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耳吃過了柯蒂斯大媽熬的肉粥,呼,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
小鎮(zhèn)的節(jié)奏很慢,慢的讓人不想去思考,或許最簡單的生活才是讓人最舒服的吧,但是這不是自己想要的。
程耳撣了撣掛著的布匹上的灰塵,打開羊圈,放它們出去吃草。柯蒂斯大媽則在農(nóng)地里照看土豆。
另一條街傳來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脑覔袈暋9烙嬍氰F匠在給別人打農(nóng)具吧。
小鎮(zhèn)遠處,出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隊伍,兩輛馬車,幾個快步行走,武裝齊全的雇傭兵。
“商隊來啦!商隊來啦!”鎮(zhèn)中有人高興的大喊。
說是商隊,更多是在諾克薩斯混不下去的商人。
商隊沒多久就到了小鎮(zhèn)。進了小鎮(zhèn)唯一一家旅館。
幾個仆役和雇傭兵身邊已經(jīng)圍了不少人,至于那個商人。則是進了旅館內(nèi)休息。
鎮(zhèn)民對于外界還是非常好奇的,不時向商隊的隨從們打聽消息。
“知道老子從哪回來的嗎?弗雷爾卓徳!”
“那地方不是全是吃人的蠻子嗎,他們還懂做生意?”
那個驅(qū)馬的仆役切了一聲,眼角一斜,輕蔑的笑笑“你懂個屁,蠻子傻歸傻,好東西可不少,城內(nèi)糧一枚金幣就夠你吃小半年,在蠻子那邊,能換十幾金幣,還有冰寒草,獸皮,一來一回,就是幾千金幣!”
人群一聽到這么高的數(shù)目,不由傳來驚呼。畢竟幾千金幣,對于鎮(zhèn)民來說,是一輩子都攢不到的數(shù)目。
“鄉(xiāng)下人就是鄉(xiāng)下人”一個雇傭兵吃了幾口肉,喝了點肉,不由笑道。
或許是對鄉(xiāng)下人這個稱呼的不滿,有人嘲諷“照你們這么說,這條路走完,不還得一夜暴富,我這一年也看不到一兩個商隊啊。難道只有你們目光獨到?”
雇傭兵臉上傳來一絲不滿,正準(zhǔn)備開口,旁邊的仆役臉色變了變,偷偷按住了雇傭兵。
“這路上冷的要命,狼都餓瘋了,我們?nèi)サ臅r候三十來人,回來就剩這十來人了。還有蠻子想對我們動手,哼,我的刀劍也給他們點教訓(xùn)。”或許是真的故事,或許只是自我安慰。
幾杯酒下肚,雇傭兵也打開了話匣。
實際上,諾克薩斯和弗雷爾卓德那幾個部落的戰(zhàn)爭剛至尾聲,現(xiàn)在去賣糧,不就是資敵嗎,那兩人肯定不會將這層意思說出來。
至于鎮(zhèn)中那幾個早沒了斗志的士兵,打發(fā)了幾枚金幣,也是喜滋滋的去泡酒館了。至于資不資敵,他們可不在乎。
程耳自然也混在人群里,聽著他們的吹噓,大致也了解到了這商隊的大部分情況。
這商人是個貴族,為了振興家族鋌而走險,當(dāng)然,振興家族只是他們自己的說法,八成是走投無路了才走這條道的。本來的五條馬車也只剩兩條,不過只要回到德魯涅,一樣能賺的盆滿缽滿。
至于為啥不從掘沃堡那邊回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程耳自然清楚,掘沃堡是諾克薩斯對弗雷爾卓德的最前線,要是敢從那里過,估計貨沒了,命也得丟。
程耳不由動起了心思,要是自己跟著這個商隊,八成也能到德魯涅,至少,那里才算的上真正的諾克薩斯,這種邊境小鎮(zhèn),日子平淡如水,但是也不是自己想要的,好男兒志在四方。
前世自己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宅男。或許是一個改變的機會。
正想著,程耳回到了裁縫鋪,柯蒂斯大媽正好在料理午飯。伙食簡陋。
至于平平淡淡才是真?才不信呢,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人總是要給生活一點小小的追求吧。
“柯蒂斯大媽,我想跟著商隊去德魯涅。”程耳不喜歡這種告別的場景。很啰嗦,很多情。
柯蒂斯有些顫抖“孩子,留在這里不好嗎?。”
“我聽說我還有尚存于人世的親人。那個商隊的雇傭兵說的。”程耳言不由衷。
柯蒂斯大媽沉默了一會“我已經(jīng)失去兒子和丈夫了,你還年輕啊。你要是去那里,萬一進入軍隊,這瘦胳膊瘦腿,我希望你,你能活著。”
實際上程耳不算多瘦,一身勻稱的肌肉,除去毫無血色的皮膚,只是在大媽的眼里,他還只是個孩子。(東方面孔顯嫩)
程耳笑了笑“大媽,我想出去闖蕩!我這么壯實,怎么可能隨便死掉”還比劃了一下有力的手臂
柯蒂斯大媽突然啜泣起來,不停用手揩眼淚。
“我兒子當(dāng)年也是這樣說的,可是,可是他,再也沒有回來了。”
世間人總有萬般苦。
諾克薩斯的城鎮(zhèn)也是如此,底層人民沒有出路,只能靠參軍來博得上升。
一將功成萬骨枯,那些沖在最前線的,幾個坐在了最上面呢?
