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堇珩聽到廣寒說的話,顧不得其他,急忙轉過身來向他確定。
慕容堇珩帶著驚喜的聲音問道:“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啊王爺,王爺您……您受傷了!”廣寒看見慕容堇珩嘴角的血跡,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
“本王無礙。”
“本尊許久沒看見本尊的徒兒受傷了,看來傷得不輕。”
一個中年男人邁著爽落的步伐一腳跨進門檻,站在門口看著慕容堇珩笑道。
他身穿著一身飄然的白色長袍,外衫上的束帶松松垮垮的系著,仿佛隨時會散落下來。他用一根白色的長帶隨意將長發束到腦后,自有一番仙風道骨之意。但是他臉上嬉皮笑臉的表情卻和他周身散發出來的這種仙氣顯得格格不入。
他雖然話語中透露著嚴厲,但是目光中卻全然一派輕松,仿佛慕容堇珩嘴角的血跡不是血跡,而是偷吃豆沙包后留下的“罪證”!
“師父!徒兒拜見師父!”慕容堇珩一向知道莫知曉的個性,并不覺得奇怪。和莫知曉闊別三年,此次尋他本沒抱多大的期望,卻沒想到竟然如愿以償,他歡天喜地的迎上去跪下參拜。
莫知曉看著自己腳下一板一眼的徒兒,并不領情,反而繞過他徑直朝著云皎皎的床榻旁走去。
兩人的互動看得廣寒一陣心驚肉跳。——放眼天下,也只有武尊敢這么不將王爺放在眼里,就算是皇上,也不敢!
這幾年慕容堇珩沒少給他寫信,多多少少他收到了一些,多是一些問候之語,他看得煩了,便再也不看他的信了。沒想到這次他用上他留在堇王府唯一的信鴿來找他,竟然是為了讓他救一個女人!
莫知曉自從知道他是想讓他救一個女人,心情好得不得了!——他收的這個榆木腦袋徒弟真的開竅了!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就北漠趕了回來,為的就是想親眼看看,能讓他這個傻徒弟急成這樣的女子到底是個什么別致的女子!
莫知曉將頭湊過去一看,床上躺著的丫頭不過十七八歲左右,一張巴掌大小的臉生得十分標志,仿佛是畫中走出來的花仙子,雖然她病著,臉色十分蒼白,但是這對她的美沒有絲毫的影響!
莫知曉滿意的點了點頭,抬頭的時候差點閃了脖子——他今天出門大概忘了看黃歷,怎么就遇上這丫頭!
慕容堇珩見莫知曉臉色十分難看,頓時十分緊張。他知道莫知曉經常不著調,他表現得輕松的時候并不一定輕松,但是他表現得凝重的時候,事情就一定很難辦!
他連忙走過來,焦急的問道:“師父,明珠還有救嗎?”
“你說她叫什么?”莫知曉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耳背了。明珠?哪里來的明珠?
慕容堇珩一門心思全在云皎皎的身上,壓根就沒注意到莫知曉的反常,細心的解釋道:“師父恕罪,之前徒兒并未在信中提及病者的身份。她是明府的明珠小姐,也是本王的妻子。”
莫知曉安靜的眨了眨眼睛,心中卻電閃雷鳴、山崩地裂。——什么,這個磨人的丫頭竟然嫁出去了!好死不死的還是嫁在了他的師門?!
“師父,您怎么了?”
“你先出去!”莫知曉忽然一本正經的打斷他的話。慕容堇珩雖然極度不放心云皎皎,但是師命難為,他還是隨著廣寒出去了。
門一合上,云皎皎就利索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莫知曉看見她這個樣子,立馬沖到她的面前指著她的鼻子訓道:“小丫頭片子,你又在玩什么把戲?”
“一言難盡!總之,你別多想!”云皎皎感覺自己和慕容堇珩的關系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索性置之不理,直奔主題。
“我師父呢?”云皎皎急切的問道。
莫知曉忽然有些不自然的嘆了一口氣,惆悵的坐在地上,直搖頭。
“師伯,你干嘛?”
莫知曉看著云皎皎回答道:“皎皎啊,你和你師兄不愧是出自同一師門的,多大的人了,還整日想著纏著師父,真沒意思!”
云皎皎嚴肅的說道:“自三個月前江州一別,我就和師父斷了聯系,我只是擔心師父的安全。”
“你師父是藥圣,不是嬌弱的小姑娘,這天下人,能奈她幾何?”
云皎皎自豪的說道:“我師父當然厲害,只是自師父離去后,不知為何,我心中一直不安。師伯……您知道師父的下落嗎?”
“我當然知道!她就在……”莫知曉想了不想的說著,就在要說出關鍵的時候,他忽然轉醒,一臉警惕的看著云皎皎,又氣又跳,像個被騙了的孩子。
他指著云皎皎叫道:“好你個小騙子,裝出關心你師父的樣子,就是為了套我的話是不是?想知道你師父的下落,門兒都沒有!”
云皎皎搖頭。莫知曉視而不見,長嘆了一聲,自言自語的說道:“我收的這個徒弟千好萬好,就是有一點不好,人太古板,脾氣又倔,整日條條框框的,煩都能把人煩死!你可千萬別學他,讓我師妹好好享享清凈吧!”
“我知道了,你裝病不會是為了騙我將師妹帶過來吧!”
“我雖然想見師父,但用得著費這沒大周章嗎?”云皎皎翻了個白眼。
莫知曉覺得這話有理。畢竟云皎皎是藥圣的徒弟,說藥圣的徒弟中了毒無可救藥需要藥圣來救,不相當于說慕容堇珩被人揍了需要他這個師父替他出頭一樣可笑嗎?
“不過是順便的事情。”云皎皎幽幽的說道,“師父沒事便好。只是,我將事情鬧得這般大,您卻偏偏不讓我如愿,您是不是覺得該幫我善后呢?”
莫知曉被她盯得毛骨悚然,滿口答應。
云皎皎簡單的向他說明了一下她和慕容堇珩的表面夫妻關系,并再三威脅他,不要拆穿她的身份。
莫知曉老老實實的應著,心中卻有別的一番打算。——之前師妹還老說小丫頭才貌雙全,能文善武,家境又殷實,怕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夫婿,如今她既然已經“嫁”了人,當好好利用起來才是!
莫知曉出了屋子,慕容堇珩立馬上前來問道:“師父,怎么樣?”
莫知曉一臉嚴肅,仿佛要大展身手,氣勢醞釀得十分足。
慕容堇珩和廣寒見此,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的嘴唇,希望他可以吐出好消息。
誰知莫知曉忽然尷尬的笑了笑,低聲道:“這毒……我不大會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