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少抬眼看著他，俊秀的眉毛有些向下壓，栗色的瞳仁卻微微向上，看上去可憐巴巴的讓人不忍心責怪。顧淮愣了愣眼神更加深邃了，他伸手將衣服上林霖的手指拿開，動作雖然是拒絕的但他卻沒有離開。他的眼神漸漸軟化，終于沒有了之前的冷漠與疏離。林大少這時在放下心來，他揉搓了幾下自己的手指，將它們擺弄成奇怪的形狀。

顧淮沒動靜他也不說話，兩人就這樣干耗著。但林大少也不是一點作為都沒有，就在他快要將自己的三根手指，像編辮子一樣編在一起的時候，顧淮終于忍不住出手將他“自殘”的行為制止。林大少沒心沒肺的咧嘴一笑，得了糖吃的小孩一般幼稚。

“林總，您怎么來的那么早？”

迎面走來一隊迎接的人，林大少轉過身恢復了以往的模樣。

“抱歉，是我早到了。”

“怎么會！您來就已經很很好了，不管多早多晚我們都迎接。”

林霖微笑沒有回答

“這位是？”

“是我助理。”

林大少此話一出合情合理，那人立刻笑著通顧淮握手，這下他想走也走不了了。他眼神深沉看了那人一眼，那人朝他眨眨眼睛一切盡在不言中。

破舊的廠區里林霖舊保持著他眾星捧月般的待遇，連帶著跟在他身邊的顧淮也體驗了一把這種感覺。以前他站在人群外倒沒有什么感覺，現在站在林霖身邊才頗有感觸。

原來這般滋味也不是那么好受的，因為眾人望向你的目光中除了羨慕、討好、更有期待和渴望。他也是現在才知道林霖來這里的目，這個場子人不多收益也不是很好，卻是這個季度林氏集團打算投資的企業之一。

林霖看重這里的并不是它能給集團帶來多少收入，而是這場子背后的意義。這廠子雖然不大卻是附近村子里最好的工作了，工廠后面的土地上盛產土豆。

二十年前為了脫貧致富，村里人集資一起開辦了這樣一間工廠，把土豆、地瓜一類的加工成粉條往外賣。一開始條件艱苦，工廠在眾人的合力努力下也算是辦了起來。但現在它已經跟不上時代的潮流，銷量連年減少如果林霖的公司不給這家工廠投資的話，那么它極有可能倒閉，在這里上班的村民也會隨之失業。

林霖跟工廠的領導在辦公室里開會，顧淮坐在院子里的大樹下等著他。老舊的會議室、偌大的玻璃窗，讓他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況。

那人坐在與之格格不入的寬大皮椅上，黑色皮面甚至還能看到零星的幾個傷口。面前擺著一個白瓷茶杯，樣式比較陳舊但看得出來保存的很好。他神情認真，消瘦的后背挺直，時不時的點頭表示同意。

不知道為什么顧淮竟盯著那個身影看了許久，久到被正午的太陽晃到了眼睛。

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墻根上突然有個什么東西竄出來看了他一眼。顧淮沒在意在院子里活動了幾下，許是知道他不介意他們便大著膽子爬上墻頭盯著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