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秋言勸阻了任清塵想要出院回家的念頭,額頭上那么長的傷口,臉上也多出擦傷。身上更是有大量的淤青。等到任清塵點頭,在醫院觀察一天,晚上再來接他回家之后,呂秋言邁著兩條大長腿,迅速的出了醫院。
他得好好查查,到底是誰這么有心,送他這么一份“大禮”。緊繃著臉,渾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危險氣息。完全不是病房里那個和顏悅色的樣子了。
“少爺,現在去公司?”夏長河通過后視鏡看了看呂秋言的臉色,詢問道。睡到半夜,一個電話打斷了美夢。急急忙忙的跟著找人,累了半宿,著實有些吃不住。
“先不忙?!眳吻镅蕴郑疽獾葧?。任清塵不明不白的受傷,哪還有心情工作。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那個罪魁禍首,好好的修理一頓。
“喂,銘嘉,讓你查的事兒,查的怎么樣了?”呂秋言撥通好友的電話,詢問事情的進展。好看的眉頭緊緊的皺著,嘴里不時“嗯,嗯”的應答一聲兒。
“是他?”呂秋言有些出乎意料,挑眉,疑問。
“嘿嘿,你不知道,現在那個人有多慘啊,鼻青臉腫得他媽都快不認識他了!”陸銘嘉幸災樂禍的用腳踢了踢腳邊的布袋,得意道:“小爺出馬,一個頂倆!人我給你找到了,是我過去呢,還是你過來?”
“地址?!眳吻镅院敛贿t疑的開口,他倒要好好的看看,前不久攜款離家,把巨額債務對丟自己老父親的楚家大少爺,到底要干什么。呂秋言墨色的眸子里,氤氳著冰冷的風暴,潛藏著平靜的湖面,等著給人致命一擊!
陸銘嘉快速的報出地址,掛掉電話,饒有興致的讓人把布袋打開,順便用粗繩結結實實的套在了倉庫的柱子上。
“嘿,這張臉,還真是好看!”陸銘嘉對任清塵是刮目相看,就那小身板兒,能把人揍成這幅摸樣,挺帶勁的。
大半夜被人挖起來的不滿,被瞬間平息下去了。掏出手機,翻出黑仔的電話,準備好好炫耀炫耀自己的功績,好歹自己也立了一次大功,求表揚,求獎勵,名正言順吶!
“嘟、嘟、嘟”電話響了半晌沒人接聽,陸銘嘉撓撓頭,轉了幾步,又開始撥號。還是沒人接?疑惑的瞅著手機,這兩天忙著工作,應付老媽,就通了一次電話,那會兒人對他還算友好的啊,咋這會兒不接電話了?
陸銘嘉心里疑惑,很快就門外的喇叭聲打斷了。
“少爺,呂少到了?!币簧砗谏餮b的男人,從門外進來,略帶憐憫的看了眼暈著的楚仲翔,報告道。誰都知道,在天海,呂家大少那絕對是個冷心冷清的狠角色。惹到他,絕對沒好果子吃。
“來了?”陸嘉銘挑挑眉,面對走進來的呂秋言,調侃道:“速度挺快的哈!”夏長河眼觀鼻鼻觀心,默默的立在呂秋言身后,打定主意,做個小透明。
呂秋言黑著臉,掃了一眼陸銘嘉,后者識趣的轉移話題:“喏,人在那里了。”長臂一直,把招人恨的罪魁禍首推了出來。見呂秋言轉移了注意力,才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兒,暗自提醒自己,開玩笑還是要看時候的。
“把他弄醒?!痹陔x柱子兩米開外站定,呂秋言抬了抬下頜,命令道。
周圍的幾個人看了眼陸銘嘉,得到示意后,很快有人出去提了桶冷水進來,“嘩啦!”楚仲翔被淋得渾身濕透。早春時節,天海的溫度可不高。加上今天外邊兒下了場下雨,更顯得陰冷。
楚仲翔就是被凍醒的。全身上下酸疼,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才發現掙扎不開。
“看來是醒了?!北涞脑捳Z在耳邊響起,楚仲翔睜開腫脹的雙眼,有些費力的看清來人。
“你是誰?為什么抓我?”
呂秋言冷眸半開,來來回回打量著楚仲翔,道:“我是誰?你不用知道。”嘴角扯起惡魔般的微笑,看的楚仲翔渾身發寒。
······我····是···惡·····魔···分······割 ······線······················
四十分鐘之后,呂秋言面帶寒霜的跨出了倉庫的大門,仔細一看,暗藏的怒火已經消去了很多,轉而是因為自己疏忽大意而略帶自責的懊惱。在得知楚仲翔的理由之后,呂秋言嘲諷的嗤笑出聲。這么個人渣,真是不值得他親自動手。
倉庫里,楚仲翔兩眼外翻,軟骨蟲一樣癱倒在地。哆哆嗦嗦的蜷起身子,楚仲翔覺得自己在地獄里過了幾個世紀。雖然他現在身上檢查不出大傷,可那讓人恨不得死去的疼痛,似乎還在持續。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李哥,這人怎么處理?”幾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湊到一起,其中一個年輕的小平頭,對著另一名中年男子詢問道。兩個老板都走了,也沒具體吩咐,小平頭還是第一次處理這樣的事件。
“老規矩,送警局。嘿嘿,估計得在牢里呆一輩子了!”中年不在意道,點上煙,吸了一口,吐出煙圈,冷笑道:“這一位的屁股可不干凈!”
“呂少就這樣放過他了?”小平頭不可思議道。
“哧,說你嫩呢!就剛才那幾下子,就夠他受的了。而且,你以為監獄里面是好呆的。什么叫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很快就會知道了?!绷硪幻心昴凶?,一聲嗤笑,然后輕蔑道。
“青年人,別被表象所迷惑了。”幾人相視一笑,眼里流露出別樣的意味來。呂家大少爺的名頭,可不只是叫出來的。中年男子若有所思,他雖然是陸銘嘉的屬下,對于呂秋言也并不陌生。這次出乎預料的“溫和”到時讓他很是詫異,不過,隨即搖搖頭,老板們的事情,可不是屬下該管的。
這邊,呂秋言和陸銘嘉坐在車里往城里趕。之前為了找個地兒安置楚仲翔,不得不到郊外陸家的倉庫去。城里不方便,陸銘嘉也不想這些暗地的事情被人察覺。
“你說,楚家的那個老頭子,是不是前輩子得罪了上帝他老人家?”陸銘嘉撇嘴,他覺得那個人真是到了八輩子的霉。兒子不孝就算了,孫子是給被人養的。自己的親孫子呢,又給人偷走一個,出走一個,嘿嘿,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不、上帝他老人家管不到這兒,估計是得罪了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之類的。”陸銘嘉咂摸著,一本正經道。
呂秋言沉默不語,對于陸銘嘉的耍寶視而不見。一時的疏忽造成的傷害,呂秋言有些后怕。這次是楚仲翔,下次呢?還會這么幸運的,只是皮外傷?
他自己有很多的敵人,現在他和任清塵的關系除了周圍親近的人,基本沒人知道??墒?,天下沒有不透分風的墻,到時……呂秋言不敢想,第一次覺得害怕。滿大街找不到人,撥了無數次,電話仍然無人接聽。當時,他開車的手都在輕微的顫抖。
他以為自己只是喜歡,現在,呂秋言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已經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