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曉下了令,除他以外,所有人都不許去打擾云皎皎,所以,云皎皎不用那么辛苦的裝病了。
“小丫頭,師伯這幾天為了不讓徒兒看出破綻,每天都悶在藥房里,都快悶出毛病來了,你說你這病,準備什么時候好?”
莫知曉再去看云皎皎,一臉愁眉不展。
云皎皎知道,若是依了莫知曉從前的性子,他早就跑了,她也沒料到莫知曉會這么乖乖的守約,心中有些愧疚,也有些懷疑。
莫知曉見她不懷好意的審視著他,連忙正色道:“小丫頭,你別以為師伯是白幫你的,師伯這次回來,受你師父所托,幫你尋一門好親事……”
云皎皎打斷他說道:“我娘親尚在,親事自然是娘親說了算,再說了,師父之前從來也不管我的私事。師伯若是想借師父之名,將我強行托給你徒弟,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p>
“我徒弟有什么不好嗎?論才智,他從小天賦異稟,能文善武,是京都乃至整個慕容國公認的神童;論人品,整個慕容國沒有不敬佩他的;至于身份和樣貌在慕容國,也無出其右者。”
若是放在以前,莫知曉從來不會這樣夸獎慕容堇珩,但是今天他一改從前挑剔的眼光和尖酸刻薄的語氣,滿臉洋溢著油膩的自豪。
云皎皎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這些,對我來說,算是什么特別的優(yōu)點嗎?”
莫知曉一聽這話,自豪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他怎么忘了,這丫頭的優(yōu)點也很逆天。小小年紀,便家財萬貫,受江洲百姓敬仰,模樣更是標志得沒話說,更絕的是,她武醫(yī)齊修,深得師妹真?zhèn)?,若是在江湖上掛個名號,反響恐怕不會比他和師妹小!
莫知曉爭辯道:“若是你連他也看不上,還有誰敢娶你?”
云皎皎隨口說道:“我覺得表哥就不錯?!?/p>
“佐宸謙!”莫知曉之前在江洲見過那小子幾面,雖然常以一身樸素的衣衫見人,但還是擋不住他周身散發(fā)出來的貴氣。莫知曉之前還覺得這小子聰明,不拘一格,對得上他的脾氣,對他還有幾分好感,現(xiàn)在聽到云皎皎這么說,立馬好感全無。
“你不會真的喜歡佐宸謙吧?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記得他身邊有一個婢女,跟在他的身后寸步不離,好像對他有意思,你……”莫知曉越說越心虛。他是武尊,有什么事情,向來是真刀真槍的直面應戰(zhàn),這種躲在別人背后偷說壞話的行為,實乃小人行徑。
莫知曉在心中嘆道:“徒兒啊徒兒,為了你的終身幸福,師父我可算是豁出去了!”
慕容堇珩打了個噴嚏,差點將手里的玉抖了出去。
他看著手中的玉,自從慕容玉珩上次來過之后,便將這塊玉留在了這里。
廣寒端了一杯熱茶進來,看著他關切的說道:“天冷了,王爺喝杯熱茶吧!”
慕容堇珩端過茶,感覺到絲絲的溫暖在手心里蜿蜒,心里卻空落落的。
“王爺不是說這玉是您師門中的寶貝,如今武尊恰好在府中,王爺為何不找武尊問個明白?”廣寒看著他手里的玉,建議道。
慕容堇珩放下茶杯,負手走到窗前,目光中透露著隱隱的擔心。“師父還在替王妃治病,本王擔心打擾了師父?!?/p>
廣寒原本還想說說朝中的消息,但是見他如此,便沒再說了。
原來慕容堇珩無故缺朝已經一連幾日了,朝中有幾個大臣聯(lián)名舉報慕容堇珩,雖然礙于慕容堇珩的身份不敢對他的行徑痛批,但是讓慕容堇珩多加管教之意十分明顯!
慕容玉珩氣極,便批評了幾個大臣一頓,順便將之前幾人以之為首的左丞相恭畏也批評了一頓。
眾人覺得幾個大臣特別傻,堇王妃是堇王爺的心頭肉,而堇王爺卻是皇上的眼珠子,說堇王爺的不好,不就是在戳皇上的眼珠子嗎?不過這左丞相恭畏,算是被殃及池魚了!
下了朝,慕容玉珩仍然余怒未消,看著大殿里哪兒都不順眼。
“這個恭畏,真不知道他是愚蠢至極,還是膽子肥了,不將朕放在眼里了!”
全順一聽這話,嚇得連忙跪下。
“皇上息怒?。 ?/p>
慕容玉珩看了全順一眼,憤怒的說道:“唐嫣兒的事情朕還沒跟他算賬,他倒反過來指責堇珩!”
全順回答道:“唐嫣兒是左丞相的侄女,唐嫣兒有罪,左丞相自然是失了教導之責。只是,這次參堇王爺折子的……沒有左丞相?!?/p>
“沒有他朕就發(fā)現(xiàn)不了是他指使的嗎?上折子的那幾個人,平日里哪一個不是以他唯首是瞻?”
“是是是,皇上說得對!皇上您消消氣,今兒常安宮里的歡兒姑娘來過了,說大公主醒了,吵著要見您呢。”
“為什么不早說?!?/p>
話還未落,慕容玉珩就急忙出了大殿。
全順看著慕容玉珩離開的背影,松了一口氣——差點就縷到龍須了!
威嚴莊重的內宮門口,站著一個身穿朝服的男人,高大堅實的宮墻將他映襯得十分渺小。
他眉目還算溫和,只是此時不斷閃爍著的目光和緊張得不知所措的舉止和他眉目的溫和顯得格格不入。
“全公公,您可算來了!皇上,沒有在生氣吧?”
全順搖了搖頭,一臉為難?!皠e提了,也不知道皇上今兒是怎么了,單靠猜測,就認為左丞相有意擠兌堇王爺!奴才勸了半天,差點把自己給搭進去,最后提了歲游公主,皇上才緩過勁兒來!”
曲和一臉疑惑的問道:“皇上這是怎么了?左丞相向來嚴于律己,從來不會犯這種錯誤?!?/p>
“奴才也奇怪呢!也許是因為曾經的嫣貴妃!”
曲和目光微閃,嘆道:“嫣貴妃的確有錯,但是皇上也不至于因此遷怒于兢兢業(yè)業(yè)的左丞相啊!”
全順聽他這么說,目光變得有些意味不明,他拉長聲音說道:“奴才相信左丞相,但是不相信他手底下的那些個人,不管怎么說,詆毀堇王爺的事情確實是發(fā)生了?;噬鲜钦纨?zhí)熳?,是為天下社稷而忙,偶有不查,我們做奴才和臣子的也還多體諒!”
曲和聽他話鋒一轉,自知失言,連忙賠罪。
全順冷哼道:“曲大人,原本你和奴才也沒什么交情,今日奴才是看在左丞相的面子上才會答應在皇上面前求情。你如此失言,之后咱們還是不要有交集得好!”
曲和連忙賠禮道歉:“公公說得對,是微臣失言!公公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