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行，要真找不到，再讓人去接一下他就是了。”張遠道。

司機小朱點了點頭，張遠揮揮手，小朱回去繼續搬貨。

張遠做老板可以舒舒服服的坐在一旁看著，可苦了跟隨而來的王敏和何科，既要過稱記重量，又要算賬給錢，忙得是暈頭轉向。

“明輝老弟，你能不能找幾個會算賬的人過來幫幫忙，我的兩個助理一時半會兒也忙不過來。”張遠叫住恰巧搬菜回到廣場的許明輝。

一旁的王敏與何科聽到張遠這句話幾乎要感激涕零，他們老板總算是想起她倆了，再這么忙下去，他們不是累癱就是缺水暈倒了。明明是坐著，結果比上上下下跳來跳去搬貨的小朱還要大汗淋漓。

許明輝這才后知后覺地拍了拍自己地腦袋，充滿歉意道：“等著，我去把青溪那丫頭叫過來幫忙，雖然不懂得記賬，但是記個數還是可以的。”

隨后回來的許國華聞言，也喊住一旁的許正南，道：“正南，回家把伯達兩兄弟也叫過來幫忙。”那兩小子放假回來就沒干過活，今天這么重要的日子，村里老老小小幾乎都起來了，他們兩還睡到現在不起，真是太縱容他們了。

“好，我這就回去叫他們。”許正南立馬停下自己手上的活，回家。

許明輝也快步朝自家菜棚走去。

“家杰，小滿，你們倆也過來幫忙記數。”許國華又將人群中的許家杰和許小滿叫了過來。

“村長爺爺，要我們記什么數？”許小滿蹦跳著跑了過來。

許小滿身后跟著的是許家杰。

“你們倆幫忙記過稱后的重量，然后把數報給王小姐和何先生。”許國華給兩人分配好了工作，隨即又對王敏和何科道:“王小姐和何先生就專門負責結賬吧，正好也歇歇。”

王敏和何科求之不得，在各自的桌椅前坐下，端起村民們為他們倒的茶水，一飲而盡，冒煙的嗓子眼終于得到了片刻的休息。不是她們倆想吐槽，實在是有些村民們的普通話帶著濃重的地方口音，溝通起來實在困難。

“大東，你找兩三個人再去搬幾張桌凳過來。”許國華有條不紊地安排著一切。

“好咧。”許大東轉身叫了兩三個青壯年，再次去搬桌凳。

另一頭許正南一路小跑著回了家，家里除了兩個臭小子還在睡著懶覺，其他人也都去了蔬菜大棚那邊幫忙。

“許伯達、許伯仲，你們兩個臭小子，趕緊給我起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們倆還有心情睡懶覺，村里的三歲小孩都一大早起來幫忙干活了，也就你們兩個還在睡大覺。”許正南將兩人的房門拍的砰砰作響。

“爸，起來了，別再拍了。”許伯仲一副明顯還沒睡醒的惺忪模樣，打開了房門，心情不太爽快道：“大冷天的不睡懶覺還能干嗎？”

“干嗎？當然是去摘菜了，瞧瞧你現在這個鬼樣子，像個讀書學生的樣兒嗎？”許正南沒好氣地伸手在許伯仲的腦袋上狠狠地拍了一下，“還不趕緊去涮牙洗臉，想讓你爺爺親自來請你們是不是？”

許正南一提到許國華，不僅許伯仲的睡意全消，許伯達也趕緊從房間里鉆了出來，看到許正南，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小叔，爺爺特意讓你回來叫我們的？”

“你們說呢？”許正南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兩人一眼，“趕緊刷牙洗臉去，別說我沒提醒你們，待會兒去晚了，被你們爺爺罵那也是活該。”

許正南說完，又急匆匆地走了。心里不由地埋怨家里兩個臭小子活得沒心沒肺，家里一個個都抹黑就起床干活，也就這兩個臭小子心大得還能繼續睡到太陽冒頭。

許正南回到廣場上，許國華沒看到兩個孫子，臉色有點沉，“那兩個小子呢？”

