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么了回事?之前派人去尋你們,都是有去無回。”梅子墨將三人領到書房,望著蹲在地上和洱喜一起玩丟石子的徐立軒,問道徐琳瑜。
徐琳瑜其實一直有些怕梅子墨,雖然梅子墨將梅家神鳶魔掌悉數教授給她,可是她心底對她還是有些忌憚的。
一方面是因為自己母親年輕時的所為,確實令人不齒,她有所耳聞;另一方面就是梅子墨心思深不可測,雖這些年待她母女二人不錯,但是如果自己無意間有所得罪,恐怕惹禍上身。
徐琳瑜望了眼洱喜和江舟,有些猶豫,梅子墨發覺后說道:“以后徐家就是凌霄閣設在南襄城的星督陣了,南襄城和周邊數城皆在其監管之下,面對江閣主這些事但說無妨。”
“星督陣?”徐琳瑜錯愕,從未聽說過此。
“北荒雖在鬼君一人統治之下,但多年城池林立沖突迭起,普天之下皆父神子民,國泰民安貴在祥和,南襄城是多年的大城,徐家聲名顯赫,鬼君特命在此設立星督陣督查周邊城池。”
江舟對徐琳瑜解釋道,徐琳瑜恍然大悟,雖然感覺徐家因此受控于他人之下,但是想想其實這也相當于徐家有了比南襄城城主還厲害的依靠,似乎也是筆不錯的買賣。
徐琳瑜看了一眼二人,理了理混亂的思路,和徐老夫人講起了自己多年遭遇。
五年前,徐老家主徐燁深受重創,深知自己即將不久于人世,便托親仆去璞城定制了玉環和玉佩。并讓梅子墨安排,徐立軒和徐琳瑜二人出門游歷。
二人深知此次游歷不簡單,而且二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這一次分別,可能就是永別。
“哥哥,你要離開了?”清晨晨霧朦朧,徐琳瑜望著一身灰衣布袍的徐立軒,跨上了馬,和徐琳瑜作別。
“恩,我先行離開,去璞城處理些生意,隨后...”徐立軒自是明白,自己這一去,不論誰是家主,按照家規可能和妹妹再無機會見面,不覺傷感涌上心頭。
“沒關系的,不管以后怎么樣,我永遠支持哥哥!”徐琳瑜望著徐立軒,篤定的說出自己想法。
躲在角落里的徐睿慈,默默望著二人,眼神陰暗凌厲。
他父親當年得了玉玦,最終只能在外流落,可是他父親自小是嬌生慣養,也無一技之長,離開后又畏于祖訓不敢回來,生活困苦,冬日里想進山里找點吃的,卻不料在深山之中,被一群餓狼襲擊,徐睿慈找到他時只剩一堆白骨。
他聽父親講過徐家之事,在這個環境下生存,自己不死也活得好不到哪兒去,反正祖訓只是讓得玉玦者不可歸,他是玉玦者的兒子,和徐家有血緣關系,即使回徐家也不違背祖訓。
想到此,他決定去徐家碰碰運氣,他收斂了父親的白骨,將父親生前信物帶上,就這樣來到了南襄城徐家。
徐燁看到了年幼的十歲的徐睿慈,和自己兒子一般大的年級,全身衣衫襤褸,瘦的皮包骨,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徐燁神色不忍,身份確認無疑后,急忙喚人給徐睿慈安排住處制備新衣。
從此以后,徐睿慈便在徐家住下了,出穿用度和徐家大公子無差。天氣漸漸回暖,徐睿慈在這些天的調養下,終于漸漸活出了些孩子的氣息。
一日徐睿慈在院子里,看到一男孩懷里抱著一個小女孩,男孩作勢把女孩往上拋,但是并不松手,一上一下顛蕩著。
小女孩被逗得“咯咯”直笑,徐睿慈見此,走上前打招呼:“嘿。”
徐立軒和徐琳瑜一起盯著眼前的男孩子,徐燁之前囑托了二人要好好待徐睿慈,但是二人卻從心底抵觸,由衷無法和他親近起來,以至于徐睿慈來此處多天,二人都沒有主動理會過他。
最終,徐立軒想到他娘梅子墨常教育他,敬人者人恒敬之,于是放下了懷里的徐琳瑜,對徐睿慈報以微笑,并伸出手以示好。
一直十分緊張的徐睿慈看到徐立軒伸出的手,長吁一口氣,微笑的準備伸出手接去,手剛伸出去,一旁的徐琳瑜一把將他手打開,并將哥哥拽開。
“這個沒爹娘的家伙,是來和我們搶爹的。”徐琳瑜雙手叉腰,趾高氣揚的對徐睿慈說道,這是她娘葉笑笑告訴她的。
徐睿慈頓時愣在了原地,暖春季節,一股沒由來的寒意,侵入了他的身體,他有些尷尬,更多的確是恥辱,那種從血液里流出的羞恥感,迅速沿著血管,貫穿全身。
徐立軒有些抱歉望著徐睿慈,看了眼已經嘟嘴生氣的妹妹,急忙領著妹妹離開了。
徐睿慈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梅子墨看到了呆站在原地的徐睿慈,走上前,詢問事由。
徐睿慈只覺得恥辱,緊咬下唇只字不說,梅子墨嘆氣領著徐睿慈坐到一邊的石凳上。
“累了就休息,倦了就放下。這世上沒有人能同情你,憐憫你。你哭了,眼淚是你自找的,你痛了,沒有人能體會到。你必須要堅強,即使受過傷,流過淚,也能咬牙走下去。這就是你一個人的人生。”
梅子墨望著眼前的男孩子,緩緩說道。
徐睿慈抬起頭,望著梅子墨那一臉從容淡定的臉,問道:“如果我堅持下去,會有改變么?”
“不知道,但是人定勝天。做了總會有變化的。”
“那我如果做的事情成功微乎其微呢?”
“盡人事,知天命。”
說完梅子墨便離開了,徐睿慈獨自一人在原地,腦中混沌,時光一點點逝去,終于,徐睿慈腦中漸漸有了一條清晰的路徑,關于自己,關于未來。
徐立軒和徐琳瑜還是不常理會徐睿慈,徐睿慈倒也不在意了,直到有一日,徐睿慈和捧著夜明珠玩的正歡的徐琳瑜撞到了一起。
“啊!”徐琳瑜尖叫,夜明珠掉落在地,碎的四分五裂,反射出五彩的光,甚是耀眼。
“我...對不起。”徐睿慈慌張不知所措。
徐琳瑜臉色陰沉,手掌聚力,左右兩簇神鳶形狀的金光擊向了徐睿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