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
“是啊,放心,不會要你做什么的不得了的事情,就算有你也做不到就是了。”說著,謝逸還把透過窗戶望著夜空的視線投向了威廉。
“畢竟你那身體早就殘破不堪了吶。是說,你自己也不要太浪了才是。”
“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我當然知道怎么樣。妮戈蘭才剛說能用牙齒輕易咬斷我的筋肉,我犯不著替她的餐桌上多加一道菜。”
威廉盡可能創造出輕松氛圍地如此說道。
對威廉的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加菜可還行。好了,那讓我們進入正題吧。在我提出幫忙的內容之前,先告訴你我為什么能使用瑟尼歐里斯吧。”
“原因很簡單。因為我不僅是人類,也是勇者。”
謝逸的話又一次被威廉打斷。
“等下——剛才我就想問了,人族、人類不是已經……已經滅亡五百年了嗎?”
盡管說出這個事實會讓威廉感到不同于皮肉之痛的痛苦似的,但他仍然堅持說了下去。
“所以我說了我和你有些不一樣啊。”
無奈地聳了聳肩,謝逸繼續說明原委。
“我呢——雖然聽起來很荒唐,就跟小說的情節一樣——隱藏的身份之一是不同于這里的,來自異世界的人類喔。”
驚訝的情緒游走于威廉全身,隨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又將其匯聚在口中化作低喃般的話語。
“那不是跟……”
“嘛,也可以這么理解。”知道威廉要說什么的謝逸直接如此說道。
“總之,你肯聽我說話真是幫大忙了。本來還想著你要是突然打過來該怎么辦,現在看來是我自己多慮了。”
然而威廉就像沒聽到謝逸松一口氣的話語似的,繼續發問道:“可是,就算是……”
“我知道,畢竟那是你們人族打造出來的奇跡,自然是只有同族才能使用。我只是恰巧和你們不管在哪方面都幾乎一般無二罷了。
催動瑟尼歐里斯也是使用了某種手段才做到的。當然,具體的就不用想了,我能說的只有這些。至于圣劍的正確使用方法……”
某種手段自然指的是在地表時借菈恩托露可之力完成了負向言靈的扭曲。在這里停頓了一下,謝逸臉上露出了意義不明的笑容。
“那是你自己說出來的,我只是活學活用而已。啊,順帶一提,還有瑟尼歐里斯的異稟和圣劍的調整方式你也都說出來了喔。不然其實我也不知道呢~”
一字不漏地把謝逸的話都聽進耳里,威廉皺著眉頭否定了謝逸的話語。
“……我腦子可沒有把這些事情都告訴別人的記憶。”
“我難道還會騙你不成?”
“至少現在在我看來是這樣。”
“啪”地一聲,謝逸雙手合十、結印,使出了地爆天星——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只是單純地做做樣子罷了。如果有人問的話謝逸就會這么回答。
“那么換個話題。”謝逸換了個姿勢后還是蹺起了二郎腿,“接下來將要揭曉的是我所使用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威廉只是無言地等待著謝逸接下來的話語。
“答案是——此乃來自古老東方的神秘力量。開玩笑的。不過這關乎我的真實身份所以你就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畢竟是差不多的東西。”
“……你這不是跟沒說一樣嗎?”威廉只覺得一瞬間豎起耳朵認真聽的自己就像個傻瓜一樣。
“最后的問題,我和今天那個突然襲擊珂朵莉的家伙是什么關系——坦白說我們之間沒有半毛錢關系。”
就表面上看,謝逸的確是和那名青年素不相識的樣子。
但就以最正常的思維來想,事情涉及了妖精倉庫,作為幾天后預定自爆以滅殺第六獸的珂朵莉更是被當成了目標,這就很容易給人一種事情不像表面上那么簡單的印象。
既然如此,威廉會懷疑也很正常。若換成謝逸的話,大概早已展開針對行動了。
僅僅只是從威廉最表面的表情來看,并沒有產生什么變化。這說明威廉仍對謝逸的話抱持半信半疑的態度。
想了想,謝逸補充說明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是和我屬于同一種人這件事。啊,我指的是他同樣是異世界的人。”
聽完這些的威廉臉上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難道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嗎?”
“你完全有權利保持沉默。我這副樣子也對你做不了什么。”
“哇,你就當作是那樣不行嗎?就當給我行個方便啦。說真的,我如果真對妖精倉庫圖謀不軌,早該出手了。更何況你就算是那副樣子,真遇上事了也會打算拼命吧。”
“……”
接下來就只有沉默。威廉一言不發,謝逸也凝望著窗外的夜空。就是有東西擋著視線,看得不是很盡興。
“……再幾天珂朵莉她們就要去十五號島了,你打算怎么辦?”
另起一個話題,謝逸對威廉如此問道。
“又不能一起去,做不到什么吧。”
“至少最基本的擔心沒有嗎?”
“就算我為她們操心,也不會提高她們的勝算。”
謝逸再一次露出了微笑,不過這次并沒有包含其他東西在里面。至少謝逸是這么認為的。
“你還可以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吧。比如調整圣劍或是教授劍術什么的。”
“……”
威廉又一次選擇了沉默。不過謝逸知道他大概正在考慮。
說起來一開始他之所以會和珂朵莉在操場上比試就是為了激勵和鍛煉珂朵莉,只是后來被那青年給攪和了才不了了之。
“珂朵莉呢?沒來看你嗎?明明之前我告訴她你快死了的時候她可是擔心得要死呢。”不介意威廉的沉默的謝逸繼續如此問道。
“……她來過了,在你之前。被我說她可以不用解放妖精鄉之門去戰斗之后就很生氣似的跑掉了。”
謝逸不禁失笑。
“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你好歹也察覺到啊。”
“……察覺到什么?”
“雖然沒錯,但你要那樣說的話,就等于將珂朵莉好不容易作出的赴死的覺悟貶得一文不值。”
“……是、這樣嗎?”
“不止如此。這等于是說她們以往的戰斗方式都是錯誤的,是對已逝之物與現存之人的不尊重。
在珂朵莉之前還有許許多多已經逝去的妖精們的性命是白搭的,以往喪失的事物,其實都是白費而不必要的犧牲,這樣的事實等于就擺在眼前,論誰都不會好受。
就算是我,大概也會受不了而選擇逃避吧。”
說到最后,謝逸只是自嘲地笑了笑便不再言語。
就在這時。
“威廉——!我都聽說了!你的同族在以前滅亡了!對不對!”
少根筋的稚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有著櫻色頭發妖精可蓉跑了進來,一下子撲到了床上。
不僅如此,在她之后其他妖精也都擠了進來,魚貫而入的妖精們擠滿了醫務室。
她們聚在上一刻才差點沒命的重傷傷患床鋪旁邊,吱吱喳喳地,熱鬧得很。
“看來你還真有人氣呢。那我就先走了,你不做的我來做吧,畢竟這是我能做到的事。放心,會把瑟尼歐里斯留給你的。她們很善良呢。”
微笑地看著這一幕的謝逸說完,經過在門口傻眼地看著妖精們的妮戈蘭,輕聲打了個招呼后就離開了醫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