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被趕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未時末,按現(xiàn)在的時間算是快下午3點了。
李易只好忍著渾身的疼痛趕路了,沒錯,他只得回農莊,回到爺爺身邊去。
農莊離臨海關有七十里地,正常人要三個半時辰走完全程。但是李易這樣的從小練武的,只要兩個時辰就可以走完了。
也就是說狀態(tài)良好的時候,李易回去天還沒黑定。
可是今天李易狀態(tài)不對,先是被府上小廝打了一頓,又被父親打了一頓。
李易覺得渾身疼痛,盡管腿沒打斷,沒傷到骨頭,可是除了前胸后背,李易的大腿和小腿的肌肉上也都是棍棒留下的印子。
這影響了李易的速度。走了兩個時辰,差不多才走到一半。
眼看著到了一座小鎮(zhèn),李易想著找個地方歇會,最好能找人討點水喝,然后再一鼓作氣趕夜路走回去。
不然的話,今晚回不去,憑李易目前的狀態(tài),加上身無分文,李易很可能要一路討飯回去了。
小鎮(zhèn)名為青田鎮(zhèn),在小鎮(zhèn)的入口處,也有城墻和大門。
邊疆的小鎮(zhèn)這也算是標配。只是城墻沒有大城那么高,那么厚。
這里又是關內,和平時期也沒有配備守城軍士。
外面疾駛來一車輛豪華馬車,兩匹高大的西域馬放蹄狂奔。路上的行人紛紛躲避在一旁,做出低眉順眼之態(tài)。
李易呢,如果平時狀態(tài)好的時候,聽到動靜也會先避開再說。可是現(xiàn)在他人都是恍惚的,也就沒有及時做出反應來。
馬車眼看著要撞上李易了,車夫使勁拉了馬的韁繩,可是還是止不住。
情急之下,車夫甩出長鞭,一鞭過去,纏住了李易的腰身,再一甩,李易被甩到路邊,飛了一丈多遠。
李易被摔懵了,習武之人,有些下意識的習慣性的保護動作,導致他沒被摔暈過去。
只是現(xiàn)在他搞不清楚狀況,不明白怎么突然被襲擊了。
馬車停了,車夫跳了下來大喝,“哪來的野小子,膽敢冒犯我們中郎將家公子,不要命了嗎?”
車廂里又跳下來一個公子和兩個小廝。
他們下來當然不是賠禮道歉的,因為他們現(xiàn)在都火冒三丈,不是要道歉的樣子。
他們有理由發(fā)火,因為你這一身打扮,看起來就是農戶子弟,碰到大人物出行,竟然不知道低眉順眼讓到一邊,實在是沒教養(yǎng)。
沒教養(yǎng)就算了,現(xiàn)在害得我們差點出車禍,實在是不可饒恕。
四人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李易這回是真的暈死過去了。
四人組還在那里奇怪呢,怎么這么不經打啊,還沒出完氣就死了。
算了,發(fā)發(fā)善心,就不大卸八塊了,擱路邊等他家人來收尸吧。四人上了馬車,向小鎮(zhèn)駛去。
主角李易就這么著死了,全書完,悲劇結束。
當然這不可能,故事才剛起個頭呢,主角怎么能死呢,于是李易又活了,神機棒帶著二十一世紀青年李易的靈魂閃亮登場。
場面其實一點也不閃亮,因為李易醒來的時候,身處一間低矮的茅草房中,躺在一個土坑上。雖然大白天,可是光線卻很暗。
房子沒有窗戶,沒有明瓦。只從柴門的縫隙中漏進來些許的光線。
李易身躺的土坑上光溜溜的,沒有被子,可能夏天用不著被子,也可能主人家根本沒有被子。
有沒有被子,這在當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什么土坑土坑,坑面不是土呢。非要是石頭的,也沒張席子,這讓人怎么睡覺啊,怪不得渾身疼痛呢。
李易對穿越后的境況有過想像。比如躺在一張古香古色的床上,一睜眼,一個美麗的丫環(huán)高興地喊道:“少爺,你醒了!”
至不濟,穿越到一個窮秀才家里,也有一個美麗的童養(yǎng)媳守在床前。可是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
人說開局一把刀,掛機成土豪。停,打住,沒人給錢,不能給他們打廣告。
我們主人公李易還在想,現(xiàn)在這是什么開局,地獄級難度的開局嗎?
剛想喊聲“有人嗎?”,結果沒等喊出來,頭腦一陣劇烈地疼痛,又暈過去了。
原來這是國際慣例,穿越后第一次醒來之后,必須再次暈過去。
這是兩個記憶融合必經的過程,作為國際慣例,我們的主人公必須遵守。不經過這樣的痛苦過程,得不到廣大讀者朋友的認可。
不知過了多久,在一段似夢非夢的夢境中,李易獲取了身體原主人的全部記憶,也繼承了原主人的身體技能。
記憶融合完全,李易再次醒來。
睜眼所見,還是原來的土坯茅草屋,還是差不多的時間。
李易心想,也許是過去了一天,甚至幾天,也許就一瞬間。不過這些不重要了。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按照國際慣例,李易此時應該要喊“水……”。
李易確實喊了,因為真的是又累又渴又餓。
不喊不行,從來沒有過的饑渴感讓李易覺得好虛弱。
門被推開了,進來了一位老翁。
按李易的經驗來人應該是七八十,按原來李易的經驗也就不到五十。
總之進來一個老人,不是小姑娘。
李易顧不得這些,對老人道:“老人家,有水喝嗎?我渴死了。“
老人出去一會,拿進來一個葫蘆瓢,里面裝了大半瓢水。
李易接過來大口大口喝起來,一會就喝光了。總算恢復了一些精神,可是肚子馬上咕咕叫起來。
李易又央求起來:“老人家,可有吃食。煩你拿些給我,我好像有多天粒米未進了。“
“有山藥粥,我給你端一碗來。“
山藥粥煮的很爛,涼的。李易一口氣喝了三碗。開始感覺很香,最后感覺有些寡淡。
李易又央求道:“老人家,可有咸菜。”
老人搖搖頭:“我們家很久沒有買過鹽了。后生,你如果嘴巴里沒味,可以舔一舔堿土。”
說著老人出去拿進來一塊類似黑色砂石的東西。
李易將信將疑地舔了舔,苦的。
“老人家,苦的。”
“堿土可不就是苦的。我們窮苦人家吃不起鹽,只能學牲口一樣舔堿土了。”
“不會吧,曬鹽場不遠,鹽又不貴,兩個雞蛋換一碗。”
“唉,后生仔有所不知啊!你現(xiàn)在能下地不。如果能下地,你看一眼就明白了。”
李易伸伸手腳伸伸腰,感覺好了很多,只是皮肉級別的疼痛,沒有骨髓級和內臟級的疼痛。
于是李易走出柴門一看,不由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