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處,還沒傷感多久,許星子就接到萱萱的電話,她聲音極其興奮:“星子,我的文章發表啦!!!”
萱萱今年博三,文章發表,意味著她明年夏天就可以順利畢業找工作了。
許星子也跟著興奮起來,緊著追問:“分高不高?”
“高!絕對高!夠我去普通學院申請個副教授!”萱萱真是樂開了花,聲音里的喜悅壓都壓不住。
許星子高興的跟著尖叫了一聲,大聲道:“萱萱你太帥了!”
“先別著急回家,明天慶祝啊!”
“好好好!”許星子一疊聲的答應。
第二天萱萱激動地帶著許星子和米姣出來慶祝的時候,遇到了難題——明天過年,今天餐廳基本上都停業了,在街上轉了大半天,才找到一家上點檔次的店家,主營香鍋冒菜。
萱萱有點不好意思,許諾年后補她倆一頓大餐。
許星子笑著說記在小本上了,到時候一定找她兌現。
點飲料的時候,米姣說要兩瓶果啤,萱萱不肯:“果啤有什么營養?喝豆漿,要現榨的!”。米姣抿了抿嘴,沒再說什么。
三個人飽餐一頓,散步回家的路上,羅曉生一個電話把萱萱勾走了。
許星子和米姣兩個孤家寡人搭伴往回走。
許星子看她今天興致不高,就問她怎么了。
“要回家過年,你不擔心嗎?我想想都犯愁……”米姣沉沉的嘆口氣。
許星子回顧了一下自己這段日子的處境,覺得比之前好了很多,貌似還算成功,就給她扒一扒自己的經驗。
“首先,不能讓老爸老媽閑著,得給他們找個活干,分散分散精力,不然火力一直沖你來,除非你是碉堡,否則根本扛不住啊!”更年期vs大齡剩女,想想都酸爽。
米姣繼續嘆氣:“他倆在農村,沒什么機會干別的,我當時買房子就想著到時候把他們接來享享福,可房子不是還在蓋嗎,蓋完了裝修,散味,差不多還得兩年。”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許星子支出第二招。
“沒戲!”米姣果斷pass:“你父母還比較通情達理,知道過猶不及。我家那兩個,是無所不用其極,每次回去都是親戚總動員,又是哭又是唱的,就差打滾撒潑了。”
“那就賄賂!”許星子斬釘截鐵的回答。
見米姣奇怪的看她,許星子嘿嘿笑:“我上次買的東西物超所值,拿回去賄賂了,老媽挺高興的,最近都沒怎么理我。這不是快過年了,你給父母多買點東西,他們說不定就不好意思說什么了,總之先把年過好,其他的事后面再說,總不能大過年的讓人不痛快吧!”
許星子越說越興奮,奈何米姣依舊無動于衷。
她沉默半晌,幽幽的說:“我不是沒給他們買過東西……剛畢業那會兒,我拿到了第一個月工資,特別高興,回家見我媽的內衣舊的不行,就拉著她出來逛街,順便去內衣店里買內衣,她只看了下價格,就硬拖我出來,嫌貴。
……什么不貴呢,第二天,她把我拖到家附近的地攤上,胸罩十塊錢三個,隨便挑,這個不貴,就穿這個!
當時我看著自己媽,真的無言以對。”
許星子:“……”
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評價了。
十塊錢三個的胸罩,布錢能回本嗎?也不知道是哪個犄角旮旯搜集來的殘次品,不穿可能還健康些。
米姣嘆口氣繼續:“你是真的不知道,上一輩的女人,對自己有多狠。
而上一輩的男人,習慣了女人多卑微……
但凡他們對自己老婆好一點,現在中老年人的離婚率都不會那么高……”
這話也沒說錯,許星子想想自己知道的那些例子,跟星子爸一個廠里上班的同齡人,給廠里新來的小女工當師傅教人家技術,然后教著教著就對小女工上下其手,還跟到人家宿舍去,被人家在臉上挖了好幾下趕出門,名聲都臭大街了。
老家同村一個男人做了包工頭,手里有了倆錢就找了個小妖精,叫地痞流氓恐嚇原配,硬逼著離婚。
對門家大女兒當年都二十好幾了,她爸爸關了門,拿胳膊粗的棍子把女兒往死里打,說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那個姐姐溫柔又漂亮,最后倉促嫁給一個二婚家暴男,同在一個縣,幾年都不回去看她爸。
許星子向來不是個柔順性子,估摸著自己要是攤上那樣的爸,搞不好就是他在墳里,她在牢里,要么就反過來。或者許星子拿了自己的東西跑得遠遠的,過她的安生日子,以后等那暴力爸老的蹦跶不動了,揮不動棍子的時候,給他點錢養養老,也算仁至義盡了。
這么一想,覺得星子爸其實橫向比較還是不錯的,就是懶點,至少沒有跟那些爸爸一樣混賬。
許星子安慰米姣:“慢慢會好的,你看年輕一代的男生不就比上一代的好多了嘛!”
米姣輕輕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