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姚之前沒想過找任何人幫忙,她不想連累別人,如果能在城里躲一輩子,就躲一輩子好了,要是被捉回去,只能怪她命不好。
后來,她在市井中聽說,東乾派的弟子與一個叫金草的姑娘對上,那名姑娘十分厲害,幾招就解決了一群修士。她在想金草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金草,如果是的話,是不是就能救自己出城。
突如其來的消息給了萬姚希望,一路打聽,一路躲藏,她知道金草進了儒玄殿,她便來儒玄殿附近等著,果真讓她等到了。
萬姚緩緩開口,敘述著自己的經歷:“我進入東乾派以后成了外門弟子,外門弟子與內門弟子差異極大,教了基礎的修煉功法之后就沒人管了。沒有師承,沒有月利,只有通過給內門弟子干活得到一點修練的資源。跟我一道去進入門派的只有二三根骨的進了內門,聽說他們都在兩個月內引氣入體成為修士,后來我們之中有人耐不住,去給內門弟子做了侍童。”
一個多月才引起入體,也不怎么樣嘛,金婉清想起自己當初可是只用了四天呢。
萬姚接著說:“我們其余人都是在半年后才引氣入體的,那時候進入內門的已經修煉到二層。與我住一屋的寧兒會時常去找他們,問一些修煉的心得,所以她修煉比我快的多。后來在機緣巧合下她見到了陳杰,那日她回來與我說,陳杰對她一見鐘情,她要搬到陳杰那里去住,等陳杰曾爺爺也就是大長老同意,他們就成婚。之后一年多的時間里,我就再也沒有聽說過寧兒的消息。
有一日,陳杰托人找到我說寧兒病重,想見我一面,我沒有多想,便去了。我只記得我獨自呆在一個房間,被迷暈,醒來就已經被……”
說到這里,萬姚失了聲,她空洞的眼里,淚水止不住地流,這樣無聲無息地哭泣比之前的痛哭更讓人心疼。
“別說了。”金婉清拍拍她的手臂。
“不,我要說。你知道嗎,后來他就把我囚禁起來,日日折磨我,我身上的傷都是那時候留下的,有的是被鞭子抽的,有的是被刀割的。他就是個變態,我起初會哭,會喊,可是我越是哭越是喊,他就會越是厲害地折磨我。突然有一天,我發現我的修為下降了,我修煉了一年才有二層的修為,一下子就跌落了一層。
我在想是不是陳杰把我當作鼎爐,我在想是不是寧兒就是這樣死去的。我不甘心就這樣死去,我開始向他示好,假意向他屈服,請求與他更貼近,主動服侍他,你知道那時候我有多下賤嗎。可是結果是好的,陳杰開始同意我走動,進出他的房間。一日,我趁他喝醉,一刀殺了他,剜了他的丹田,挖了他的眼睛,我本來還想多砍他幾刀的,可是我怕自己變的跟他一樣。”
萬姚開始變得慌慌張張,不知所措,又想哭,又想笑。金婉清抱住她,拍著她的背讓她鎮靜下來。
“我沒有像傳聞中那樣把他肢解,我沒有。”萬姚顫抖著聲音為自己辯解。
“我知道你沒有。”金婉清安撫道。
“是他該死的,他不死我就要死。”
“你沒有錯。”
萬姚一頓胡言亂語之后就累的睡著了。
金婉清把萬姚安頓好,起來扭扭脖子,一直擺著一個姿勢真夠累的。她聽過萬姚的遭遇,難以想象這些年萬姚是依靠什么活下來的。只是萬姚偶爾會神志不清,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系統,我要怎么做才能治好她?】
【只能靠她自己,你能做的只有讓她愿意信任你,接近你,可以的話讓她多接觸其他人也是好的。她是被折磨的太久了才會出現精神異常。】
什么都做不了,金婉清只能一直陪著萬姚,偶爾帶她到院子里曬曬太陽。金婉清發現,萬姚其實更喜歡出門,但是要人陪著她才愿意。
只要金婉清在她身邊,萬姚便沒有再瘋癲過。
守著萬姚,金婉清就沒法煉丹。過了些日子,吃完丹藥的唐樂來找她。
唐樂如今不說話,除了金婉清很少人會發現他,他一開口萬姚就看見了。萬姚像一個受了驚的兔子,躲在金婉清身后瑟瑟發抖。
“怎么了?”
萬姚躲著不說話。
系統說:【她害怕唐樂,現在的情況應該是,她只能跟你呆在一起。】
金婉清知道自己不可能永遠陪在萬姚身邊,總有一天她們會分開。從這一天開始她便求著唐樂一起陪著萬姚,唐樂不同意,金婉清就會說“只有萬姚病好了我才能離開給你煉丹。”
在一天天的努力下,萬姚總算開始慢慢接受唐樂,她的狀況越來越穩定。金婉清開始能每天抽一兩個時辰煉丹,到后來萬姚可以在無人陪伴下在院子里散步。
金婉清煉丹時沒有習慣布陣,一來她不會,二來不需要,一路而來唐樂一直在身邊,雖然是個魔修,深不可測,可他除了強迫金婉清煉丹,沒有一點惡意。金婉清感覺煉丹時有一股陌生的氣息接近,此時她停不下來,停下來便會炸爐,金婉清從來沒有炸爐過,就算一顆丹藥無成也不會讓丹爐炸掉。
那股氣息越來越近,且含著一絲惡意,金婉清無法分出神識查探,只能大喊:“唐樂。”她只能專注地讓丹藥盡快完成。
成丹之后,金婉清立即出門,唐樂站在門前守著。
“我剛剛感覺有人來過。”金婉清說。
唐樂點頭,把手中玩弄著的東西拿給她看。
“這是什么?”金婉清問。
“腰牌,或者令牌,總之是表明身份的東西,具體是什么人的就不知道了,應該是匆忙之中掉落的。”
金婉清仔細翻看腰牌,在腰牌一面看到一個奇怪的圖案,她不明白這個圖案代表著什么意思,另一面刻著“輝正”二字。
腰牌不斷在手中摩擦,這“輝正”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