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淵他們商量著以變化之術變出一個假的韓律留在韓宅了。墨離怕這種從無到有的變化沒有生氣騙不了燕婉婷，提議自己變成韓律的樣子在韓宅等燕婉婷來。

潛淵考慮著沒有說話，倒是顏楚覺得不太妥，“墨離師兄，這樣太危險了，燕婉婷似乎怨念極深，我和師兄兩人都沒有將她制服，如果我和師兄沒有及時趕到，你一個人不是他的對手，出了事就壞了。”

韓律也說：“是呀墨離大哥，怎么能讓你為我犯險呢，我的命不足惜，你們可是為蒼生百姓而活呀。”

墨離繼續說到：“我們紫云山善醫，自有在危機時刻保命的辦法，且我族本就算變化，更能讓她相信。而且我相信潛淵師兄和顏楚師弟，到時候我們三人一起聯手把她制服。”

潛淵沉默了一會終于說話了：“術業有專攻，墨離師弟擅長變化，就請師弟幫忙了，到時候我和小楚一定會護師弟周全，也請師弟務必小心。”

不知道哪一天燕婉婷會出現，墨離一直變化成韓律的樣子待著韓宅，潛淵和顏楚也每到晚上都守在暗處，不敢松懈。韓律這邊顏楚也用萬字咒遮住了他人的氣味，燕婉婷不會發現他還在城中。

三天之后燕婉婷又出現了，這一次沒有潛淵和顏楚擋著她，她直接就進到了屋子里，燕婉婷的衣袖伸長將墨離變得韓律卷起，跳上屋頂飛走了。潛淵變回麒麟馱著顏楚跟了上去。

燕婉婷停在后山，把墨離放在地上，指尖馬上要抵住墨離的胸口，潛淵和顏楚感到，顏楚拔劍丟出去，刺在燕婉婷的背上，燕婉婷要取心頭血的手收了回來，將背上的劍拔下來，顏楚伸手收劍，燕婉婷被拽了過來。顏楚側過身，潛淵變回人形在顏楚身后一掌打在燕婉婷心口。

燕婉婷占了下風，想帶著假韓律逃走，轉過身去墨離已經變了回來，正執劍指著她，趁燕婉婷停頓這一秒，他們三個一起發起攻勢，顏楚劍招凌厲，步步緊逼，迷離腳步變化迅速，燕婉婷沒有逃離的出路，潛淵看好時機，擲出妖鎖，將燕婉婷的手腳鎖住，緊接著劃破手指，將一滴血彈向燕婉婷眉間，下一秒燕婉婷停止了法抗掙扎，倒在地上。

他們把暈倒的燕婉婷帶回客棧，韓律看見燕婉婷還是不愿意相信，當初如仙子一般的燕先生怎么會成魔呢，那是他少年時最深的眷戀，至今也無法忘懷，可是如今這樣的燕婉婷他竟然不敢向前了，他不敢看見她的臉。

韓律站在門口，問燕婉婷的情況：“潛淵大哥，燕先生這是這么了。”

“我的血可以讓她短暫的恢復理智，只是暫時暈倒了，估計過幾個時辰就會醒了。”

潛淵回到自己的房間，韓律在房門口站了很久，猶豫要不要進去。他怕自己記憶中的美好就這樣被打破，他怕支撐自己的精神支柱就這么倒塌，可是這一切都沒有戰勝韓律對燕婉婷的思念，他還是走進那間屋子，站在了燕婉婷的床邊。

還好，燕婉婷就這樣閉著眼睛躺著，雖然衣服有些襤褸，看著卻還是那個溫柔嫻靜的女子。韓律就這么一直看著她，腦海里都是過往她的一顰一笑，雖然那些笑容從來不是只為他一個人綻放的。

韓律洗了帕子，擦去燕婉婷臉上的灰塵，墊了墊枕頭，把被子蓋好，盡管現在這些對燕婉婷已經沒有用了，但是這些是韓律唯一能為她做的了。

過了大概一兩柱香的時間，燕婉婷醒了，那是五年前燕婉婷的眼神，既不空洞，也不兇惡，只是像是長夢初醒有些迷茫。

韓律去叫潛淵他們：“潛淵大哥，燕先生醒了。”

潛淵他們四個，聽到聲音都過來了，燕婉婷面前有四個陌生人，只有韓律是她認識的：“韓律，這是哪里，他們都是誰。”

韓律簡直不敢相信燕婉婷叫出了他的名字，瞪大眼睛看著燕婉婷：“燕先生，您認識我。”

燕婉婷淺笑，“我當然認識你，我們在書院是經常遇見，而且你的文章寫得很好，我是看過了。”

韓律想起潛淵他們還在旁邊站著，連忙介紹到：“燕先生，潛淵大哥，顏楚大哥和白桃姑娘是蓬萊山的弟子，墨離大哥是紫云山的弟子。”

