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母聽了紀南蕁的話，臉上有些驚訝。“可可，怎么了？怎么忽然想要解除婚約？”

紀南蕁看著紀母，沒有說話。

紀母見她不說話，心里有些不安。“是不是，昨晚發生了什么事？”

紀南蕁看見紀母心里的擔憂，輕輕搖頭。“沒，沒什么。”

“可可，當初那個樣子，我怎么勸你你都不退婚。現在你怎么忽然就想著要解除婚約了？”紀母擔憂道。

“就是……就是忽然覺得，就這么跟一個不太熟悉的人訂了婚，還要嫁給他，心里有點不舒服。”

紀母聽了，眼里沁出了淚。過后，她輕輕握住紀南蕁的手，道：“可可，是爸爸媽媽對不起你。如果是當年，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幫你退婚的，可是現在不一樣。你知道我們家是什么情況，公司的生意一落千丈，股市也一跌再跌，要不是跟傅家還有這門姻親撐著，我們公司早就倒閉了。”

紀南蕁聽了她的話，眼睛有些發酸。

父親性格寬仁，不適合商場上的斗爭。這么多年來一直被同行打壓，公司瀕臨破產。要不是看在傅家的面子上，那些生意伙伴早就棄紀氏而去了，公司哪兒還能撐到今天。

紀南蕁抬眼看著母親，她柔和清麗的臉上布滿擔憂，從前烏黑的秀發不知什么時候冒出了幾根白絲。

看著這樣的母親，紀南蕁滿腹的委屈吞了下去。她笑了笑，對母親歉道：“是我任性了。你放心，為了公司，我知道該怎么做的。”

紀母輕輕撫上她秀麗白皙的臉蛋，眼里的淚忍不住落了下來。“可可，是爸爸媽媽沒用。如果，如果你真的不喜歡他，哪怕拼上紀家的所有，我也一定幫你退了這門婚！”

紀南蕁連忙用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淚，道：“媽，真的不用。再怎么說，公司也有我的一份。為了公司，我可以做到。況且，”她故作輕松地說，“人家傅寒笙可是帝都第一貴公子，相貌好，又是傅家第一繼承人，帝都多少名媛想嫁給他。我有什么好委屈的？”

紀母看著她的樣子，半信半疑地問道：“真的嗎？”

紀南蕁笑了，輕輕撩起母親耳邊的碎發。“當然啊。剛才是我宿醉剛醒，才犯傻說要退婚的話。以后不會了。”

紀母擦干臉上的淚，拍了拍她的手。“如果是真的是這樣，媽媽就放心了。”

——

送走了母親，紀南蕁走進浴室放好熱水，將自己整個人埋在水里。

窒息的痛感傳來，她眼眶里的熱淚終于可以肆無忌憚地流出。

“難道還想讓我娶你？”

“我知道你們紀家想要干什么。”

“我告訴你，你最好就給我收了這筆錢，我們一不托二不欠。從此以后，別他媽再纏著我！”

那個她愛了這么多年的男孩，一句一句無情的話像冰錐一般刺在她心頭，生疼。

年少的暗戀在那一晚之后，灌滿了諷刺。她覺得自己真傻，明知道他不愛她，竟還對他抱有那么一絲可笑的希望。

就像當年，她鼓起勇氣跟他表白，久久得不到的回音。

那時候她傷心欲絕，現在再想起來，她只覺得滿心的慶幸。

這樣至少，只是等待還沒有結果罷了。她還可以騙自己，他沒有拒絕，就說明不是不喜歡她。可能他也在猶豫不決，即使他已經猶豫了那么多年。

古人云此為自欺欺人，她也樂得做這樣的自欺人。

只是今天過后，她再也騙不了自己了。

……

滿心滿意，卻成了笑話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