“大媽,別這么悲觀嘛,我到了德魯涅,還能幫你打聽你兒子的消息,我記得,是叫埃米爾對吧。”只剩徒勞的安慰。即使程耳自己也知道,大媽的兒子多半早已歸于塵土了。
大媽沒在說什么,只是從箱子里摸出20枚銀幣,強塞進程耳手里。
“這是你的工錢,拿著。出門在外可得多加小心啊,要記得,小鎮(zhèn)這里永遠有你一個藏身之處,別老想著出人頭地。如果真的打仗,你可以,你可以,逃走。“說到最后,聲音已經(jīng)低到極點了。“至于我兒子。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去帝都了吧。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到帝都。他想生活在大都市。”逃兵這種話都說出來了,程耳拿著被強塞的銀幣,頗為感激這個純樸的農(nóng)村婦女。
畢竟逃兵,無論是諾克薩斯還是他國,都是死路一條。
程耳接過銀幣,想著,這算不算是立一個大大的FLAG。
”謝謝大媽,我一定會回來的,我保證。”程耳只能靠蒼白的語言平復(fù)婦人的情緒。
程耳自己也知道這時候多說無益。自己去意已絕,明早,便跟著商隊啟程。
山羊鎮(zhèn)旅館內(nèi)
一個穿著華貴服飾的胖子坐在床上,緊皺的眉頭看得出他的內(nèi)心并不平靜,雖是貴族打扮,但已有多處破損,平添幾分塵土氣和狼狽。
自己總是很難忘卻那趟北地之行。
“商人,諾克薩斯的商人?直接撕碎了喂狼就行,糧食分下去。“
雪地里,部落內(nèi)的小首領(lǐng)獰笑著,只身不過幾塊獸皮,但是棱角分明的肌肉表示著這副肉體不懼嚴寒。
商人胖胖的身體顫抖的倒地,跪伏著喊:”大人。求求你不要殺我,求求你,我以后還會來這條線路,帶上更多的糧食的。“啪,皮鞭直接抽在他的背上,隔著衣服也能體會到火辣辣的疼痛。
正當(dāng)蠻子們準(zhǔn)備將他拖下去時。
一個粗壯的聲音響起,
“不,他得活著”商人大喜過望。
他的余光看到了一個山一樣的男人。
赤裸著上身,鋼鑄般的肌肉,一把巨刃緊貼其背,陽光打在男人的脊背,升騰起淡淡的熱氣。
其型如山,其氣如火。
他突然想起一個傳聞,一個諾克薩斯軍隊的噩夢。
據(jù)說諾克薩斯軍隊曾經(jīng)對蠻族之王設(shè)伏圍殺,計謀很成功。
戰(zhàn)斗進行了一天一夜,那個男人身上布滿血口,身上插滿箭矢,甚至脖子都有深深的劃痕,盡管遍布致命的傷口,但是就是不會倒下。
而泰達米爾只需要揮動巨刃,無情的屠戮著周遭的士兵,殺人平常的就像割麥子一樣。隨手一揮,帶起呼嘯的風(fēng)聲,一片人便倒下了。
握刃豎砍,將領(lǐng)身體便向兩個方向倒去。
軍隊潰散了,數(shù)百人的精銳士兵被屠戮大半,人群四散逃跑,卻被男人拖刀旋砍,那是諾克薩斯軍隊第一次被一個人擊潰。
那時候才明白,這個男人根本無懼設(shè)伏,他是不死的。
面前的這個人,商人不知道是不是傳聞中的那位,但是那把大刀,足以讓任何人膽寒。
但是,他卻說放過自己,并且還讓自己帶著北地的各色特產(chǎn)回去,簡直不可思議。
只是有一個蠻子跟著他一起返程。
胖子商人也想過很多,或許這個蠻子是刺殺諾克薩斯高層的刺客,又或許是某種生化怪物。
歸途曾有傭兵對這個蠻子出言不遜,想靠人數(shù)給他一點壓力,卻被無情的撕碎。
這蠻子整日待在車廂里。就連吃喝也是自帶的。
不過,只要到了城里,那還不是任我宰割,再強他也不可能抗衡諾克薩斯的軍隊的。
胖子商人想著,略微放松了一點。他又想起城中的莫妮卡的腰肢,臉上泛出淫蕩的笑容。
這次回去,貨轉(zhuǎn)手,就是上萬的金幣,
就連曾經(jīng)嘲笑他的商人,灰狗他們,都得重新來巴結(jié)自己,嘿嘿。
至于那蠻子,管他呢,到了諾克薩斯的地盤,就不是他能說了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