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第一次悖論2

朱峻找來知府衙門的總捕頭，詢問地方角頭，也就是黑社會勢利?？偛额^雖然有些奇怪，還是老實(shí)的介紹了一下整個江寧地區(qū)的地下社會。他注意到了一個高個子坐在朱峻背后的陰影里，穿著一身道袍，道袍有點(diǎn)奇怪，但或許是某個新的門派吧。

江寧地區(qū)有四個大的幫派，控制了不同的領(lǐng)域。有的是碼頭工人和船幫，有的是屠夫幫，剩下的兩個以城區(qū)劃分地域，收取保護(hù)費(fèi)，插手賭場地下妓院買賣等。另外有漕運(yùn)上的漕幫，和長江上的船幫有些交叉。還有四處游走的鹽幫，販賣私鹽。

朱峻聽完了后，問：“你能找到他們？”

總捕頭姓鐵，他試探的問：“總督大人想要對付他們？”

朱峻搖搖頭，說：“我不想對付他們，但我想要地下秩序。你有交情是吧？這是我的一個護(hù)衛(wèi)，你帶他去見他們?！?/p>

王正站起身來，對鐵捕頭拱了拱手，一股戾氣撲面而來。鐵捕頭只在少數(shù)山寨大佬身上隱約感受過。他堪堪抵御住了這股威壓。王正和朱峻交換了一個眼神，點(diǎn)了點(diǎn)頭。朱峻隱蔽的疑問：您真要冒險去？

王正點(diǎn)點(diǎn)頭。

鐵捕頭去聯(lián)絡(luò)安排碰面的事情.

孫大圣在恩雅再次懷孕后，送去了安娜那里，因?yàn)閾?dān)心動物身上傳染一些莫名病狀，小孩子嬰兒是無法抵御的，前一次大兒子出生后一歲時生過一次長期低燒的疾病.但北方天氣怕猴子不適應(yīng)，來的時候你沒有帶它.

王正交待了一下艦隊和城里的事情，穿了件絲綢做的內(nèi)甲，外面換了一身普通的麻衣短打。懷里放了手槍和子彈，插了把橫刀，拎著根竹棍，那是箭毒吹箭。

他帶了小青。小白的身高停留在了一米五十多的樣子，小青則超過了一米六五。廣東人不應(yīng)該是矮小的嗎？問下來才知道身上有北方人的血統(tǒng)，雖然記不得，但應(yīng)該祖上是從北地流亡過來的。小青性子活潑好動，在自由搏擊上頗有建樹。她著男裝，膚色本來比小白曬得黑，看上去倒也不突兀。她帶了小型弩弓和一把橫刀，一把同樣的竹棍。

見到鐵捕頭，王正告訴他，你可以介紹給你的朋友，我是臺灣竹聯(lián)幫的，過來談生意。

“呃，大人，臺灣在哪里？”

“泉州對面的一個大島?！蓖跽肫饋泶藭r海峽對面還沒什么人居住。

第一個角頭，東城幫幫主史杰。

史杰是個斯文的人，王正沒有想到。他的身材不高，勉強(qiáng)有一米六的樣子，還沒有小青高。穿的衣服不是很華貴，卻很干凈。身上沒有什么裝飾，唯一的不同的地方是右手中指有個碩大的戒指，戒面朝里。他的眼神平和，溫和的笑著，沒有露出牙齒，是那種和善的意思。雙手拱手道：“見過大人?！?/p>

“呃……”王正說：“我原來想冒充竹聯(lián)幫幫主?！?/p>

鐵捕頭尷尬的笑，史杰笑得更加暢快些：“大人說笑了?！?/p>

王正明白鐵捕頭和對方講過自己的身份了。但史幫主不肯替他隱瞞自己已經(jīng)知道了，意思就是橋歸橋路歸路，您有事直接說吧。

點(diǎn)點(diǎn)頭，是個厲害人物。

“我們在選擇地下世界的首領(lǐng)，希望他統(tǒng)一管理整個地下世界，制定規(guī)矩，維持秩序。”

史杰眼神閃爍了一下：“你們承認(rèn)地下社會？”

“是的。我們只要規(guī)矩和秩序。”

“什么樣的規(guī)矩？”

“不得欺凌平民，不得偷盜，不得綁架販賣兒童，賭場和妓院必須獲得牌照。”

