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天氣在今天轉晴,一個人在公寓里無事可做的謝逸自然選擇出門去找人對戰。
補上距離Lv.5的最后一點超頻點數的同時,多余出來的還可以攢著,等到時候回去Beriah時再換成零界點——何樂而不為的事情,自然要努力去做了。
用正當的方式,盡自己所能地去提升實力,這就是謝逸現在應該去做的事情。
也因此,他現在的對戰才會打得有幾分焦躁。
目前跟謝逸對戰的超頻連線者,是名為BushUtan的綠色軍團【長城】的成員。
僅是如此倒也還好。謝逸不是沒跟對方對戰過,彼此間算得上是認識,就算打贏了也不會被說什么。
但眼前的BushUtan,靠著不知道從哪里入手的詭異裝備,以看上去明顯不對的狀態正跟謝逸打得難解難分。
當然,謝逸沒有使出全力——畢竟對方的等級只有Lv.3。
話雖如此——即使謝逸也只有Lv.4——哪怕是讓謝逸不扣一滴血地贏下對戰那也不在話下。
而這份可以說是鴻溝的差距,被對方喊了一句“‘IS模式’發動!”之后就給輕而易舉地拉近了。
當時的情形,謝逸直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雖然也就在幾分鐘前,換算成現實則根本就一秒不到。
當時——伴隨BushUtan的一聲大喊,一個奇妙的物體喀啦一聲,從他那草綠色胸部裝甲的正中心冒了出來。
那是一個直徑約有五厘米左右的黑色半球。盡管有著深沉的光澤,但其本身卻并不是金屬材質。那種光澤像是塑料,不,應該說更像生物特有的水潤光澤。
待那個半球的表面就像人睜開眼瞼似的從中央分成上下兩半之后,自那底下出現的“眼睛”閃爍著鮮血似的深沉紅光。
BushUtan就是靠從那個寄生于對戰虛擬角色胸部的“眼睛”發出的籠罩全身的黑色光芒——更準確的說,是在那發出黑色光芒之后——變得更加擅長戰斗。
而且,自從BushUtan裝備了那莫名其妙的東西之后,以前對戰時感覺其原本挺豐富的招式都不再使用了。
取而代之的是——
“嘖,光靠遠距離用「黑暗氣彈」和近距離就用的「黑暗擊」這種簡單的戰術,就能打到這種程度也是厲害吶……”
一邊感慨著這些,謝逸一邊作出了大膽的判斷——也許,那黑色的光芒就是自己經常能見到的,代表超頻連線者使用了心念系統的過剩光。
否則——明明在使用著明顯不同于正常時的大威力的攻擊,必殺技計量表卻沒有絲毫消耗——這種情況要并非是對方使用的心念系統,謝逸還真就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原因什么的要猜也很好猜。
因為這是格斗游戲,所以為了勝利當然要提升自己的實力,自己不變強就只能淪為被欺負的對象。
同樣的道理。戰斗中不去打倒對方,對方就會過來打倒你。
所以,著眼現在,就能看見開始向謝逸沖來攻擊的BushUtan在這吼叫著的沖刺過程中舉起了他的右手。
“喔喔喔喔喔喔喔……接招吧!「黑暗擊」!”
拳頭發出嗤嗤作響的沉重的振動聲,籠罩在一層更加厚實的黑暗之中,就這么揮發著巨大鐵球般的壓力朝謝逸接近。
“這樣下去只會讓對戰變質呢。”
喃喃自語著,謝逸向前抬起了右手。
“這——”
沒有特意去躲,但BushUtan的攻擊就是沒有辦法招呼到謝逸身上——
裹在一團黑色過剩光之中的拳頭就此停滯在空中,無法前進分毫,亦動彈不得。就像是被那抬起的右手給定住了一般。
像這樣把「欺詐空間」當成防御技能來用到底有多少次了呢?恍惚間,謝逸不禁如此想到。
嚴格來說,這招「欺詐空間」算是領域類技能,技能效果是讓使用者擁有領域范圍內的一切的掌控權。
由于這特殊的效果,這本來應該分類于輔助類的技能卻往往發揮得不太理想,硬要說的話這技能反而更像萬金油,就是用起來有點麻煩。
自從在第一個Yetzirah里領悟到這一技能之后,謝逸將之應用在攻擊方面的次數寥寥可數,更多是都是像現在這樣控制周身的一切——即將到來的攻擊本身,以及可利用的一切——來進行防御、或者說是控制對手的攻擊使其無法生效。
當然,這招也不是百試百靈。
舉個最近的例子。
不久前的赫密斯之索縱貫賽上,謝逸嘗試和SilverCrow化身的ChromeDisaster那時候就是如此。
蘊含在災禍之鎧中的,不僅有量逼無限的對戰數據,更是有著五代ChromeDisaster的負面心念。
在這心中執念越強實力就越牛逼的加速世界里,那就是強悍的證明——換言之,僅憑謝逸現在的實力,想要完全防御住基本是不可能。
正常情況下,憑借基礎素質來結果就是如此。而如果使用「欺詐空間」對進犯而來的ChromeDisaster進行控制,狀況就會截然不同。
但實際上的結果也就僅此而已。那個時候,ChromeDisaster注意到即將使用必殺技的LimeBell的時候還能試圖攻擊對方,就是因為他突破了謝逸「欺詐空間」的控制。
會出現這種情況,完完全全就是實力上的差距所導致的結果。
若無對應的實力,那么即使使用「欺詐空間」,最多也只能起到限制的作用,而非控制。兩者間的區別根本就不言而喻。
“目前就只能欺負弱小而已呢……”
自言自語了一句,謝逸朝著動彈不得的BushUtan說道:“到了這地步,我想你也明白自己絕對打不贏了吧。”
看得出來十分不甘心的BushUtan大聲喊道:“……就、就算如此,那又何妨!我只要能夠變強就行了!”
皺了皺眉,謝逸沉聲道:“你知道你現在用的這玩意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嗎?”
“我當然知道!”
是因為被謝逸控制著呢,還是因為心存動搖呢,BushUtan多少顯得有些煩躁地大聲喊道:“這是‘ISS套件’!是讓輸家也可以變強,不,是可以讓輸家強得不必再當輸家的弱者的武器——”
不等BushUtan說完,謝逸就打斷了他的話。
“你錯了。”
“不,我沒錯!”
“我說啊……”
伴隨著這聲顯得有些無奈的話語,咔嚓一聲,BushUtan打過來的拳頭就這么被憑空折斷。
無視著BushUtan一瞬間里露出的痛苦表情,謝逸繼續說道:“所謂的弱者,根本就不需要借助那種道具吶……”
——因為我見識過真正的即是弱者、也是強者的存在。
“弱者,弱的只有表面。同樣,強者強悍的基本也只有表面。有別于此,實際上根本就沒有強者弱者之分。”
——或許,這說的還包括自己。
“有的只有彼此的決心罷了。若要說何為弱者,只有決心,但還未擁有作為結果的實力,換句話說就是還在變強的旅途上的人才叫弱者吧。”
——擅自地下了定義。但卻覺得這樣就好。
“但正因為是弱者,所以才能在一次又一次的機遇中化蛹成蝶。這些,都需要你自己去爭取,而并非別人給予就能獲得。”
——這是第一次呢。
深吸一口氣,把心中對于自己竟然能對別人說教的吃驚壓在心底,技能效果時間正好結束的謝逸向BushUtan伸出左手。
“靠著借來的道具去戰斗,實際上只是在踐踏自己的決心而已,你明白嗎?明白的話,我想我可以幫助你把身上的異物給清除掉。想學習的心念的話,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