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劍然三人來回的讀了幾遍九緣上人留下的字跡,覺得只有以血銘志這四個字,稍微有一些和機關靠點邊的樣子。風劍然笑道“這個觀天樓真有意思,后人好不容易回來,還得放點血銘志。就是不知道這血要放在哪里。”
蘇秀看了風劍然一眼,問道“你果真是風正凌的弟子?”
風劍然不明白這個時候他為何突然這樣問,心中想到自己的師父常常和自己說瞧不起這天下的大小門派,認為他們爭強斗狠不過是過眼云煙。這幾天在游歷過程當中也了解到這些人對自己的師父也不太感冒,而且有仇的占多數。剛開始認為他是徐青卓弟子的時候蘇秀還非常熱情,自從知道他是風正凌弟子之后,和自己說話的熱情明顯下降不少。想到這一些,便對蘇秀說道“不錯,恩師正是風正凌,不知道蘇兄有何指教?”
蘇秀搖了搖頭說道“你師父做事亦正亦邪,并不被天下英雄看好,和邪魔歪道無異。”
風劍然道“然后呢?”
蘇秀展開手中折扇,笑道“既然是邪魔歪道之后,這獻血銘志的事情,就有勞風賢弟了。”話一說完,手中折扇輕轉,順著風劍然的手腕劃了一圈,風劍然的左手頓時血流如注,噴濺在眼前雕像上。
盧云歌沒想到蘇秀會突然動手,來不及阻止,急忙說道“蘇哥哥,你干什么啊,風劍然不是壞人,我們剛才不還是同生共死的朋友嗎?”
蘇秀一腳踢開風劍然,怒道“我早就想殺了他,可惜一直沒找到機會,原本看在一起患難的份上想放他一馬,如今天要亡他,就怪不得我了。”
風劍然本來就有傷,這一腳踢過來立馬感到本來已經安穩的五臟六腑又翻騰了起來,叫道“你這人屬狗的嗎,說翻臉就翻臉。”
蘇秀道“你等著你師父死了之后,師徒兩個在閻王那里見面,讓你師父好好和你說說他造了什么孽。”
盧云歌聽到蘇秀的話,猛然記起蘇秀的伯父蘇玉海是被人在比武中殺死,一直以來蘇秀對這件事諱莫如深,從不談起。以蘇秀伯父的武功,能殺他的人寥寥無幾,何況在比武當中,哪有動手殺人的道理。莫非這件事情是那個風正凌所做,按照自己爺爺的說法,這風正凌不是個講江湖道義的人,做事沒什么準則,全憑個人喜好。
“蘇哥哥,無論你和風前輩有什么恩怨,都不應該怨到風劍然身上啊。”
“不應該也應該了,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你在羅里吧嗦的,我連你一起殺了。”
盧云歌沒想到蘇秀會對她說這些話,一直以來對她照顧有加的蘇哥哥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只能移步站到風劍然身前,不敢再出聲說話。
雕像見血,果然發生改變。
這造像的石材不知是什么材質,原先看起來只是普通的石料,見血之后,慢慢的變得通體透明,如玉石般晶瑩剔透,渾身上下,只有雕像所刻之人束發的發簪沒有變化。
蘇秀搖了搖折扇,忖道“看來這發簪就是打開墻壁的鑰匙。”縱身一跳,將發簪抽出,拿到手中,同時對著風劍然二人喊道“隨我一同下去看看,敢說半個不字,現在就讓你死!”
風劍然只好爬起來,晃晃悠悠的跟著蘇秀往下走,盧云歌趕緊上前攙扶。
三個人再次下到最底層,發現本來光華無痕的墻壁,出現了一個凸起,上面有一個小孔,正好可以將發簪插入。蘇秀見狀欣喜若狂,立即拿出發簪插入,只聽咔嚓一聲,墻壁前移,出現了一個入口。
蘇秀讓風劍然第一個進入,看著兩個人進去之后并無異動,也馬上跟著走了進去。
墻壁之外,別有洞天。
這是一個十丈見方的密室,正中間有一條溪流流過,就是這條溪流發出的流水聲。密室左邊是一個書架,上面擺放著幾個玉石制成的書冊,還有幾個瓶瓶罐罐,不知道里面裝著什么,右邊依然是三層閣樓上的那個三恨神君的石像。蘇秀上前從書架上拿起一個玉冊一看,果然是觀天樓的武功心法。
風劍然看到這個情景,感覺自己像是死期將至,如今自己連放血的價值都沒有了。果然,蘇秀回過頭,將玉冊放入懷中,說道“是我動手,還是你自己動手。”
盧云歌懇求道“蘇哥哥,你就放了他吧,如今秘籍你已經拿到手了,我們還是回去吧。有了這份秘籍,我們也能和歐陽哥哥他們的家人交代了。”
風劍然苦笑道“你真傻,他這樣子像是個拿了秘笈拱手讓人的人嗎!”
蘇秀道“你真聰明。云歌妹妹,我和你們不同,你們是世家嫡傳的傳人。我蘇家的嫡傳一脈并不是我,而是我伯父一脈。我伯父死了這么多年,本來應該輪到我父親,可我爺爺看的不是輩分,是武功高低。于是偏偏繞開我,將蘇家真正的絕學傳給我叔叔的兒子。我只有學會了觀天樓的秘笈,才有希望奪回屬于我和父親的一切。”
風劍然心道這種事情難道怪我,明明是你自己不長進。而且按照你的說法,我師父不僅不是你的仇人反倒是你的大恩人,要是我師父沒有殺了你伯父,你連成為嫡傳的機會都沒有。
蘇秀一邊說一邊走到入口處“孫濤、華陽、歐陽羽,他們三個全是風正凌的弟子所殺。風正凌的弟子和他師父一樣是邪魔歪道,我為了給他們報仇,和風正凌的弟子來了一場惡戰。最終,風劍然和盧云歌同歸于盡,葬身崖底,而我大難不死,還得到了觀天樓的秘笈。”
風劍然聽他這樣說,趕緊說道“盧云歌,你快出去,他瘋了,想讓你也死在這里。”
盧云歌聞言,就要縱身沖出去,可是看到風劍然這個樣子,笑了笑“都是我把你領過來的,我就和你一起在這里待著吧。”
蘇秀冷笑道“無用的慈悲。”說完轉身出了密室,同時將插在墻壁上的發簪取下,石門再次合上,一切又重歸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