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下山前夕

因此，在衛爺爺二十年的含辛茹苦扶養之下，天羽雖然被寵若掌上明珠般長大，一直未嘗試過風吹雨打般的艱難與困苦，也沒有過過什么苦日子，更沒有被山下與絕美天宮的人發現，可謂是幸事。

衛爺爺本以為只要不放天羽下山，便可以讓她在山上幸福快樂地過一輩子，足矣。

曾經在鳳凰族在滅絕之后，山下人知道這里曾經住著為非作歹的鳳凰族，便稱鳳凰族為妖怪，便將此山喚為妖山，并沒有人愿意上山來，有些膽量小的則不敢上來。

可是，那日自從外地而來的林氏兄弟為了一只猛虎，誤闖進來以后，竟然引發如此般大事。

發生了這種事情，衛爺爺心里除了后悔，只剩氣憤，但更多的卻是無奈與痛苦。

衛爺爺步伐匆匆地趕回黃山，滿頭大汗淋漓地進入洞府，進洞時竟然忘記自己設下術法而撞擊到那屏障，因此受傷，心里卻全然不顧這些。

當他撤回屏障，進入洞府之時，天羽正在做著美夢，她滿臉紅潤，依舊如往日一般地可愛，嘴里還仿佛在說著什么。

衛爺爺雖看到天羽睡得正香，不忍心打擾這孩子，可是，他卻心知肚明，此時應當早些想辦法把天羽安排好才行。

于是，衛爺爺湊近去將天羽喚醒，可是，卻聽見天羽嘴里隱約跳出：“林峰，林峰，你在哪里？你在……”聽到天羽的話，衛爺爺落下眼淚，他苦口嘆道：“孩子，你竟然真的對那小子動情了，可是？你可知道，他是壞人吶！”

衛爺爺的眼角落下眼淚，淚水不時便流在天羽的手心里，天羽醒了！

衛爺爺看到天羽翻身，有醒過來的征兆，立即提起手臂，擦了擦眼角的淚，仍然怕沒有擦干凈，當即轉過身去。

“衛爺爺，你回來了？什么時候回來的啊？”剛剛蘇醒的天羽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伸展著胳膊，坐起身來。

“天羽，這個午覺，睡得還香嗎？”衛爺爺背著身子問。

“好香，天羽夢見衛爺爺給天羽買了好多的香菜和肉食回來了呢，還有天羽最愛吃的百合香。”天羽似乎還沒看出衛爺爺此時的模樣，而且天羽知道此時既然下不了山已成事實，那不如就說些好聽的話來哄衛爺爺開心一下，敬敬孝心也好。

“可是……”衛爺爺突然發現，自己手里的菜都給丟在路上，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天羽此時也看到衛爺爺手里空無一物，道：“天羽知道，一定是衛爺爺把菜品放到了外邊的洞口，想給天羽一個驚喜，對不對？”

衛爺爺沒有說話，天羽卻突然縱身起來，走到衛爺爺身旁，但是，天羽卻突然撅起甜甜的嘴唇：“衛爺爺，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衛爺爺本來剛剛克制住自己哭的樣子，生怕天羽發現，眼淚已然制止，但是，眼睛卻紅潤無光，因此還是被天羽發現。

可是，聽到天羽天真無邪的話語和音色，想到這么一個可愛的孩子竟然被林氏兄弟那兩個混蛋給騙了，氣不打一處來，衛爺爺突然哭得更加厲害，衛爺爺只是感到，自己的孫女竟然日夜，甚至連做夢都在思念著一個人，一個不守約定而想謀害她的人，而自己還不能讓她知道正相，因此痛苦萬分。

衛爺爺此時被天羽發現自己哭得緊，雖然面上眼淚不止，內心卻不得不找一個理由把這一關搪塞過去。

想了半天，衛爺爺才佯裝難受的樣子道：“天羽，衛爺爺哭，是因為……你已經長大了！”

天羽好奇地問：“天羽長大了，不就正好可以照顧衛爺爺了嗎？這您又哭的什么啊？”天羽差點笑了出來。

衛爺爺又接著說：“唉，只因我曾經在你父母活著的時候答應他們一個條件，讓你在成人之后，立即下山，不再束縛于你，讓你去過一段山下自由美好的生活，不管你同意與否，都得執行，讓你去看看山下的世界。”

天羽聽了衛爺爺的話，心里第一時間是欣喜的，可是后來又生疑心她問：“衛爺爺，不會吧，您放我下山？”

衛爺爺繼續佯裝道：“那當然不是衛爺爺的意思，只是衛爺爺骨子里最信守承諾，因此，雖然內心糾結不已，既不想讓你下山，卻又不得不遵守當年對你父母的承諾……”

因為衛爺爺裝得像，天羽漸漸地信了衛爺爺的話，還幫忙補充道：“衛爺爺信守承諾，這當然是真，因為天羽也信守承諾，這一點衛爺爺隨天羽……哦不，是，是天羽隨衛爺爺。”天羽因一時激動，語無倫次，說錯了話，臉部通紅。

衛爺爺唉聲嘆氣道：“歲月不待人，自你出生之日起，到了今天，剛好二十年，你今日正好二十歲，剛剛衛爺爺下山之后，在路上糾結半天，還是決定履行當年對你父母的承諾，讓你下山去看看山下的風景。”

天羽心想到：“原來衛爺爺真沒買菜回來，竟然是為了這個理由，這個消息未免為太，太令人意外了吧。”天羽微笑道：“衛爺爺。”說著向衛爺爺的懷里撒嬌地撲去。

衛爺爺其實一直都知道天羽早就想下山，不過因自己顧及她的安全，一直未同意，但是，此刻形式已經刻不容緩，放她下山已經成了如今唯一一個能保她周全的方法。

思索再三，衛爺爺終于轉身以真摯的眼神面對著天羽道：“天羽，衛爺爺知道下山一直也都是你的夢想，但是，你需要答應衛爺爺三個條件，不然，衛爺爺是不會放你下山的，哪怕是違背當年的承諾。”

“衛爺爺，你說，天羽一定遵守。”天羽手足無措，喜笑顏開道。

衛爺爺轉身負手而立，語氣突然沉重：“第一，你下山之后，給你半年時間，半年之后，務必回來。”

“好。”天羽看衛爺爺突然嚴肅許多，自己也開始收斂笑容，皺眉沉臉。

“第二，你不要讓水沾濕你的額頭。”

“為什么啊？”天羽疑問。

此時，衛爺爺突然走到天羽面前，伸出手來，在天羽額頭前一劃，天羽額間鳳尾花已然不見，隨之又拿出一個紅色瓶子來，道：“這個瓶子里有兩顆幻術丹，你若額間濕水，就要吃一個，知道嗎？”

“可是衛爺爺你……”

“不要問為什么？你只需說答應不？”

天羽點了點頭，心里念道：“反正我下山了，你又管不著我，哼哼。”