彪。

徐哲起身，走到胡老頭的身邊，伸出手放在胡老頭的頭頂，“有什么話，想讓我帶給你兒女的？”

胡老頭猶豫了，臉上的表情很復雜，哪怕剛才在簽契約的時候，他都沒有出現過這種表情。

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爸爸，是真的愛你們。”

“好。”

徐哲點點頭。

子欲養而親不待，

同理，

一心為著兒女，卻只能冷漠對待，這數十年，胡老頭不知心里是多么煎熬。

沒有父母不愛自己的兒女，

除了個別人渣。

徐哲心里默念一句‘攝取’，強大的吸力從手掌中爆發，胡老頭雙眼漸漸變得無神。

幾乎就在一瞬間，

靈魂的攝取已經完成。

………

風水店的后院。

徐哲看了趴在石桌上胡老頭一眼，拿起韓諾的靈位，走到后院連接前院的大門，推開門，看著那對神情焦灼的胡家兒女，輕嘆道：“胡老頭，走了。”

胡家輝愣住了，雖然知道這一天會來，但是真的來臨時，還是難以接受。

“爸爸……”

而他妹妹，一個美麗的婦人，更是飛奔到胡老頭，趴在他身旁嚎啕大哭。

徐哲走到胡家輝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要恨你父親，他其實很愛你們的，只是心里有不得已的苦衷。”

說完，他就離開了。

“先生，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當胡家輝回過神來，徐哲已經走遠了。

………

“唉……”

出了奇物市場，徐哲抬頭望向藍天，心里有點莫名的惆悵，他不禁問道：“小五，你以前會不會出現這情況。”

“沒有。”

小五沉默了一會，又接著說道：“沒你這么幸運，第二宗交易就賺了個盆滿缽滿。”

“………”

徐哲無語了，忍不住教訓道：“你這樣很容易破壞我惆悵的情緒的。”

俗，

俗不可耐，

現在是談典當值的時候嗎？

不過，

話說，

這次，

他好像真的賺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