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可以走!”
陸易清心疼地看著安七月,“可是……”
“七月說可以就是可以了,而且我會扶著她的!”雖然七月是她的好朋友,但看著自己傾心的人懷里抱著別的人,心里確實挺不是滋味的。
陸易清輕柔地把七月放在地上,葉婷上前攙扶住她。“怎么樣七月,哪里受傷了?”
“我沒事兒!我們回宿舍吧?”
“不行!先去醫院!”陸易清不容置疑地說。
“就是,七月。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你看你的手都腫了!”葉婷也頗為擔心。
“宿舍里有擦傷藥!”七月態度堅決。
“……好吧!易清,我先送七月回宿舍了!”
陸易清沉下眸子,一陣無奈和凄楚。“嗯……有什么事發消息給我!”
“今天謝謝你,陸易清!”七月盯著這個與自己交集不多的人說。
“不用!”雖然仍是冷漠的神情,語氣卻溫和了許多,眼神甚至藏著一絲笑意。
葉婷盯著陸易清,有些失神,總覺得哪里奇怪。
“七月,你知不知道陸易清喜歡的人是誰?”葉婷盯著正坐在椅子上擦藥的七月,試探地問道。她不知是自己想多了還是……總覺得陸易清看七月的眼神不像是普通同學的神情。
“不知道。我們以前不熟!”七月撩起褲腿,擦拭著膝蓋上的傷口。
“是嗎!那就好!”葉婷輕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
“這是調查報告的數據!”王璐夕把一份寫滿數據分析的文件放在向雨庭面前。“不過不是最終版,調查的數量和對象都有限,數據的偏差也相對較大。”
向雨庭若有所思地翻看著,詢問道:“離發表還有多長時間?”
“五天!”
“問卷是誰做的?”
“小晴做的。怎么了?”
“不具體。沒有把各個階層的人分離開。而且,這一欄,”向雨庭指著最后一個問題的空白處,“幾乎沒有人填。即使填了,也是些不著邊際的話,對我們的調查沒有任何幫助!”
王璐夕拿起問卷,“那怎么辦?”
“重做一次。時間還來得及!”“至于建議和想法,可能要受點累,需要我們多跑跑股票市場,了解當前的行情。”
“嗯。我這就通知小晴!”王璐夕拿著手機,走出了教室。
向雨庭盯著手機,“都兩天了,也不知道小七怎么樣了?”
“擔心你就去找她啊?”江一源背靠門框,啃著蘋果。
向雨庭:“……”
王璐夕走了進來,“雨庭,安排好了。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股票交易所。”
“嗯!”……
七月在宿舍里看專業書、做筆記。葉婷不在,大概是去找陸易清了。過了一會兒,她放下筆,盯著金枝玉葉,手指觸碰著它的厚厚的葉子。她想齊月了,想她那雙粗糙卻溫暖的手……
向雨庭和王璐夕一早去了股票交易市場。結束已是下午了。
“給!”向雨庭遞給坐在街道邊緣的公共椅上的王璐夕一杯奶茶,自己也坐了下來。
王璐夕雙手接住奶茶,“謝謝。”
向雨庭翻看著今天的筆記,說道:“接觸市場果然比接觸網絡有用多了。”
王璐夕看著他,嘴角浮現笑容,“畢竟網絡是死的,人是活的,而市場也是一天天變化著的。”
向雨庭點點頭。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人認真的樣子很帥!”王璐夕喝著奶茶,眼睛盯著街道上的行人。“今天東街區有廟會,可以陪我去逛逛嗎?”
“跑了一天不累嗎?”向雨庭背靠著椅背。
“有點兒。不過今天特別想去!”
“嗯。”
……
“七月,你到了嗎?人多不多?是不是有很多好玩兒的?”葉婷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
“我現在就在街道里,人很多。”七月一邊走一邊四處觀望,臉上的神情好像小孩子。
“那你先逛一會兒,我爭取早點兒趕過去!”
“嗯!”……
“雨庭?”王璐夕盯著回頭觀望的向雨庭。
“沒什么!”鈴鐺聲?也許是聽錯了吧?
王璐夕感慨道:“每年這個時候,這里總會有廟會,一連幾天,每年來這兒的人卻不曾減少。”
“時間在推移,但總有一些東西是不變的。”
“是啊。”王璐夕走到路旁一處買繩結的擺攤前,挑了兩條,一條紅的,一條黑的。“明年就要畢業了,這個送給你,算是留個紀念吧!”她把黑色的那條放在了向雨庭的手里。
“謝謝!”
王璐夕笑著說:“同學四年,今天還是第一次一起逛街。真希望以后還會有這樣的機會!”