史杰沉思道：“你讓我們和盜賊團(tuán)伙、丐幫開戰(zhàn)，而我們有些成員就是小偷?！?/p>

王正靜靜的看著他。

“如何成為首領(lǐng)？”

“抓鬮，抽簽，相互選舉，廝殺，隨便你們，選出來告訴我，五年一次，可以連續(xù)參選。只有首領(lǐng)有資格從總督這里獲得各類牌照。而所有做過首領(lǐng)的人將有機(jī)會進(jìn)入江寧元老院。”

“什么是元老院？”

“元老院是安達(dá)曼王國的朝廷。”

史杰終于失去了平靜，他不再微笑，呼吸緊張了起來：“士大夫！”

“是的?！?/p>

“你們是什么樣的國家？”

“所有人的國家。”

“我加入。”

馬車在寂靜的街道上行走的時候，鐵捕頭終于問到：“大人，我們這樣的人有無機(jī)會……”

“有?！?/p>

西城的老大是一個大個子，比王正要矮一點(diǎn)。王正在穿越過后，發(fā)生了一些奇妙的變化，他又在數(shù)年中長高了，導(dǎo)致他現(xiàn)在的身高有190公分。這個人有180公分的樣子，在此時的南宋屬于非常高的大尺寸。他的臉上有一大片模糊的傷疤，糾結(jié)在一起。

他是個賊配軍，逃離軍隊后用燒紅的木炭灼燒了自己的臉。

深夜里，他正赤裸著上身在賭場的后院里烤牛肉。身上是各種傷疤，有箭傷，有刀砍矛刺的傷疤，有鞭打的痕跡。

這是個純粹用拳頭打出來的角頭，他相信實(shí)力超過了陰謀，然而也并不笨。

“我聽明白了，大人，為什么我要去做首領(lǐng)呢？我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很自在。為何我要去你們的朝廷做官呢？你們是一群蠻子，比大宋好不到哪里去？你以為我是及時雨宋江嗎？”

西城老大，把半熟的牛肉切下來，扔到嘴里嚼了嚼，血沫涌在嘴角。

王正動作緩慢的站起身來，西城老大渾身的肌肉繃緊，側(cè)臉注視著他，右手穩(wěn)定的握住切牛肉的解腕刀。

鐵捕頭在不遠(yuǎn)處左手扶住腰刀，右手伸手去按住刀把。

十幾步外的門口閃現(xiàn)幾個人影。

身后的房子里窗門吱呀聲響被推開，一個個人影持著弓箭對著院子里。房頂上屋脊后面站起二個人來彎弓搭箭。

王正站直了身體，左手用竹棍輕輕敲敲鞋上的塵土，說：“那就是沒得談了?！?/p>

“你是官，我是匪，今晚你也別走了，給老子留在這里吧?！蔽鞒抢洗篁v的站起身來，右手握住解碗尖刀楊起一個弧度。

王正右手滑落，一把手槍從手腕滑到手掌，抬起九十度對著面前大個子的心臟位置開了槍。

槍聲像爆竹一樣傳開，西城的打手們被槍聲震的楞了一瞬間，王正左手的竹棍敲在正在死去的大個子手腕上，解碗尖刀飛起，他往前邁步猛竄抱住大個子的身體當(dāng)作盾牌，抬手對屋頂?shù)膬扇碎_了槍，一邊喊了一聲:“小青。”

小青缺乏戰(zhàn)斗實(shí)戰(zhàn)，略微愣了一下，恍然大悟的樣子，屋頂?shù)墓衷诒皇謽寭糁星?，箭對著她射了過來。屋子里的弓箭手則有的對著鐵捕頭射擊，有的對著小青，有的原本對著王正，被老大的身影擋住了，正在猶豫。

小青就地打滾，避開了箭矢，右手從裙擺里抽出弩弓，對著房內(nèi)射了了一箭，左手端起竹管，放在嘴邊用力吹了一下。

屋內(nèi)倒下兩個人影。

王正緊推著尸體往前沖，槍口從屋頂移到屋子里的身影開火，幾個人倒下。

鐵捕頭避開飛來的羽箭，拔出刀往門口沖去攔住幾個持著刀矛沖進(jìn)來的大漢。

賭場的后門開了，又有幾個人往后院沖來。

王正揮手轉(zhuǎn)過身子，對著那里開火。對面有人倒下，有人喊道：“賊子有掌心雷…小心?！?/p>

有人退回房間。

王正扔開尸體，和小青兩人奔向門口。

他計算著子彈，15發(fā)彈匣容量，現(xiàn)在打了6發(fā)。小青彎下腰用腳踩住弩弓雙手拉起上弦，裝了一支弩，右手持著。左手拿著竹管，王正看她來不及裝吹箭，把自己的交換給她。

