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淵尋著樹妖的氣息找到他。將映心鏡交給他。白桃倒著念起咒語,月弗嵐的樣子顯現在樹妖面前。
“嵐兒,你終于愿意見我了。已經幾千年了。我終于又見到你了,我就知道,雪玉在我這你就會見我的。”
“你這又是何苦,當年我既然不辭而別,便是拒絕了你的心意,你這般糾纏也不會有什么不同。”
“你為何如此待我,當年我們一起在世間游玩,明明就是情投意合,不然你為何與我把酒言歡?”
“哎,我與你把酒言歡是因為你那百曲酒釀的確實是好,我貪了幾杯,你就覺得我傾心于你,這是什么道理。”
“你騙我,你一定是騙我的,不會是這樣的。”
“我沒騙你,是你誤會了,情愛之事,婆媽得很,我感興趣的向來只是這杯中之物罷了。我對你自始至終都只是朋友之誼,再無半分其他。”月弗嵐說完就揮袖離開了。
漣兒問月弗嵐,“族長,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殘忍,他都愛了你幾千年了,你稍稍安慰他一下也好呀。”
“我為什么要騙他,今日我騙了他,給他希望,卻不能一直騙他,他總有一天會知道,那還時不一定生出什么事端。”月弗嵐看著漣兒繼續說“漣兒,你記住,你說了謊,就代表也要承受這個謊所帶來的后果,你要不愿承擔這個后果,便不要說謊。”
今日月弗嵐說的話深奧的很,漣兒半懂不懂還是應了“族長說的是,漣兒記住了。”
樹林之中。
樹妖接受不了這些話,“為什么,為什么。這么多年了你終于肯見我,卻與我說這些話。”他仰天長嘆。
他不愿意相信,也是最害怕的事實,被月弗嵐就這樣血淋淋的揭開,樹妖近萬年的癡戀,在這一刻失去了所有意義。
樹妖仰天大喊,這一喊散盡了修為,仿佛地面倒在顫動,樹林中的樹木瞬間枯黃了葉子。他癱坐在地上,自顧自的說起了他心中的那一個人的愛情故事:
“那時我正是風華正茂,也是貪戀人間繁華的時候,那一年我在延洲開了個酒坊,買的很好,也有很多姑娘就為了見我就算不喝也特意來買,直到有一天她來了,我便一見鐘情。
她不是為了來看我,她聽說我的酒是這附近最好的,便來嘗嘗,我竟不自覺的將白曲酒拿了給她。第二天她再來的時候,便與我介紹‘天山雪靈,月弗嵐,不知兄臺貴姓’,百曲酒是我注入發力所釀,她知道我并非凡人,便將身份如實相告。
再那以后她每日都來,與我喝酒聊天,下棋對飲,她性情灑脫自在,為人也爽快大度,更是讓我心向往之。
后來我干脆關了酒坊,每日與她一起,因為酒坊關門,一個大戶人家沒有買到藥砸我的鋪子,她知道后將這城內的蛇都引進了那家人的院子,然后我們就離開了延洲,那之后一起游遍大江南北,好不快活。
我們這樣一起幾年之后,我早已深愛著他,我以為她愿意這樣同我一起,也是愛我的,可是我錯了,錯付了這么多年的感情。
可是呀嵐兒,我不怨你,你不恨你,只是我走了以后,這世上再無人釀這百曲酒了,不知你以后可還會想起,愿你今生有酒長樂。”說完整個身體便消解在樹林之中。只剩下雪玉落在了地上。
潛淵將雪玉拾起,帶著白桃回到城中。
今天發生的事情是在讓白桃感到不解,她的潛淵哥哥說過的,人與妖的相戀向來辛苦,但為什么妖愛上妖也不能在一起呢。
“潛淵哥哥,這世間的情愛為何比練功還難,樹妖不就是喜歡姨母么,他有什么錯么。”
“誰都沒有錯,只不過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無法勉強,樹妖他癡戀月前輩幾千年,一直活在自己的想象當中,他心中以為的已經不是真的月前輩了,而是自己的執念。最后他愛的不過是愛著月前輩的自己。”
白桃聽的滿頭霧水“你在說什么呀,我怎么都聽不懂。”
“你不懂才好,等你懂了這些就沒有這么快樂了。”潛淵看著白桃笑滿眼都是寵溺,“我希望你永遠都不懂。”
“算了,我還是不問了,你今天怪怪的。回去了,找楚小哥吧。”
“你和小楚最近相處的不錯呀。”
“嗯嗯,最近發現楚小哥這個人還是不錯的。”
“這就對了,不要總和小楚吵架。”
“潛淵哥哥,我有件事想問你,我喜歡你,就不會跟你吵鬧,待在你身邊我就歡喜了,但是我也挺喜歡楚小哥,可是我為什么總想與他吵架呢。”
潛淵被他這個問題問住了,“你這小腦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喜歡就好,不要想那么多了。”
“哦”
潛淵和白桃回到客棧。
“白桃你先回房間,若是餓了就讓小二送些飯菜到房間來。”
“我想去看看楚小哥呢。”
“聽話,我和小楚有些是要說。”
“哼,好吧,那白桃去吃好吃的,不給你們留。”
“好,小白桃自己吃,乖了,回去吧。”
顏楚房內。
“小楚,你的傷可好些了。”
“我的傷好多了,只是在客棧里實在好奇發生什么事呀。”
“你呀,不讓你湊熱鬧,還真是難為你了。”
顏楚嘿嘿笑,“那老樹妖怎么樣了,可回北荒了。”
“化作清風,永遠留在岐州了。”
“他竟然自毀修為,他對月前輩的感情竟然這么深。”
“哎,都是執念罷了。”
“那之前的妖怨之事?”
“現在看來,應該也是他一早就策劃好的,只為讓我們前去天山借來雪玉。”
“竟然為了見月前輩一面,枉顧北荒那么多性命。”
“當時他也全力相幫,所幸并沒有造成多大傷亡,他以魂飛魄散,功過不要再提了。”
“月前輩難道就真的沒有一絲愛過他么?”
“他人之事我們就不要妄言了,發生了這幾件事,咱們在岐州已經耽誤有些時日了,我明天就去天山將雪玉歸還。”
“師兄在想什么事。”顏楚看出他另有心事。
“我想勸說月前輩,讓雪煞族回歸天山。”
“可是這是他們自家的事,我們干涉會不會不妥。”
“我也有此顧慮,但實在不忍看見小黑和族人有這般命運,不管怎樣也要試一試。”
“師兄決定就好,希望月前輩有這般度量吧。”
潛淵二上天山,順利了很多,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告訴了月弗嵐。月弗嵐格外痛快,她并不知道雪煞一族有這樣的境遇,幾萬年前的事,早就該隨歲月而去,他答應讓雪煞族回歸天山,并不在受奴役驅使,在天山之上與雪靈一族,同住同食。
潛淵從天山回來,顏楚的傷已經大好,白桃也在岐州玩夠了,此時離百山匯練已經不足半月,再不啟程就趕不上了。收拾好行囊,他們往蓬萊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