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精舍內,虛空長老和韓長老相對而坐,在他們的中間,沏好的上等香茗散發出裊裊的清香。
“虛空兄,你覺得虛峰適不適合種植靈藥?”
“虛峰?”虛空長老皺了皺眉頭,虛峰雖是二十八座主峰之一,但是早已沒落,連傳承都斷絕了,大好的地方空了起來,沒鮮有弟子在此傳承,的確是一種浪費。
若是種上靈藥,增加一些陣法,徹底改為靈藥園,倒也是一種利用,對他而言,當然是很好的了。
但是,虛峰又不可小覷,他牢記得太玄門的戒律,其中就有一條,任何人不允許更改虛峰的格局,也不允許擅自登上山巔。
虛空長老不由得鄭重起來,他暗自打量起身前的韓長老,老實說,他與韓長老不熟,平日也很少和韓長老所在的圈子有過交往,在這件事上面,他必須要仔細考量才能回答對方。
良久,虛空長老思量道:“韓兄,你的意思是?”
韓長老笑了笑,道:“我和二十八峰的許多峰主商量過,其中很多人都覺得虛峰應該改為藥園,一是能再度利用上虛峰,二是改為藥園后對你我,對太玄門都有益處,三是太玄門應該做出一些改變了。”
虛空長老點了點頭,心中卻不以為然,他陡然想到,宗門小比快到了,而這次宗門小比過后,便是十二年一次的宗門大比,在宗門大比上也許會選出新的掌門。
韓長老此時提出這種意見,恐怕是準備將這件事當做自己的政治資本,好為日后當上太玄門的掌門鋪路啊!
事關掌門之位,虛空長老不由得慎重又慎重,他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我記得虛峰還有一個弟子,似乎是叫做何一凡,這虛峰要是改為藥園,那可如何安排何一凡?”
“這點就不牢虛空兄考慮了,我到時自有安排!”韓長老意味深長的將香茗一飲而盡。
何一凡?他能活到那個時候嗎?只是他不方便告訴虛空長老真相罷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喧嘩聲,虛空長老面露不愉之色,韓長老也是皺了皺眉頭。
“今日這外面怎么這么吵?我去看看?”
“我也同去。”韓長老也想跟在后面,畢竟他兒子也在外面。
兩人便要起身出去一探究竟。
……
院子外,何一凡攜帶著花名冊走到大門前,他眼前便是迷蹤陣。
“沒有這東西,他能進去?”韓青揚了揚手中的長老令牌,很是不屑。
錢師兄在一旁,捂著腫成豬頭的臉,一陣怨恨。
“不錯,沒有長老令牌,他不可能進的去。”他暗自點了點了頭,何一凡沒有令牌,怎么可能通過這迷蹤陣?
除非他在陣法上的實力已經接近虛空長老,或者他已經邁入“蘊靈境”,擁有堪比長老的實力了。
這兩種可能,無論是那一種,何一凡都不可能達到要求。
“就讓他先在這些師兄弟面前出丑,等他出完丑,再把他抓道戒律堂,順帶治他個對長老的不敬之罪!”韓青低聲道。
錢師兄眼中神采一現,用敬佩的語氣道:“尿啊!”。
旋即,他捂住了嘴,剛才臉都被何一凡抽腫了,他本來是想說“妙啊!”,結果話到嘴邊,說成了“尿啊!”
韓青朝那些正在期盼何一凡的師兄弟望去,輕蔑一笑,眼神中透露著不屑。
指望何一凡進這道門,那是不可能的。
這迷蹤陣,沒有令牌,普通人進去就同進了迷宮一樣,只會在原地打轉,最后被困死在陣法中。
當初也不乏天資超群之輩,心比天高,實力未達到“蘊靈境”就來挑戰迷蹤陣,結果進了這陣法,暈頭轉向的,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最后被困個三五天,再被人從原地救出來。
韓青高傲的笑了笑,他故意要等何一凡被迷蹤陣困住,等到何一凡絕望時,他再用令牌把何一凡給救出來,然而最后等待何一凡的,將是被帶到戒律堂,那是牢獄之災,滅頂之禍。
用陣法困住他,既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抓住他,還能讓他出丑,真是妙啊,天助我也!
韓青不由得心情大好,只恨不得何一凡快點闖陣,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迷蹤陣給困住。
面對心懷各種心思的眾人,何一凡淡然一笑,走到門口前。
“給我開!”
一聲大喝,同時他朝迷蹤陣中的三個方位扔進三塊靈石。
霎時,風云變色,一片云朵遮住了陽光,天色陰沉下來,迷霧突兀的出現,真正的迷蹤陣在眾人眼中顯化了出來。
極為濃郁的霧氣包圍了整個院子,能見度極低,在這種大晴天下,出現這種怪異的天氣現象真是極度詭異。但這就是陣法的力量。
托何一凡的福分,眾人還是第一次見到迷蹤陣的原形。
何一凡掏出一塊靈石,用力一掰,分成四塊指頭大小的碎片,他屈指一彈,四塊靈石小碎片被依次彈進濃郁的迷霧中。
一石激起千層浪。
隨著這四塊靈石碎片被彈射/進不同的位置,突然狂風四起,肆虐的大風發出“呼呼”的響聲,迷霧完全被這這股突然出現的風吹散了。
云霧吹散,一條通路出現在眾人眼前,只見這條路直達其中的精舍。
迷蹤陣,被破了。
眾人徹底呆住了。
錢師弟揉了揉眼睛,他滿臉的驚駭之色,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啊,何一凡是如何破開陣法的?
難道就憑讓扔出的那幾塊靈石的碎片?
開玩笑,要是如此輕易的就能破開迷蹤陣,那怎么還會難倒如此多的人候在門外?
然而,事實好似真的就是何一凡破開了迷蹤陣。
韓青臉色一陣青,一陣紫,一陣紅,總之不怎么好看。
他雙拳緊握,骨節發白,整只手都在顫抖。
怎么可能?
何一凡怎么可能破開迷蹤陣?難道他比那些天才們還要強?
這不可能是這樣的結果。
韓青感到濃濃的恥辱感,剛才他還篤定何一凡不可能破開大陣,轉眼就被何一凡在眾目睽睽之下打臉。
現在他坐如針氈,隨時都能感覺到同門師兄弟對自己投來的怪異目光,這些復雜怪異的目光中,就包括懷疑,嘲諷,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