“會的。”
王璐夕點點頭,“雨庭,可以去前面幫我買點兒吃的嗎?中午沒吃飯,現在肚子有點餓了!”
“你想吃什么?”
“不麻煩的話,前面有一家人氣很旺的灌湯包。”……
向雨庭走后,她走向了不遠處的安七月。“七月?”
七月正盯著各式各樣的糖人,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轉身,看到了王璐夕。“學姐。”
“要不要一起走走?”王璐夕將碎發撫至耳后。
七月:“嗯。”
“一個人來的嗎?”見她點頭,“是嗎?我跟雨庭一起來的。”“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我和雨庭同學已經四年了。”
七月低著頭,眼睛不知該看向何處。
王璐夕盯著七月,對自己產生前所未有的厭惡感,但她想再爭取一次。安七月并不適合向雨庭。“我有一個朋友,小時和發小兩人的感情很好,又是鄰居。就以為他們之間的友誼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淡,一直到高中,他們的友誼都很牢固。后來他們考上了不同的大學,我朋友的發小也得到了機會出國深造。”
“后來他們怎么樣了?”七月盯著一盞點亮的燈籠,瞳孔映著紅色的光芒。
“之后的五年,兩人都沒見到彼此。開始時還會互相聯系,時間久了,聯系的次數少了,到最后完全失去了聯系。”
映在七月眼睛的紅光消失了,顯現了以往深邃的黑色。照亮燈籠的蠟燭熄滅了,或許是燃盡了。賣燈籠的女老板始終沒有再點燃。
“五年后,他們在一間咖啡館偶遇了。雖然外貌有些不同了,但他們還是認出了對方。聊了一下午,之后再也沒見過了。因為我的那個朋友覺得彼此都變了許多,性格和處事的風格也迥然不同了,昔日的那個知心朋友只能在昔日找,未來不會再出現了。也許我朋友的發小也是這么想的吧?五年的光陰,畢竟太長了!”王璐夕余光掃過七月,“何況是十年呢!”……“不好意思,七月。和你說了這么多。總感覺和你很聊得來。”
“沒事兒。”
“七月,雨庭該在等我了,就不陪你逛了。對了,前面有一棵柳樹,活了幾十年了,聽說很靈驗,所以這里的人們當成了許愿樹。無聊的話,你可以去看看。”
“嗯。”十年,真的太長了嗎?雨庭哥哥,十年的光陰,我要如何了解你?
七月走到賣燈籠處,女老板正在店里忙前忙后。“老板,你的燈籠滅了!”
女老板抬手擦擦額頭的汗,瞥了眼掛著的那盞燈籠,笑著說:“大概是蠟燭燃盡了,等下我換個燈籠掛上。”……
王璐夕回到之前的位置,向雨庭正站在一旁等她。嘴角不知不覺泛起了笑容。“對不起雨庭,我剛才隨處逛了逛。”
“沒事兒。”向雨庭把打包的灌湯包遞給她。眼睛環視四周,像是在尋找什么人……
七月站在柳樹下,抬頭望著它粗大的枝干和枝干上掛滿的白身紅繩結的小卡片。片刻后,她在卡片上寫下一行字,惦著腳尖,勉強掛在了低處的柳枝上。風吹來了,枝葉簌簌作響,銀質鈴鐺清脆的聲音響起。七月雙手摘下鑰匙鏈,放進了包里,叮鈴的聲音便不再響起了。她希望掛在柳樹上的卡片可以長久一些,因為十年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長!
……
葉婷翹首以盼,終于聽到老師說下課了。若不是因為這該死的選修,她現在就可以和七月一起逛廟會了。
“喲,這不是小美女學妹嗎?”
不用抬頭,她也知道是誰。這么油腔滑調的語氣和她的陸易清真是不能比。面帶虛假的笑容:“江學長,我叫葉婷。”
江一源左顧右盼,“七月小學妹呢?沒和你在一起嗎?”
“七月今天沒有課,現在在東街區逛廟會。”葉婷一臉鄙夷,“江學長,你都大四了,怎么還在上選修課!”
“分還沒修夠。”江一源覺得有些羞恥,趕緊岔開了話題。“美女小學妹,你現在是要去廟會嗎?一起吧?”
葉婷雖然很不情愿,但也不好開口拒絕。
江一源拿出手機,打給了向雨庭。“喂,老向!要不要跟我去逛廟會?”
向雨庭:“我和璐夕正在逛,你要來嗎?”
江一源瞥了眼葉婷,“美女小學妹說小七月也在廟會,你有碰見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