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悅斂下心中所思，默默地低著頭當一名稱職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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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顧云曳很有先見之明，第二天去學舍的時候，除了楚歆蘭悠哉悠哉跟什么都沒發生外，其他所有人都趴在桌上腰酸背痛。
明明昨天都沒這么累的，然而今兒一早起來渾身酸痛……
一把辛酸淚……
楚歆蘭無聊地將目光投向在身旁坐下的顧云曳：“你怎么沒事？”
“昨日按摩了些許時間。”顧云曳中肯地回答。
楚歆蘭挑挑眉：“嘖，還挺會想。”想當初她第一次長跑的時候第二天起來也累的夠嗆……根本就沒人來跟她說怎么緩解酸痛好吧！
而且昨天顧云曳那算什么長跑？！
這么一想，楚歆蘭瞬間酸了。
前排薛林伊有氣無力的轉過頭來趴在顧云曳桌前，目露怪異：“小道消息，我們的算數夫子也要換人了。”
她下巴抵在放在桌上的臂彎上，眨眨眼看著顧云曳：“好像又是個男的。”
顧云曳默默回視著薛林伊，想起昨天剛剛和離的白之珩，莫名眼角一跳。
不應該吧……
怎么可能這么“巧”……
然而在白之珩踏進菊舍的那一瞬間，顧云曳眸光淺凝下來，一次兩次三次，她不相信有這樣的巧合。
蘇嵐慕來書院可能是一時興起，亦或是……想報復她。
楚云銷來書院也許真的是因為他能力出眾。
而白之珩，來天馳書院難不成是為了那每月幾兩的束脩？
開玩笑！
顧云曳雖然不清楚白之珩身家幾何，但他不像是為了幾兩銀子而教課一個月的那種人。
就算是做別人的夫侍，以他那容那貌，難不成還缺這幾兩銀子？
她有九成信心白之珩是為了財，所以，來書院教學是有什么更大的利益？
顧云曳也不是沒想過這三人是因為她，可她自認自己沒那么大魅力，難道就因為身為“莫靈寧”的她突然不花癡了，他們就覺得有趣不想走了？
這種老套的情節毫無邏輯可言，顧云曳不覺得會發生在現實當中，不過若真是為了她，那只可能是“莫靈寧”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重點是——她不知道！
而且說不定莫靈寧自己也不知道。
她們都不知道，而他們卻都知道。
前者很可能，后者……概率是真小。
所以顧云曳也便沒深想。
她眸光很快恢復平和，不是不好奇，只是不在乎，無所謂罷了。
白之珩一身織錦白袍，不染纖塵潤潤如玉似那云中仙，他挑著三分笑意，細長的狐貍眼彎彎翹翹，讓人如沐春風。
“白之珩，你們以后的算數夫子。”
他音色圓潤似珠玉滾落相撞，唇角的笑容完美優柔，淺揚的弧度似精心計算過般溫柔得引人沉溺。
菊舍中都是一群十一二歲的少女，縱然見過妖孽的蘇嵐慕、精致的楚云銷，此時此刻，也不免為白之珩的溫柔恍神。
楚歆蘭面頰微紅，連忙移開眼轉向顧云曳：“你跟他也和離了？”
由于自己的哥哥曾經嫁去莫府，她對莫靈寧的其他夫侍關注過一會兒，不過得知他們都不怎么理莫靈寧時，她自己也覺得無趣，便停止了這種行為。
顧云曳面色冷淡，輕點了下頭。
這次楚歆蘭直接認為顧云曳是審美有問題，雖說男子太高影響美觀，但架不住臉好啊！
以前莫靈寧花是花了點兒，不過審美真的沒法兒挑，現在……審美疲勞了還是咋滴？
顧云曳看著白之珩讓大家拿出算盤，默默無聲地端坐著。
學算學是要算盤的嗎？
似乎是的。
白之珩目光掃視了一圈，自進學舍以來第一次將目光放在顧云曳身上：“那位學生是沒帶算盤嗎？”
“是，夫子，我忘帶了。”顧云曳站起來一臉平和回答道。
“那算籌有沒有？或者是算表？”白之珩笑瞇瞇地看著顧云曳道。
“抱歉夫子，我都沒有。”顧云曳誠懇道歉。
“不過我想這不會妨礙夫子您教學。”她繼續道。
您？
白之珩挑了挑眉，他好脾氣地搖頭：“那怎么行，既然當了你的夫子，自然是要為你負責的。據說莫學生跟別人打賭了，這算數學不好，分數可是會很低的。”
顧云曳還沒說話，荀芊菲突然舉起手來：“夫子，我帶了兩個算盤，可以借給莫靈寧一個。”
“哦？”白之珩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荀芊菲，嘴角的笑容繾綣起來，“那真是多謝荀芊菲了。”
“不、不客氣。”荀芊菲微微低下頭，但下一刻又昂起頭來，充滿自信張揚。
顧云曳也跟著道了謝，拿過算盤坐下。
的確是多謝荀芊菲了。
白之珩撥了撥算盤上的珠子，清脆的聲音帶著些冷硬的木質感，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想必大家對算盤都不陌生，那我也就不多說些沒用的廢話，我出幾道題來你們做好了。”
剛剛還說要對自己的學生負責的某人轉頭就撂挑子混時間了。
而且顯然是早就想好的，因為他說完那一番話后便從容自若地不知從哪兒取出一疊白紙——俗稱試卷，發了下去。
“最后一個交卷的人，會有懲罰的哦。”白之珩輕輕柔柔地笑著，淺褐色的瞳孔中流動著剔透的亮光，如玉溫潤。
顧云曳看著紙上的題目，聽著白之珩的話直覺這是對她說的。
畢竟，“莫靈寧”是公認的草包啊。
她輕抿了抿唇，提起毛筆，也沒用邊上的桃木算盤，就那么在紙上寫出了答案。
這種題目，組個方程心算一下就成。
白之珩是想看顧云曳被難到抓耳撓腮的，誰知道她拿了試卷看了幾眼就直接動筆了。
他蹙了蹙眉，走下去，眉眼間依舊是那慣常的笑意。
“莫靈寧你做好了？”白之珩說著就去拿那張試卷，目光觸及那幾個簡潔明了的答案時頓了一下，隨后看著顧云曳：
“你怎么算的？”
卡擦。
一聲細響，前排荀芊菲默不作聲地重拿了一支筆。
她怎么會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