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白請裴盛石吃飯，想找個好點的包間，便問道：“我想要個包間，您看行不行？”

服務生猶豫著，面色有點難堪，按照這里的規矩，兩個人是不能定包間的。

裴盛石小聲道：“小白哥，算了，就坐這里吧，只有我們兩個人。”

張小白說：“訂包間的標準是什么？”

服務生說：“至少要十個人才能開一個包間。”

張小白說：“雖然只有兩個人，但我們點十個人的菜，這樣可以嗎？”

服務生頓時眉開眼笑：“好的，里面請！”

服務生把他們領到包間，中間的圓形桌子上有一張菜單，很大的那種。裴盛石驚呼道：“我以前吃飯，都是在一些小餐館，里面的菜單很小，跟書的封皮差不多，要么就是手寫的。這么大的菜單，我還是頭次見到。”

張小白把菜單遞給他：“你要吃什么，隨便點。”

裴盛石也不跟他客氣，打開菜單，看到第一個菜的時候，眼睛瞪得老大，上嘴唇都快碰到鼻尖了，哇靠，這里的菜太貴了吧。

往下面看，仍然覺得貴，一直翻到最后面素菜那一欄，這才好了一點。一盤麻婆豆腐50塊，一盤酸辣土豆絲40塊。

翻完了，再也沒有更合適的菜了，裴盛石說：“你們這里的素菜怎么這么貴？我們家買十塊錢的菜都能吃好久呢！”

服務生聽到了，甚覺好笑，這里的菜就是這種價格，五星級賓館就是這種檔次，老板這么定的，他也沒有辦法。

裴盛石把菜單推給張小白：“小白哥，還是你點吧，點兩個素菜就行了。”

“要吃什么，你隨便點，不用客氣。”

裴盛石見張小白這么熱情，指著最后兩個菜說：“那就來盤酸辣土豆絲，再來一盤麻婆豆腐，兩份米飯，額，還是三份吧。”

“您要喝什么酒水？”服務生問道。

裴盛石沒想過喝酒，見他這么說了，光吃點飯也不是那么回事，看看最后面的酒水，都是幾十上百，還有上千的，不禁咂舌。

“不用了，你們這里有什么茶，我們喝茶就行了。”裴盛石說。

“我們這里有普洱茶，鐵觀音，龍井，碧螺春，大紅袍，在菜單最后面，您可以看看。”服務生說。

裴盛石在最后面仔細尋找，發現價格也相當昂貴，都是在60塊錢以上。

“你們這里最便宜的茶是什么？”裴盛石問。

“菊花茶，也在最后面。”服務生說。

剛才怎么沒看到？裴盛石又確認一遍，果然，在最后一頁的最右下角，有一個拇指大小的菊花茶圖標，寫著20塊錢一壺。

“有沒有白開水？”裴盛石還是覺得貴了。

張小白有點看不過去，說：“小裴，咱不差錢，你喝過碧螺春沒有？”

裴盛石搖頭。

“那好。”張小白對服務生說，“碧螺春。”

“好的。”

張小白接著說：“我們進來的時候也說了，這是包間，至少要點十個菜以上，再給我兩分鐘。”

張小白拿起菜單，從頭到尾翻看了一遍，眼花繚亂，干脆合上菜單，問道：“你們這里最貴的菜是什么？”

“澳洲大龍蝦。”

“很好，來五只。”張小白說。

“先生，是不是太多了？”服務生說。

“不多，我們吃的完。”

“我不是這個意思，一只澳洲大龍蝦，體積已經很大了，放不下。”

“有多大？”

服務生拿手比劃：“不算胡須，有我的小腿這么長。”

“那好，先來一只，能裝下吧？”

“這個沒問題。”服務生有點猶豫，“先生，要不要看看價格？”

“不用看了，我已經決定了，先來一只澳洲大龍蝦，我相信你們肯定價格公道。”

“您還是看看價格吧？”服務生擔心他倆吃不起，到時候又要挨批評，指著菜單上的澳洲大龍蝦，說，“您看看，800塊錢一只，明確標價，您不會在意吧？”

張小白瞟了一眼：“看這澳洲大龍蝦，生龍活虎，肯定是經常進行體育鍛煉的結果，味道一定鮮美，價格還算公道，良心價。”

“我們這里是餐后付費，不知道您是付現金，還是刷銀行卡？”服務生愕然。

“你看看我身上哪有現金的樣子，刷卡吧！”

服務生看他身上到處都是干癟的，不像是帶著錢包的樣子，張小白見他不放心，掏出銀行卡，放在圓桌上：“待會兒吃完后，直接刷卡就行，簡單方便，免得數。”

服務生這才稍微有點放心，繼續問道：“您還要什么？”

“您再給我推薦一下。”

服務生說：“剛才的澳洲大龍蝦，是我們這里的招牌菜，我們每周有一個推薦菜，比平時便宜，打七折，您要不要？”

“還打折啊，那不要了，有沒有不打折的？”張小白問。

服務生以為，張小白是對他們打折菜的質量感到不放心，忙解釋道：“我們這個打折菜跟平時是一樣的，您可以放心品嘗。”

“不要了，等你們不打折的時候我再來。”

張小白又拿起菜單，上下打量，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干脆放下，說道：“再把你們這里最貴的菜，從一到十，每樣都給我來一份，至于剛才我這位朋友說的酸辣土豆絲和麻婆豆腐就不要了，米飯也不要。”

“好的，先生，您稍等一下。”服務生拿起桌上的沙漏，換一個方向，開始計時，然后走了出去。

包廂的門關上了，裴盛石默然的臉上終于有了一些表情。

“小白哥，我們兩個吃得完嗎？”

“難得出來一趟，不好好吃一頓，怎么行？”張小白說。

“這些菜加上那一壺茶，應該花了不少錢吧。”

“小裴，要不是借錢給我，我那些鴨子恐怕也賣不出去，我還要感謝你呢！”張小白很真誠的說道。

裴盛石也是一臉真誠：“小白哥，你能把我當兄弟，是看得起我。我以前，借錢收利息，看著很高大上，一副暴發戶的樣子，其實你不知道，做我們這行，是相當困難的。因為就我一個人，沒有人脈資源，把錢借出去了，收回來相當不容易。借錢的時候，我是上帝，還錢的時候，他們是上帝。我的利率其實是很低的，我還要燒高香，指望借我錢的人長命百歲，多子多福。不像小白哥你，多還了我十幾萬，還在一個星期內還完，我真是感激不盡。你以后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不過現在看來，小白哥你現在有錢了，估計以后，都不會向我借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