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扭頭與燕懷衣對視：“……”

姐妹倆沉默許久。

顧云曳也在心里默了，楚云銷也在？

沒聽錯的話，燕懷衣說的是“們”，那……還有誰？

蘇嵐慕是搞情報的，自然知道燕懷衣嘴里說的表哥是誰，當即神情不悅地蹙了下眉，微側眸瞥了眼顧云曳，意味不明地輕嘖了一聲。

崇芝輕又往邊上退了退，以為蘇嵐慕是不耐煩了，當即就說：“那你們去找人，我們先去青雀……”

話至一半失了聲，崇芝輕看著右前方抱著個五六歲小男孩的黑衣男子，怔立原處。

燕懷衣也看到了他們，頓時松了一口氣：“表哥，這兒！”

燕懷昕微微放松：“肯定是子昭要看這看那，這孩子！”

楚云銷一身黑色錦衣，以金銀兩線用繁復的針法勾勒出低奢云紋，同式黑色腰帶使其看來更顯勁瘦。

一頭如鴉長發高束于腦后，那清顏俊貌如玉雕刻，無瑕無疵。純黑色的瞳孔泛著些微的藍，澄稚似空谷清泉。

崇芝輕挪到燕懷衣身邊，低聲問：“這是你表哥？”

燕懷衣看了眼崇芝輕，笑得很和善：“是啊，來閩豫找他妻主的。”

崇芝輕：“……”自閉了。

燕子昭本來看花看得有些累，驀然一抬頭，就看到前方一身紅衣雅麗清艷的蘇嵐慕，頓時眼睛亮了起來：“好美的哥哥！”

楚云銷聞此，瞥了過去，在看到蘇嵐慕時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隨后目光慢慢移到顧云曳身上定定地看著。

感受到那道目光的顧云曳微微側首：“……”

——認出來了？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指尖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些許暗黃脂粉。

顧云曳瞇了瞇眼，應該沒認出來吧……

熟料楚云銷徑自向顧云曳走過來，一雙純黑色的眼睛剔透似黑曜石。

燕子昭還窩在楚云銷懷里目不轉睛地盯著蘇嵐慕看，絲毫沒注意自己正被舅舅抱著向哪里走。

燕懷昕燕懷衣奇怪地看著楚云銷，不知他要做什么。

——向一個宮女走過去干嘛？

“燕家小姐的表哥，”蘇嵐慕突然出聲，漫不經心地走到楚云銷面前，身后擋著顧云曳，“為何會是大梁楚將軍二子？”

燕懷衣：“……”這話，略有耳熟？

楚云銷只是沉默地看著蘇嵐慕，眸色純黑，如冰泉般冷凝。

蘇嵐慕只微瞇著眼，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雅麗勝過滿園艷紅花朵，瞳孔蘊染著似有若無的邪氣。

此情此景，燕子昭都沒有犯花癡了，抬起腦袋看了看楚云銷：“舅舅，這個哥哥也是你情敵嗎？”

在燕子昭的記憶里，楚云銷只有看到紅杏和老鼠時才會這么……可怕。

而紅杏跟老鼠，恰好都是舅舅情敵。

崇芝輕：“……”雖然是裝的吧，但為什么感覺頭上綠得慌？

“你看我干嘛！”她斜了燕懷衣一眼。

“不，沒什么沒什么。”燕懷衣擺著手收回目光。

不是吧，花魁也是顧姑娘夫侍？這這這……

燕懷衣承認自己酸了。

但是比起似乎頭頂透綠的七皇女殿下，她覺得自己這不算什么。

楚云銷微抬了抬下巴：“不是。”

也許以前的莫靈寧是很喜歡蘇嵐慕，但現在這個顧云曳，說不定是最討厭蘇嵐慕。

所以，就這么個孔雀，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