“早就聽說仙山弟子都超凡外物，今日一見，啊！”燕婉婷話還沒有說完，頭就痛了起來，像要炸開一樣，腦海里都是她殺人的畫面，還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在大腦里說，你可以忘記，你可以忘記。

潛淵趕緊又滴了一滴血在燕婉婷眉間，燕婉婷停止了頭痛，但是剛才想起的畫面讓她害怕極了，她蜷縮在床角，瑟瑟發抖。

韓律上前抱住了她，潛淵看見她這個樣子問到：“燕先生，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燕婉婷抬起頭看著潛淵，聲音都在抖：“我殺了人，我殺了好多人。”

“沒事的，沒事的，燕先生，我們知道你是失去了理智才會這樣，現在沒事了，我們都在，不會再有人受傷了。”

燕婉婷看著韓律，眼睛里都是淚水，：“韓律，我也差點殺了你。”

“我知道，沒關系燕先生，我現在不是好好的么。”

燕婉婷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下來，潛淵才敢問她：“燕先生，請你告訴我們，你是如何成魔的，人的心頭血離開身體之后就不會有任何作用，你為什么要取那么多人的心頭血。”

燕婉婷冷靜下來慢慢說道，“那天我是去跳崖的，當我從崖上跳下去，我本以為我這么死去就可以忘了一切痛苦的事，可是等我醒來我并沒有死，我掉在崖底的山洞里，那些回憶在我腦海里徘徊，我要被那些事情逼瘋了，可是我忘不了，它們一直往我腦海里鉆。后來山洞里來了一個人，他告訴我，只要我食下七七四十九個年輕男子的心頭血，就會忘掉那些事。那個人殺了第一個人，我喝下他的心頭血，之后，之后我就開始控制不了自己，殺了很多人。”

“那你還記得告訴你這些的那個人長什么樣子么。”

“我在山洞里，他站在洞口，逆著光我看不清他的樣子。”

“現在你已經殺了四十七個人，韓律是最后一個，為什么是他？”

“我不知道，這么久一直想有什么牽引著我。”

“那你能告訴我們這些年，你經歷了什么么，到底是什么樣的記憶讓你這般痛苦。”

聽潛淵這么問，燕婉婷低下了頭不在說話，滿臉的淚水里能看得出她痛苦極了。

韓律看著燕婉婷這樣痛苦，實在不忍心讓她在回憶起來，“潛淵大哥，能不讓燕先生說么，她實在是不愿回憶起那些事了。”

白桃也求潛淵，“潛淵哥哥，燕姐姐這么痛苦，就先不要問了，讓她先歇歇吧。”

“那好，燕先生，我們不強人所難，等你愿意說的時候再說吧。”之后遞給韓律一個小瓶，“這里面是我血，將它滴在燕先生眉間，能保持住六個時辰的理智。”

韓律接過來小瓶，之后就一直照顧在燕婉婷旁邊。

今天聽了燕婉婷說的那些話，潛淵更是覺得這件事不能就這么算了，讓燕婉婷痛苦的記憶到底是什么，那個讓他取心頭血的人是誰？那個人很明顯是在騙她，可是他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這些問題一直糾纏在她的腦海了。潛淵又想起之前二十二也說有過一個人，教會了他血控術，他們會是不是一個人，想到這些潛淵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一切的背后似乎有一場巨大的陰謀。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得知燕婉婷的記憶，可是知道她發生什么事的人都已經不在了，她自己又不愿意提起。

傍晚他們一起吃晚飯時，潛淵提起了這件事。顏楚想到潛淵可以把自己的靈識注入到別人體內來獲取他人的記憶。

“雖然如此，但我的靈識只能對有意識思維的生靈起作用，燕先生已經入魔，我不知道能不能有用。”

“反正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了，試一試吧！”

“也好，那明天一早我們先去問問燕先生是否同意吧。”

潛淵發現白桃一直在看著自己，好像有什么事要說，“小白桃，你又在想什么呢，說吧。”

“潛淵哥哥，我也想知道燕姐姐身上發生的事情。”

“為什么呀。”

“因為燕姐姐太可憐了，我想知道是哪個壞人欺負她，我要給她報仇。”

潛淵看了看顏楚，顏楚聳了聳肩：“我隨便呀。”

“我把你也帶進燕先生的記憶吧，雖然進入記憶后都不是實體，可是一旦記憶出現混亂崩塌，也是有危險的，你與白桃一起，保護她吧。”

潛淵看想墨離：“墨離師弟，是否也想知道事情經過。”

“我就算了，如果再將我帶進記憶，潛淵師兄實在是要耗費太多體力了，事后你們再告訴給我也是一樣的。”

第二天一早潛淵帶著顏楚和白桃來找燕婉婷，把靈識的事情跟燕婉婷說了，“燕先生請放心，我們這樣做對你不會有任何影響，并不是讓你重新回憶那些事情，只是獲取你潛意識里的記憶，我們需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才能幫你。”

燕婉婷低頭考慮了一會，點了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