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遲帶著毒蟒回西坡了。
送走墨遲,洱喜問江舟:“公子,這些天我一直想問你,你為什么想保護這個毒蟒?”
眾人都等著毒蟒自己沖破封印,自己坐等收成,而江舟卻不辭辛勞找解封石,而毒蟒沖向洱喜時也不慌亂,一幅早已知曉一切的樣子。
“毒蟒是我舊友封印在此的。”江舟答道,洱喜好像有所領會。
五十年前,天牢破,一條母血毒蟒逃出,剛產下蛇卵后,就被捉回了天牢,小毒蟒自孵化出,無人教導,也沒朋友,十分膽小,就獨自在出生幽林茍且偷生。
三十年前,白衣女子帶江舟路過一片幽林,眾人圍追堵截奄奄一息的毒蟒,為了爭搶毒蟒,眾人兵戈相見。
那女子見此,走到眾人前,頷首輕言:“諸位麻煩離開吧,這毒蟒是我的了。”
“你當自己是誰?”
“憑什么?”
“小姑娘說什么胡話!”
女子突然眼眸凌冽,瞬間寒冰戟化作匕首掃林而去。
“憑你們都打不過我。”
話音剛落,利風四起,百里幽林樹木被齊齊砍斷。眾人畏懼女子武力,不情愿散去。
毒蟒看著眼前女子,大概以為自己生命即將終結。
女子看了毒蟒一眼,生命垂危,好歹是天牢血蟒后代,但是被欺負成這樣也夠窩囊的。
女子將其封印在擎天塔頂層,讓其好好養傷,百年后,自會有人放它出來。
世人贊嘆女子,毒蟒禍世,女子為民除害。
到底是毒蟒禍世,還是人欲禍事呢?只有當事者知道了。
洱喜向來懶散,央江舟明日再回,江舟答應了,洱喜興奮不已,洗手作羹湯,做的江舟說他喜歡吃的桃花羹。
“嘗嘗吧!”洱喜對自己廚藝向來無比自信。
江舟嘗了一口,沒有任何味道,自己失去味覺已久,卻依然微笑對眼前女子說:“真好吃。”
一碗桃花羹,江舟沉沉睡去。洱喜將頸間墨色圓珠放在江舟枕邊,獨自一人離去。
早晨,問墨遲要了點迷藥,放在了桃花羹里。洱喜摸摸袖中的玉,決定先去璞城看看。
她要調查的事太多了,燕青那句“小心凌霄閣”到底什么意思,還有喬梓月為何變成這副模樣,明知北荒危險,這趟路也要自己走一趟。
她希望,等一切事情都水落石出后,自己回來找江舟,還可以像現在一樣,希望和他永永遠遠在一起。
江舟睡了很久才醒來,看到枕邊墨色圓珠,還有壓在下邊的女子手信。
“我會回來的,勿念。”
江舟眉頭緊鎖,簡單收拾行裝后,便離開了。
璞城離中河鎮不近,雖然沒了江舟御風而行,洱喜買了頭小驢,側坐于驢背,順著山路,一路晃晃悠悠而行,倒也自在。
江舟情報網的強大她知,若要派人找她,還是那灰衣小廝的樣子。所以干脆換回女裝,簡單明麗一少女。
只是這懶驢上坡屎尿多,雖然已經走了五六個時辰,這驢卻走走停停,還不時啃兩口路邊的野花,這離要到璞城,可是還有好一截距離。
洱喜倒也不著急,畢竟自己要調查的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查清楚的,正好在路上想想這兩天事情的。也不催促這驢,一人一驢就這么慢慢悠悠,別人看起來只當是游山玩水的閑人罷了。
只是這驢懶散也就罷了,還貪玩。突然一只花蝴蝶飛到了驢鼻子上,輕點一下后又離開了,這驢反而覺得好玩,亢奮起來了。
好端端的路不走了,伏著洱喜一路追著花蝴蝶進了一片樹林,洱喜伏著身子,摟著驢脖子極力阻止,然而失敗了。
“驢兄莫激動!莫激動!啊啊啊啊啊....”
直到這蠢驢突然前腳被橫在地上的枝丫絆倒,一頭撞到了一棵樹上,洱喜從驢背摔落,這場事故才算終結。
洱喜發誓,從此以后,驢成為她厭惡的除了蛇蝎毒蟲外,又一類生物。
待那蠢驢清醒后,方才上路。只是幽林曲深,不太好走,牽著驢轉了半天,也不知道走到哪兒了。
洱喜突然聽見前方有人在說話,湊過去一看,一聲音嘹亮紅袍女子,指著一病懨懨男子大罵。
“你這個廢物!我背你走了一天,你自己只是走了幾百米,還把我帶進這荒山野嶺!不曉得找出路也就算了,還要看什么鳳凰三點頭!你信不信我把你打成豬頭!”
男子低首,寬袖掩嘴,靜坐一塊平坦的石頭上,好像女子罵的和他無關一般。
所謂冤家路窄,洱喜心下一驚,正是面館里碰到的那傀儡師,剛想悄悄隱去,旁邊蠢驢大概餓了,一口咬開洱喜掩身的草垛,大快朵頤,兩人聽見聲響,齊齊望來。
洱喜一驚,那男子卻已看到洱喜,起身緩緩向洱喜走來。
“小可愛,我就說你這么可愛怎么會是男孩子。”
男子嗓音依舊驚悚鬼厲,洱喜全身發抖,她不想死,可是更害怕成為他手中失去意識,麻木而不自知的傀儡。
洱喜轉身就跑,可是哪趕得上那男子的速度,銀線似游蛇于草中,四方向洱喜齊齊襲來,洱喜寒冰戟化作彎刀,擋下這一擊,與此同時,這蠢驢大概看見主人有難,竟一撅蹄子踢向那傀儡師,洱喜迅速逃離。
天色漸暗,洱喜在幽林里看不清方向,只是憑感覺不停地跑,一刻也不敢停,汗水里夾雜著淚水流進洱喜口中,她可不想江舟下次見到她,她已經不認識他了。
那男子雖然被驢踢蒙了,但轉而,銀線纏在驢身上,將驢甩給紅女子處理。發動銀線迅速追擊,紅衣女子也不理會,只是玩味看著。
“小可愛你不要跑!”
“做我的娃娃很幸福的!”
“你跑不出去的啊,這林子這么暗你別傷著!”
一邊追擊,那男子一邊喊著,驚悚如鬼叫的聲音在林子里循環,不遠了,銀線已經漸漸趕上了洱喜,洱喜一閃身,銀線纏到了樹上。
這時,洱喜突然發現,前方一紅袍女子,垂首站著,長發擋臉,正是喬梓月。
前有豺狼,后有猛虎。傀儡師越來越近,紅袍女子一點點向洱喜逼近。
心下一橫,決定賭一把。洱喜一閉眼,沖向了紅袍女子。
傀儡師看到自己的小可愛抱著一紅衣女子大腿下跪,同時悲傖地大喊:“求求你不要帶我走!”
那女子利爪似尖刀,眼見就要扎到洱喜腦顱里了。銀線飛出利爪被齊齊截斷。
女子吃痛踢開洱喜,傀儡師以為喬梓月要和他搶人。跑來和纏斗在一起,洱喜趁機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