“吃著早飯，馬上就能過來了。”雖然心里很窩火，許正南還是替家里那兩個臭小子說了一下情。

“你也去忙吧。”許國華并沒有多說，心里卻想著這事完了后一定要給兩個孫子立個規矩，不然就真的是越大越沒規沒矩了。

許正南一溜煙地跑去，在心里讓家里兩個小子自求多福了。

許明輝來到自家的大棚里，許青溪與李玉英兩人正忙著將采摘好的青菜小心翼翼地擺放在膠框內。

“青溪，這里交給你媽吧，你趕緊把手擦擦，然后去廣場那邊幫幫忙。”許明輝語速飛快道。

“幫什么忙？”許青溪抬頭，奇怪地問。她一個女生，搬貨也搬不動呀。

“幫忙記數，你張伯伯帶來的兩個助理聽不太懂我們這邊的話，村里的老人又不會說普通話，工作進行得特別慢。”許明輝解釋。

許晴嗎明悟，脫下手套，擦了擦手，“那我先回去廣場那邊，這邊就交給老爸你了。”說完，把自己的手套塞到了許明輝的手上。

許明輝好笑地搖了搖頭，乖乖地套上了手套，彎腰干活。

許大東很快就讓人搬來了幾張桌椅，擺在了廣場的四周，許家杰、許小滿各坐了一張，開始拿起紙筆記數。

兩人都是土生土長的許家灣人，說了半天蹩腳普通話的村民們終于可以暢快地大聲說話。

許青溪一過來廣場這邊，便被許國華安排坐在了最后一張空桌前開始記數。

人多力量大，菜棚里的蔬菜一筐筐地被運送過來，再一筐筐地被過秤記數。村民們則井然有序地排隊前往王敏或者是何科兩人的桌前算賬，對賬，簽字畫押，領錢，再幫忙將一筐筐的蔬菜搬上大卡車。場面熱鬧而有序，人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慶的笑。

“怎么樣？你們家賣了多少錢？”有村民喜笑顏開地詢問身旁的親朋好友。

“這么多。”被問的人則背對著眾人用手擺出了數字，臉上是自豪而喜悅的笑。

“哎呀，我這次種的少，只得了這么多，過完年開春，我一定要多種點。”有人暗暗懊悔。

“我也是。”也有人應和

······

各式各樣的話語不斷地在人群中傳開，說來說去都離不開各自的收獲，雖是冬季，對于許家灣的村民而言卻是一個豐收的季節。

“好了，最后一筐。”

隨著兩輛大卡車的車門被關上，村民們終于得以歇了口氣。

“呼，累死我了，手都要斷了。”許小滿放下手上的筆，揮了揮酸痛不已的右手。另一旁的許青溪和許家杰也不例外。而許伯達、許伯仲兄弟倆雖然也想表露一下各自的辛苦，卻被許國華的一個瞪眼瞪過來直接閉上了嘴。誰讓他們倆在這么重要的日子里睡過了頭，結果真的踩到了許國華的底線。這會兒他倆還是夾緊尾巴乖乖地呆在一旁吧，不然怎么惹火上身都不知道。

“張大哥，這馬上也就中午了，在我們這兒吃了午飯再走吧。”許明輝看了看時間，對張遠道。

張遠雖然心急著將最新鮮的蔬菜運回城里，可對上兩個助理期待的目光，既然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那就再叨擾明輝老弟一次了。”

“不會不會，張大哥能來我們家吃個便飯，是我們的榮幸。”許明輝受寵若驚道，隨即又對一旁的許國華道：“叔，要不你們一家也過來我們家一起吃吧，讓孫嬸她們也過來幫玉英一起做飯。”

張遠兩次都選擇在許明輝家吃飯，許國華雖然心里有點不舒服，但是想到早上吃的那碗米粉，卻又釋然，點頭道：“行。”隨即又對廣場的村民們道：“大伙兒們都各自回家準備午飯吧，有什么，吃飽飯再說。”

許大東等人又將廣場上的桌椅搬回遠處，清理干凈廣場上的雜物，各自眉開眼笑地回了家。

“張大哥，我們也回去吧。”許明輝道。

張遠點點頭，率先走在了前頭，王敏和何科緊隨其后。

“小朱兄弟和另外一位司機兄弟也一起吧。”許國華看了看張遠請來的兩個司機道。

小朱一愣，看向前頭的張遠。

“那就一起吧。”張遠無所謂道。

小朱這才邁開腳步跟上，而他身旁的另一位司機聞言，憨厚地笑了笑，對許國華道：“大叔，我叫朱開練，你叫我阿練就行。”

“行，阿練。”許國華笑道。

朱開練？走在最后面的許青溪聽到這個名字，腳步不由地停頓了下來，目光冷然地頂著朱開練的背影看了許久，那眼神深邃得讓人看不到底。

與許青溪并肩而行的許小滿見許青溪突然停下來腳步，奇怪地回頭看了一眼，旋即被許青溪的神態嚇了一跳，順著許青溪的目光望去，恰是后來的那個司機，不由地低聲問：“青溪，你盯著那個司機看什么？”

許青溪將目光收了回來，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但愿是我記錯了。”便邁開腳步繼續朝前走。

“什么但愿你記錯了？”許小滿好奇地追上來，揪住許青溪的話不放。

“沒什么，突然想起了一個人。”許青溪面無表情地回了許小滿一句。

這樣的回復，讓許小滿郁悶無比，“什么嘛！說話神神秘秘的，老愛勾起別人的好奇心，又不愿意幫人解惑。”

“這就告訴你，有事沒事別冒出那么多的好奇心，因為好奇心有時候會害死人。”許青溪冷颼颼地懟了許小滿一句。

許小滿一個哆嗦，忙呸了幾口，“呸呸呸，都快要過年了，你少說些不吉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