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的三關城內異常安靜,沒有一個人敢在路上行走,雞不敢啼,狗不敢叫,嬰孩也不哭了,卻沒人敢安心睡覺。
自午后曹家地窖塌陷,出了修士打斗,城里的所有人都把自己鎖到屋里,恐被殃及魚池。直至深夜,那附近的人還能聽見打斗的聲音。
金婉清已經苦戰六個時辰,吃了十幾顆補氣丹,靈力不斷消耗,丹田幾經枯竭,她全憑意念支撐著。
鬼修沒好到哪里去,金婉清有丹藥可以補給,他可沒有鬼氣可以吸收,若不是他的修為比金婉清略高一層根本不可能堅持到現在。劍氣、火球術不斷消耗著他的鬼氣,此時他已經十分虛弱。
也許下一刻兩人之中就會有人倒下,金婉清不想那個人是自己,她知道現在已經是自己極限中的極限,是時候該結束戰斗了。
金婉清在陣法頂端撕開一個口子,手中出現二十來張火屬性靈符,低的只是普通的一階火球術,最高級的有三階流火術。
所有靈符齊齊飛入陣法,困與劍陣中燃起巨大的火焰。雄雄烈火燒穿了陣法,一個巨大的火球從陣法中落下。
金婉清輕松一笑,未等火焰熄滅,便直直倒地。
濃煙滾滾,月色朦朧,金婉清身旁出現一大高大的白衣男子。男子將金婉清抱起,手掌攤開,從火焰中飛出一枚玉簡落入他手中。
男子望了一眼月光,一躍而起,平地消失。
第二天,沒了打斗的聲音,有膽大的人上街去看。原本曹家地窖的位置已經是一片廢墟,曹家的幾個家丁已經在清理,附近的街坊看見了也上去幫忙。
掃掉厚厚的一層灰,地上留下了一張由各種妖獸制成的巨大獸皮,十多個壯漢一起抬才把獸皮抬出城去,這種污穢的東西沒人安心把它留在城里。
一陣冰涼將金婉清吵醒,她摸了摸臉蛋,原來是下雨了。
金婉清坐起來環顧四周,此時她站在一座高高的山崖上,向下俯視能看到三關城中的建筑錯落有致地排列著。中間一處大宅邊上有一片黑漆漆的地,那應該就是她與鬼修戰斗的地方。
“淼淼,我是怎么到這里的?”
何淼淼虛弱的回答道:“昨天你倒下之后,突然出現一個人。不對,不算是人!他也是以靈的形式存在,又不是鬼,我也不知道他屬于哪一類,就是那個人把你送到這里來的。”
“男的女的?”
“男的。”
難道會是系統,金婉清在心里呼喚著系統,系統的聲音始終沒有出現。
算了,先起來找個地方躲雨再說,她剛醒來,體內靈力空虛,連隔絕雨水都做不到。
金婉清一起身,一塊雪白的玉簡從身上掉了下來。
“這是什么?”金婉清敢確定,這個東西絕對不是自己的。她撿起來端詳,看這件東西的樣子她能大約看出是枚玉簡,卻不敢輕易用神識查探上面的內容。
“是那個男人從老鬼修尸體上拿來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他走之前就放到你身上的。”何淼淼使勁回憶昨晚發生的事。她幫金婉清送出地底時費了極大的靈力,之后她便一直在葫蘆里昏昏沉沉的,她極力想讓自己清醒,偶爾也會閉上眼睛,說實話,昨晚事情她知道的并不多。
金婉清握著玉簡,吃了一顆補氣丹:“我們還是先在個地方躲雨,再做打算吧。”
她下了山,在山崖下找到一個小山洞,山洞很淺,不過已經夠她們躲雨了。雨一直下,雖然不大,金婉清也已被雨淋得濕透。她借著剛剛恢復的那一點靈氣給自己施了個清潔術,稍微打掃一下山洞,然后研究玉簡。
玉簡上記錄的是一種叫鍛魂聚體經功法,如何化靈為實,以靈補靈。
金婉清看了半天也不明白這種功法要從哪里開始練。
【笨蛋鍛魂聚體經是鬼修的功法,你看不明白的。】
【系統,你出現啦。】金婉清興奮道。
【嗯。】
【你又睡了嗎,這一次你怎么不說一下,害得我好擔心。】
系統打岔道:【你先把功法給何淼淼,她離了金蓮子修為就一直沒有提升。】
【啊,為什么會這樣?】
金婉清喊出何淼淼,讓她學習鍛魂聚體經,何淼淼轉頭鉆進玉簡,原來鬼修是這么看玉簡的。
系統為金婉清解惑:【說起來何淼淼是被金蓮子被迫度為鬼修的,她沒有修煉功法,根本不會修煉,從前她的修煉都是被動存在的,離了金蓮子自然修為停滯。如果她依靠自己本能提升修煉,就算在靈氣極密的環境下,每提升一個小境界都需要超過百年。】
鍛魂聚體經顧名思義就是鍛煉魂魄,使魂魄變得強韌,從而凝成實體。
何淼淼進了玉簡之后一直沒有出來,金婉清不趕時間,她也要恢復靈力。昨日一戰,丹田幾經干涸,現在一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停過來的。
一顆補氣丹下肚,靈力恢復了一點,又迅速被丹田吸收,一顆補氣丹完全煉化完,只殘留了幾滴靈力。金婉清接二連三地吃了二十來顆補氣丹,丹田才恢復成原來的狀態。她一運行靈力,經脈迅速將經過的靈力吸收,耗盡了靈力,又補了幾顆補氣丹,才將經脈饑渴的狀態消除。
調息結束,金婉清便感到異常的輕松,大吐濁氣,內視丹田,發現自己已是筑基三層,明明距上次進階不過一個月時間。
金婉清想起了第一次悟道那位精英弟子所講的極端苦修之法。她因為與鬼修惡斗,靈力跟不上而幾番耗盡,誤打誤撞苦修一次,沒想到讓她就此進階一層。
不過金婉清已經絕對不要再一次嘗試這種方法了,靈力耗盡的痛苦猶如剜心之痛,又似丹田被無數次撕裂,且經脈之中仿佛萬蟲啃食。金婉清連回想都不愿意,她翻了一遍自己的乾坤袋,里頭還有不少靈草,不如就地把它們都煉成補氣丹,往后斗法距邊吃邊打,耗也要耗死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