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溪暫且將內有乾坤的帆布包放到了一邊,找到換洗的衣服準備先洗個澡。拿著衣服進了沖涼房,又看了看僅有的兩壺熱水,許青溪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雖說現在只是初冬,可就這兩壺開水瓶裝著的熱水真的夠洗一個澡嗎?
“哎,還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許青溪嘆了一句,認命地將兩壺熱水倒進了桶里,提進了沖涼房。
明華高級中學宿舍的熱水設施還在鋪設中,學生只能用開水壺去熱水房打水,然后提回宿舍洗澡。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即便在農村長大,提著兩壺熱水再爬上五樓也是一件夠嗆的事。
而兩壺開水,兌上冷水也就只有小半桶洗澡水的樣子,就這點水,讓前世習慣了花灑沖澡的許青溪很是郁悶無語。
許青溪打濕毛巾,渾身上下好好擦了兩三遍才覺得她洗了一個澡。手腳哆嗦地將衣服穿好,又用剩下的一點熱水兌成溫水打算洗衣服。這么冷的天用冷水洗衣服,那簡直就是自找苦吃,習慣了用洗衣機的許青溪才不會這么傻。
“怎么感覺回來自己就變成了一個四肢不勤的‘殘廢’了,哎!”許青溪自怨自艾了一句,將洗好的衣服擰干,用衣架掛在陽臺的晾衣繩上晾著。
上一世,許青溪活到了三十幾歲,那個時候,家家戶戶洗衣服都用洗衣機,做飯用電飯煲、微波爐,再不濟就叫外賣,掃地也有了智能機器人,家務活幾乎都不用親自動手,如今回到十幾年前,可不是要變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懶姑娘”了。
將桶也水壺都放回原來的位置,又將毛巾也掛好,許青溪哆嗦地躲回了床上。
“咚咚,有人嗎?檢查。”許青溪剛鉆進被窩,宿舍門就被粗暴地敲響了,想必是宿管阿姨來巡邏,許青溪急忙起來開門。
“在干什么呢?來你們宿舍好幾次了,每次敲門都沒人。”
一開門,許青溪就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阿姨,真的不好意思,剛才我在洗澡,所以一直沒聽到敲門聲。我是感冒請假留在宿舍的,這是我的病假條。”許青溪急忙將之前葉笑美給自己的病假條遞給了宿管阿姨。
都說“閻王易見,小鬼難纏。”像宿舍管理員這種既不是老師但是有被賦予了一定權力的人,許青溪一向是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應對態度。
宿管阿姨見許青溪態度不錯,臉色也好了些許,接過許青溪的病假條看了看,道:“你就是許青溪啊,你們舍長之前也特意跟我說了你在宿舍的事,既然感冒就快進去躺著吧,別又著涼了。”宿管阿姨看許青溪只穿了單薄的打底衫,好心地叮嚀了一句。
“謝謝阿姨,您也辛苦了,大冷天的還要來宿舍巡查,我們這棟樓也多虧了有您在,同學們晚上才能睡個安穩覺。”許青溪毫不吝嗇地拍對方的馬屁。即便說的有些話不確切,但是好話誰都愛聽,何況上一世為了穩住客戶,許青溪早就練就了一張口吐蓮花的嘴,就這個水準的拍馬屁的話,許青溪是信手拈來。
“那可不是,這一整棟樓轉下來起碼也要大半個小時。”許青溪的馬屁拍得恰到好處,宿管阿姨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驕傲感極度爆棚,“阿姨也不跟你多聊了,還有好幾個宿舍沒去巡查呢。”說罷揮手讓許青溪趕緊回宿舍。
許青溪笑呵呵地將心情愉悅的宿管阿姨送走,才關上了宿舍門。
高一六班。
許青溪的同桌周妍一下課就跑到了楊美如的座位前,神情焦急地問:“美如,我同桌沒事吧?”她今天因為家里有事請了一天假,誰知晚上一來上晚自習就聽到班里的同學說許青溪上午暈倒在了教學樓的走廊上被人送去了醫院的特大新聞,坐立不安的她好不容易等到下課鈴聲響起,就迫不及待地跑到楊美如跟前打聽情況了。
“放心吧,青溪已經沒事了。”楊美如笑著說道,讓周妍不用擔心。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青溪怎么會暈倒在走廊里?還有是誰把她送去醫院的?”周妍在楊美如前桌的座位上坐了下來,輕聲問。
楊美如搖了搖頭,回道:“青溪是高燒頭暈才會暈倒的,至于是誰把她送去醫院的,我也不清楚,是班主任來叫我去醫院陪青溪的時候,我才知道青溪入院的事。”
“這樣啊,青溪沒事了就好!”周妍懸著的心松了下來。
楊美如見周妍這么關心許青溪,提議道:“青溪在宿舍休息,晚自習下課后你可以去我們宿舍看看她。”
“好好好,那下課后我跟你一塊兒回去。”周妍拉著楊美如的手說道。
楊美如點點頭表示沒問題,周妍才心滿意足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與楊美如在同一個組,但是后一張桌子坐著的陳莉萍聽到周妍與楊美如兩人的對話,忍不住撇了撇嘴。許青溪還真是命好,不過是感了一下冒就讓全宿舍的人都圍著她轉了。
“玉珍,下課后要不要去小賣部買點零食?”陳莉萍問第二組最后一個位置的曾玉珍。
曾玉珍身高一米六幾,是高一六班女生中最高的一個,甚至比一些男生還要高,經過商討,班主任便將同樣身高出眾的李夢琪一起安排到了最后一排。
曾玉珍正拿著一個小鏡子在照著,聽到陳莉萍的話,眼睛看都不看陳莉萍一眼,就淡淡地回了一句,“不了,我晚上通常都不吃東西。”她姐可跟她說過,想要保持身材,就要管得住自己的嘴,垃圾食品什么的最好不要碰,尤其是晚上。
曾玉珍拒絕的話,讓陳莉萍的臉色一下子僵了起來,只是曾玉珍是班花,是班上不少男生心目中的女神,陳莉萍除非想要被集體孤立,不然她只能默默地將這口氣咽下,什么也不能做。
憤恨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看到同宿舍其他人都言笑晏晏地與班里的同學開心地聊天,陳莉萍心里的怨憤更濃了。
“都是許青溪,要不是她,今晚洗澡我也不會被葉笑美催,曾玉珍也不會拒絕我的邀請了。”陳莉萍心思陰沉地想著,根本就不覺得她是因為洗澡慢才被人催,而曾玉珍也是因為習慣才拒絕她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