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墨說:“我試試能不能用電話聯系到宮時淮。”
聽到這句話之后,易楓也緊跟著站了起來,連屁股上的泥都忘了處理,剛才的問題也瞬間拋在腦后了。
“那你快點打啊。”易楓一個勁的催著,韓墨表示并不想理他。
這天晚上,韓家大宅有四個人都睜著眼。
因為明天是宮家宴會的最后一天,所以易楓就帶著馮郁錦賴在韓家住一晚上。
半夜兩點多點,馮郁錦手機突然亮了起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拿過手機,劃開了屏幕。
陌生人短信里面有這樣一條。
“來宮家一趟。”
只有五個字。
馮郁錦猜測應該是宮母。至于為什么找她,她猜是因為宮時淮的事情。
八九不離十。
猶豫了好久,馮郁錦最終還是決定一個人去宮家。
反正宮時淮和巫淯馬上就要訂婚了,相信宮母也不會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情。
大搖大擺的,馮郁錦就從韓家正門出去,從宮家正門進來。
萬一她出什么事情,有人看見她進出也是有好處的。
其實她剛走到韓家花壇處,有兩個房間的燈就開了。
但是因為馮郁錦一直在想宮時淮的事情,所以并沒有注意。
直到馮郁錦出了韓家大門,韓墨才從房間里出來,緊接著,易楓也閃了出來。
“我覺得你沒有必要去,畢竟你也想讓宮時淮訂婚不是?”韓墨抱著胸,一臉高冷。
“我覺得她應該不會對馮郁錦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情的。”韓墨說完,看易楓還是一臉不死心的樣子,干脆走了過去,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摟著他進了臥室。
韓墨打算在這里看著易楓。
至少,在沒有確切消息之前他不會讓易楓出去的。
“萬一阿姨對她……”易楓還是不死心。
“你又能做什么?”這么說很傷人心,但是韓墨還是說了,“你現在是一個陌生人,在外人看來你是馮郁錦的哥哥而已。”
易楓不說話了。
今天下午打電話的時候宮時淮也不接,打了能有二十多次電話,全部顯示無人接聽。
“要不,咱們再打一次?”易楓毫無底氣的說了這么一句,然后就不說話了。
他明明知道,這個點子根本沒有用,但是他們現在什么都做不了。
與其干坐著,不如找點什么事情做做。
韓墨也看透了這一點,為了不讓易楓闖禍,他就答應了這個提議。
“那咱們每隔二十分鐘打一次。”
易楓沉默了一會,說:“好。”
這是他們小時候的約定。
小時候,三個男孩難免頑皮,回家了一定會被家長收拾的,所以他們就想出了一個好的點子。
有誰回家被打了,那沒有被打的人就每隔二十分鐘打一次電話,打給被打的人的家里。
不得不說,這個法子在犯小錯的時候有用,但是一旦犯了大錯,后果就是被打的人的家里的電話線一定會被扯斷。
那一剎那,看著眼前的韓墨,易楓突然有了一種回到小時候的感覺。
以現在的視角來看,這種感覺很復雜,酸甜苦辣都包含。
在這時候,馮郁錦已經在下人的帶領下來到了宮母的書房。
“馮郁錦?”
書房內裝扮的很簡單,并沒有過多的華麗的累贅用品。
她一進去,就聽到了一個聲音,是從背對著她的老板椅里面傳過來的。
隨著老板椅的轉動,馮郁錦再次看見了,昨天在宴會上看見過的婦人。
“坐。”宮母右嘴角微微上翹,輕輕比劃了一個動作。
馮郁錦沉默了一會,坐了下來。
宮母的氣場很強大,很逼仄。剛坐下來的馮郁錦就感覺到了來自她身上的壓力。
“現在,宮時淮不想答應訂婚的事情。”
這些話,好像從宮母的牙縫中間蹦出來的一般,她咬牙切齒的說。
“我左右不了他。”盡管早就知道了宮母叫她來的目的,但是馮郁錦還是感覺有些不太對。
芒刺在背的感覺。
“呵,”宮母諷刺一笑,“你們兩個,或許是沒有交往。”
“但是,宮時淮那小子是我的兒子。他在想什么,他喜歡誰,我怎么可能會不知道。”
馮郁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只一句話,宮母的假笑就僵在了臉上。
“落花?流水?”宮母收起了假笑,問。
“我不管什么有情無情,但是,既然你是我兒子的心上人,那就有能力說服我的兒子。”
馮郁錦沒有睜開眼睛,她的雙手十指對在了一起。
良久,她幽幽的來了一句:“有沒有能力是一回事,首先是,我憑什么幫你。”
宮母笑了,她站起了身:“家族聯姻,很正常。”
宮母就是巫家的上一代的人。
“只有家族聯姻,強強聯合,才會更好,不是么?”宮母在馮郁錦身邊停了下來,附身,在馮郁錦耳邊悄聲說。
“更何況,我哥哥的女兒,我自然是會十分滿意。”她直起了身子,說。
“你們強強聯合,和我有什么關系。”馮郁錦睜開了眼睛,不緊不慢的說:“就好像,宮家的前途好了,和我還有聯系似的。”
宮母頓了一下,而后輕笑:“呵,原來,你是為了這個。”
“聽說,你借了宮時淮十九萬。”
宮母站在了書桌前,拿起筆,說。
“事情之后,我給你兩百萬。”她拿過一張支票,寫完之后在馮郁錦面前晃了一下,說:“至于那十九萬,你就不用還了。”
“這樣,可以么?”
馮郁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次的閉上了眼睛。
“可以。”
她感覺自己手腳冰涼。
宮母拿出鑰匙,開了一個抽屜,從里面拿出了遙控器。
隨著遙控器的閃動,墻壁上的一個電視機開始隱約的出現了畫面。
“開始吧。”宮母把遙控器放在了書桌上,示意馮郁錦可以開始了。
電視屏幕上的宮時淮顯然看到了馮郁錦。
他愣了愣,然后又看到了宮母,隨后低下頭,不說話。
“宮時淮。”馮郁錦看似在看宮時淮,其實是在看他背后的床。
那床上,躺著一個女人,是巫淯。
按照慣常的套路,大概是長輩們讓巫淯吃了安眠藥,然后把她和宮時淮關在一間屋子里。
馮郁錦挑起了眉,看向了他。
一臉憔悴。
她突然有些發不出聲了,嗓子莫名其妙的疼了起來。
“聽說,你喜歡我。”馮郁錦輕笑了一聲,努力裝出一副不屑的樣子。
“我說,與其喜歡一個不喜歡你的,不如……”
宮時淮突然打斷了她:“你想說什么。”
他的嗓音早就嘶啞了。
不知道他今天喊了多少聲,只為了不娶巫淯。
“男子漢大丈夫,為了家族犧牲一點又有何妨。”馮郁錦的眼眶微紅,她說不出那句話來。
“你讓我答應訂婚?”宮時淮好像已經累了,他的語氣開始不耐煩了起來。
“對。”馮郁錦試了試,沒發聲,但是顯然,宮時淮看見了她的口型。
“好。”宮時淮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