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振華中路下車，從振中路回過頭，就看到了女人世界，右轉到了走不了多遠就到了茂業百貨了。華強北經常來，一個人走如果不借助老虎地圖就要經常繞路的。這一點和彭玉霞倒是很像：她說每個月會來華強北，但就是找不到路，經常要繞半天才走得到地方。蔣玉君提過一次：對龍華地鐵傻傻分不清。到底是從哪個出口出來，然后通過長長的過道到公交站臺，再往前走就是華潤萬家。彭玉霞對那里的土豆情有獨鐘，每次去都要買一份的。對華強北最早的印象，就是賽格電子市場還有圣廷苑酒店。經常走著走著，就要看一看圣廷苑在哪一邊，以免走錯路。不管是什么時候，華強北總是滿滿的人，急匆匆來來往往。

在網上搜了個電話號碼，名字叫李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說是做信用卡業務的。生活在于體驗，又加上最近周正強在開餐館，資金緊張。關系太好不借又說不過去，要借吧炒股又需要錢，干脆刷個卡算了。才畢業那兩年，周正強經常在長沙寶南街干這個。何文跟著他去過一次。過了這么多年，突然想到順便嘗個鮮。

站在茂業百貨門口，打了個電話給李威，“李老板，你在哪個位置？我已經到了茂業百貨了。”

“好的，你進茂業百貨，上9樓，到了告訴我。”

何文掛了電話，問了保安，剛好從旁邊一個口子進去，門口就有電梯。從9樓出來，整個樓層都很暗。好在是繁華的地方，萬一在哪個小角落被逮著，那可要大大的破財了。出了電梯口，左邊是西餐館，右邊是一個烤魚店，里面應該還有一個電影院。

“李老板，我到了9樓了。”

“好的，你找一下樓梯，從樓梯上來10樓。”

于是何文開始找樓梯。樓梯很難找，繞了兩圈都沒有找到。問了幾撥人，都說不知道，最后問了一個導購，才問到地方。樓道很暗，很陡，過了兩個拐角，過了一個檻，看到一排的辦公室，還有人力資源部。墻上貼了一些招聘的要求、考核評比那一類的。原來茂業百貨的后勤辦公在這里，難怪可以在9樓看到導購。繼續往前，可以看到一個大平臺，通過平臺可以看到外面的高樓。原來10樓就是裙樓的頂樓。平臺里面放了很多桌椅，就是工廠食堂的那種。靠辦公室這一邊坐了10個人，有幾個還穿了茂業的導購制服。聽了幾句閑談，應該是來應聘的。中間是空白地帶，里面有幾個人散坐在幾張桌子上。

何文撥了李威的電話，看到里面有個男的在招手。穿黑色短袖T恤，藍色褲子。臉上皮膚不好，坑坑洼洼的。膚色泛黃，短發。眉毛淺，眼睛是棕色的。第一眼看上去，和大學畢業做業務的同事很相像。

“這地方不好找吧。”李威笑了笑。

“是挺難找的。”

“下次熟悉了，就沒事了。噢，下次來要提前打電話，不一定在這個地方。”

“好的。”何文環顧了四周，發現沒有什么危險。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了些。

“先坐著等一下吧。”

“好。”何文坐在李威對面。李威手里拿著一張卡，漫不經心的在玩弄。左邊坐了一個中年婦女，和何文對視了一眼，立即把視線閃到一邊去了。不遠的地方還坐了一個男的一個女的。女的看上去，不像工廠里打工的，應該是關內導購一類的工作吧。文職的，氣質形態還要好一點點。男的應該是做業務的。

“看你很像我的一個同事。你是湖南的吧。”何文閑得無聊，問了一句。

“哈哈，是的，婁底的。你把這個手機號存一下，你打的這個號碼過兩天就不用了。貼了太多的小廣告，上次派出所打電話過來了。”

何文拿手機存了號碼。“派出所還管這個？”

“嗯，已經被注銷了好幾個號碼了。這個號碼是熟客用的，安全一些。”

“你們這個很賺錢的吧。”

“還好還好。都是幾個老鄉在做。”

說話間，何文看到一個男的從最里面出來，走到李威旁邊，把幾張卡給李威。每張卡都用紙條包著。李威把卡發給旁邊幾個人。他們拿到卡以后就走了。

“你把密碼寫在這個紙條上，還有刷卡的金額、轉錢的卡號。拿給他就行了。”

何文頓時心里緊張起來，拿了卡給他萬一跑了怎么辦？看樣子，他們像是從另一頭的辦公室里出來的。但是等了這么久，也不能確定。不過轉念想想，李威還在這里。萬一，那就打電話報警嘍。反正，倒霉的是他們。何文把密碼和金額寫在紙條上，包著卡給了那個人。那人轉身就走了。何文看到李威拿著筆在本子上記。

“噫，你這個還要記錄的？”

“嗯。剛剛的這幾個都是熟客。那個中年婦女，每次刷2-30萬。他老公創業開公司的，用這個錢來作周轉。公司不景氣，看她滿臉愁容的樣子。”

“看來都是有故事的人。”

“哈哈。”

等了十多分鐘，那個男的回來了。李威把卡遞過來，何文接了。打了個電話查詢余額，錢已經到賬了。隨便寒暄兩句，匆匆離開了現場。

外面開始下雨了，好在有帶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