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現在……什么意思?”
白發的少女滿臉寫著不解。
——如果這是動畫的話頭上應該就會有問號冒出來吧。
想著這些沒營養的事情,謝逸敷衍著回答她的問題。
“實不相瞞,我差不多可以說是和你站一起的喔。”
“……越來越聽不懂你再說什么了。”
少女一邊哀嘆似的嘟囔著,一邊不禁蹲在地板上,同時還用兩手捂住了腦袋??瓷先ズ苁切睦鄣臉幼?。
“就是說,路俾費那家伙也是我的目標啦,你不是一個人在戰斗?!?/p>
“哈?戰斗?雖然我是很生氣沒錯啦,但是有必要弄到你死我活這種地步嗎?”
“不是,你會錯意了。這只是我一直想說的臺詞罷了——不覺得很帥嗎?”
“……啊哈哈,你還真是無聊啊?!?/p>
這下少女完全放棄了去理解謝逸的話,兩眼一翻,她直接靠著墻壁坐了下來。
謝逸有這自覺。所以他沒有反駁,而是選擇了轉移話題。
“話說我們到現在都還沒有向對方報上過自己的名字吼。還是說你其實甘愿一直被人叫作‘幽靈’小姐?”
“怎么可能啊,你是笨蛋嗎?!?/p>
謝逸聳了聳肩。
“說別人笨蛋的人才是真正的笨蛋?!?/p>
“你……哼,算了。娜靜爾?!?/p>
“嗯?”
“名字啦名字!我的!不是你自己問的嗎,真是……”
對于娜靜爾不講理的大喊,謝逸只能無奈地笑著。
“這邊的名字是謝逸,請多指教?”
“為什么要用疑問句……這個就不管了,你隨意吧,我要去睡覺了?!?/p>
“嘿……被關在這里的這幾天里,你平常就一直這么過活么。你是成體妖精吧,你的圣——遺跡兵器呢?”
帶著幾分憐憫的視線,由謝逸這邊切實地傳遞到了娜靜爾那邊。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雖然很想這么說,但是遺跡兵器被搶走的我已經沒有那種立場了啊。越想越氣啊……”
對此感到無力與無奈的同時,娜靜爾靠著墻壁的肩膀又往下滑了一點。
娜靜爾忽然變得消沉起來。
“……不過,比起這個……”
“——原本以為自己消失了會有人來找,可結果是根本就無人問津——對吧?”
知曉她在想什么的謝逸替她把話給補充完整。
“啊啊,是這樣……”娜靜爾的話里明顯帶上了哭腔,“……這都什么跟什么嘛……”
沒有嘗試著安慰對方,謝逸只是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你要知道,這世間只要能獲得自己想要的利益,人能做到的事情就會不可思議的多?!?/p>
關乎利益的爾虞我詐,謝逸有自信他們(人類)要比這里(Yetzirah)熟練得多。
“……”
“那么,要喝點菊花茶消消火么?”
“……什么茶?你有帶茶水那種玩意兒到這來?”
“沒有啊,為了玩梗隨口一說——”
話才說到一半,謝逸忽然就閉口不言。
“喂,你怎么了。突然不說話什么的,該不會是因為你其實是自律人偶吧——發條停了嗎?”
“才不是。你也不想想,有我這么厲害的自律人偶嗎?”
十一號懸浮島上有著用途各異的自律人偶存在。
這點謝逸曾經來過一次的時候他就已經見識過了,這里的自律人偶全都是清一色地像木桶長了四肢一樣。
“的確,那些玩意都丑得一批呢。但那和現在有什么關系?”
“這個話題不是你先扯的么……不說那些,有人來了。”
搖了搖頭,謝逸輕聲如此說道。
“喂?難道是……”
噤若寒蟬的同時,娜靜爾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謝逸再次開口。
“沒錯,是路俾費?!?/p>
……
第二天的下午,謝逸取得了外出許可后在一道小巷子里找到了一間昏暗的小酒吧。
并不是想喝酒——Assiah里謝逸甚至一滴酒都沒喝過。
不喝酒卻在酒吧里的原因其實很簡單——他和提爾巴魯約好了,兩人將在這碰面并交換情報。
現在只是……
自己稍微地來得早了那么一點。
不喝酒卻還在店里東張西望的,再加上自己還是無征種這一點,這讓謝逸總感覺有不少視線扎在自己身上。
為了轉移注意力,謝逸只能自己稍微整理一下手頭里的情報。
首先,是昨晚上在東樓里遇見的黃金妖精娜靜爾。
具體原因不知道,只看結果的是一個被搶走了遺跡兵器、且還被囚禁著的可憐妖精。
這里能展開的地方就有不少。
比如路俾費的目的。不過現在的話,這點倒是可以不用多想了。
因為答案已經在昨晚揭曉。
“話說回來,在懸浮島上‘圈養’‘獸’什么的,還真是瘋狂啊?!?/p>
昨晚謝逸在東樓里所感應到的路俾費的到來是毋庸置疑的,但目的地卻不是東樓。東樓只是前往飛空艇庫間的必經之路。
沒錯,路俾費最終前往的地方就是庫間,而且他還是和另一個人一起。正好謝逸本來也有意要去調查一番,就遠遠地跟在了兩個人身后。
另一個人應該也是貴族,大概站在菲尼比家族這一派。
這么做的結果就是,謝逸通過二人的談話發現了隱藏在庫間里的秘密——被囚禁在庫間的地下室的、曾毀滅了地表的“獸”。
至此謝逸就已經可以把手中的碎片拼湊成一副完整的畫像了。一副召示著伴隨社會發展總能遇到的權力斗爭的畫像。
現階段盡管還不清楚路俾費計劃的全貌,但其目的卻已經明了——把貴族之首的辛克奧多家族拉下臺,自己走上執政臺。
“光是知道了一半的真相就如此了,所以說人心險惡吶……”
把這些事情在腦子里過了一遍,謝逸發現他要等的人仍未現身。
“難不成我被咕咕咕了?”
雖然指定的時間還沒到來,但謝逸實在不喜歡這個氛圍。他開始抱怨來得太早的自己。
好在,最終在達到謝逸的忍耐極限之前,提爾巴魯如約而至。
兩人相互交流了自己周邊的狀況——相對于謝逸接近菲尼比家族,提爾巴魯這段時間調查的重點放在了辛克奧多家族上。
娜靜爾的事情,“獸”的事情,謝逸全都告訴了提爾巴魯。反正隱瞞著也沒用。
“有件事要拜托你。”
謝逸直接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可以的話還請你到六十八號懸浮島的妖精倉庫走一趟。那里是妖精兵——黃金妖精的所在地,把娜靜爾的事情告訴她們,應該能夠籍此牽制住護翼軍一方?!?/p>
這么做當然有其意義。娜靜爾是黃金妖精,護翼軍的文件里屬于兵器,是無法隨意處置的存在。而娜靜爾被路俾費囚禁了這么久都還沒有東窗事發,說護翼軍沒問題這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一旦貴族這里出了意外,搞不好他們會為了掩飾事實而采取行動。
“沒問題,就交給我吧?!?/p>
接下來兩人又對其他事情交換了不少意見,但總的來說基本都是些政治的事情。因為謝逸不可能在這里久留,因此也只是附和著對方而已。
如此持續了十幾分鐘,謝逸從酒館里走了出來。一到室外,在意著各種視線的神經也得以放松下來。
一放松就想到了不少事。
“總覺得……好像有點即視感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