進(jìn)來的人很兇悍，鐵捕頭的武藝也不差，瞬間砍倒了兩個。另一個人堵著院門往里沖的時候，被王正抬手一槍擊中，巨大的沖擊力往后拋起身體，摔倒在院外。鐵捕頭挽個刀花往院門外一伸，響起鐺鐺兩聲，刀和兩件兵器撞在一起，鐵捕頭的身子一矮已經(jīng)竄了出去。

王正跟在后面沖過來往右一槍后，再往右山過身子，看左邊，槍口對著那里的影子開了火。身后身前倒下兩個人影。

9粒。

小巷子里人影綽綽，從賭場正門繞過來的人正在趕來。王正收起手槍，從懷里掏出個燃燒彈來，用打火機(jī)打著，數(shù)了三下，扔了出去。轟的聲響，對面燒起幾個身影，慘叫著四處亂撞，猝不及防避開的人被撞在一起，燒了起來。

鐵捕頭和兩條漢子戰(zhàn)在一起。王正回身看了一眼，小青抬手對這其中一個射了一弩，擊中了腰部，身形一頓被鐵捕頭的刀砍過喉嚨，人頭飛了起來。

另一個人人大叫一聲，轉(zhuǎn)身要逃，小青把竹管端起來吹了一口，那人跑了十幾步，摔倒在地，抽動著身體。

王正大笑著對鐵捕頭說：“看來公門的威懾力下降了，鐵捕頭需要整頓江湖了。”

鐵捕頭臉有慚色，抱拳說：“鐵某失察，請大人恕罪?！?/p>

“嗯，正常，換朝廷了，人心散了。很刺激的夜晚，讓我們殺個痛快吧?！?/p>

真相是無論多么強(qiáng)大的黑幫，核心兇徒就那幾十個人。當(dāng)王正幾個翻身殺回院內(nèi)，踹開賭場后門殺進(jìn)去不久，最兇惡的幾個打手死在槍口下后，西城黑幫的隊伍就散架了，剩下的人四散奔逃。

王正和小青坐上馬車，鐵捕頭在馬車轅上守衛(wèi)，半途中遇到聞訊而來的朱峻帶著護(hù)衛(wèi)。

回到軍營，朱峻跪地勸告王上過于輕率了。鐵捕頭目瞪口呆的知道了真相，一身冷汗的在朱峻身后跪下。

“起來吧?！蓖跽龜[擺手，“鐵捕頭去安排人員搜捕西城幫的剩余人員，讓史老大接手西城?！?/p>

鐵捕頭應(yīng)聲而去。

“生活太乏味了，而鐵捕頭高估了自己的影響力，安達(dá)曼王國沒有足夠的威懾力。明天開始在城里殺人?！?/p>

王正簡單的說了幾句。

刺激偶爾為之，到今晚就夠了。

“你去搞定另外兩個幫派的老大?！狈愿劳曛炀?，他連夜回旗艦休息去了。

偶爾魯莽一次，是樂趣，一直維持風(fēng)險狀態(tài)就不明智。

次日，西城幫的上百人當(dāng)街被斬殺。

朱峻與船幫、屠夫幫達(dá)成協(xié)議。

東城老大最終贏得了首領(lǐng)的位置，這是因?yàn)榇瑤驼埱蟀策_(dá)曼王國支持在長江上的船幫擴(kuò)張。他們放棄了城里的勢利。艦隊將提供武器和水手幫助江寧船幫統(tǒng)一從九江郡以下的所有水段。

王正后來要求的更多，要求船幫統(tǒng)一整個長江水段，不得通敵蒙古人，不得幫助大宋攻擊安達(dá)曼王國，這是條件。

漕幫因?yàn)槊晒湃苏紦?jù)了北方，已經(jīng)衰落。鹽幫接觸了朱峻，得到支持向整個北方擴(kuò)張賣鹽。兩淮鹽業(yè)是非常發(fā)達(dá)的，安達(dá)曼王國沒有鹽稅，鹽的批發(fā)將在江寧成為合法的沒有牌照的買賣。

如果兩淮鹽業(yè)的大家族回?fù)魰趺礃樱?/p>

安達(dá)曼王國的做法是：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